顧父的臉色像便秘似的,彆提有多難看。
“我怎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難道瑾陽不是你兒子,他媳婦不是你的兒媳?”顧瑾陽是在兩年前結的婚,另一半是其母岑女士給找的,
一個表麵裝得像乖乖女,實則是個最喜歡搬弄是非的事兒精,且虛榮心強,還懶得出奇。
“我是那個意思嗎?”
顧父虎目圓瞪,心裡鬱悶得很,覺得舒父此刻是專門在挖苦他,同時在找他的不痛快,給其好女婿,他的小兒子出氣。
“你口中的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我可不知道。”
舒父翻個白眼兒,抱臂一臉悠哉地靠坐在沙發上,轉開話題:“我的好女婿小燁在電話裡還提到……”故意拖長尾音,瞅著顧父臉色變化如調色盤,舒父語中帶笑,不急不緩說:“穎兒生的那倆小寶貝,不僅嗓音嘹亮,而且長得特彆精神,一看就是當兵的好苗子。羨慕吧?
可惜你羨慕也沒用,畢竟你這連自個兒子都不要的糊塗蛋,又有何資格擁有我的好女婿和我家寶貝閨女生下的小寶寶做孫兒,你說對吧?”
顧父氣得隻差上手和舒父乾一場,他臉黑如鍋底:“你到底有完沒完?”
然,舒父卻笑了,挑眉:“很生氣?”
聞言,顧父抿唇不語。
“生氣就對了,可這也是你自找的,承認不?”耙耳朵的老家夥,要是不一味縱容自個婆娘,能把好好的日子過得成日像誰欠了多少錢似的。
舒父暗自吐槽,繼而似笑非笑:“說句難聽的,你那婆娘就是個妥妥的事兒精,經她找的兒媳婦與她簡直如出一轍,
好在你家老大老二的媳婦是他們自個找的,否則,我前麵和你說的,肯定會毫無懸念地應驗。”
“如夢那丫頭沒你說的這麼差勁。”
顧父口中的如夢,全名叫沈如夢,是大院沈家的小閨女,比顧瑾陽小五歲,按說在嫁給顧瑾陽那會,
已經24歲,在這年月,24歲的女孩子若是沒嫁人,絕對稱得上是大齡女青年。
可就是這麼個人,從十七八歲的花樣年華挑挑揀揀,硬是把年齡托大,都沒找到個稱心如意的,熟料,
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家裡人提起顧家老三如何如何,加之在大院裡意外碰到過顧瑾陽,於是乎,
沈如夢當場一見鐘情,且在知道顧瑾陽尚未婚,禁不住主動出擊,追顧瑾陽,待一段時日過後,發現自己的追夫路絲毫不見有進展,就將主意打在家中長輩和岑女士身上。
長輩出麵,自個又時常以乖乖女的形象圍著岑女士打轉兒,從而漸漸入了岑女士的心,終達成所願——經岑女士的口,與顧瑾陽有了婚約。
作為婚約中的另一個人,也就是顧瑾陽,一開始自然不願意這門親事,不是看不上沈如夢,是顧瑾陽壓根沒想過這輩子要成家。
他有他的責任——照顧妹妹沐晴和外甥女花花。
但奈何岑女士用眼淚攻擊,甚至絕食來逼迫,加之顧父在旁給壓力,說什麼你的兄弟們都已成家,你這樣遲遲不結婚,是想急死你媽,還是對家裡有意見……
總之,顧父在言語上給顧瑾陽加壓,岑女士尋死覓活逼迫,使得顧瑾陽不得不做出妥協。
可婚後的生活,卻令顧瑾陽每日如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好在其脾性好,一直忍讓著妻子沈如夢,要不然,怕是結婚沒多久,兩人就得領離婚證。
“這樣啊,看來你對你的三兒媳挺滿意,那我就等著看你家老三什麼時候爆發吧!”
舒父明顯在冷嘲熱諷,聽他說著,顧父渾身覺得不自在:“你這老東西,是做夢都想看我家的熱鬨,對吧?”
“你家的熱鬨大家夥不都在一直看著。”
自從顧瑾陽娶了沈如夢,顧家院裡見天傳出沈如夢變著花樣和顧瑾陽吵鬨的聲音,好吧,準確些說,是沈如夢單方麵的吵鬨聲音傳出顧家,沒少引來大院裡看熱鬨的圍觀。
“說的好像你家有多太平似的。”
烏鴉趴在牆上笑豬黑,整個大院誰不知舒家的二三事。
先是養女和家裡親生的長女聯手禍害親生的小女兒,接著小女兒失蹤一年回歸,養女和親生的長女被公安從家裡帶走,而後被判刑,送往采石場勞動改造。
沒等這事徹底了結,親生的大閨女因意外落下殘疾,出院保釋回到家裡,三五不時發瘋,成為大院裡家家戶戶閒時圍坐在一起的談資。
基於舒家這些事,在顧父看來,他們兩家稱得上是“難兄難弟”,誰都彆笑話誰。
可這會兒,老友卻張口閉口嘲諷他,說實話,顧父心裡真得像是窩了團火,恨不得揪著舒父的衣領,兩人到院裡好好打一場。
“我家以前的日子是和你家有一比,但近半年來,我家太平著呢,且往後的日子隻會越過月平順,越過越幸福,
而你家……嘖嘖,有你那婆娘和你那三兒媳在,我呀,完全不愁沒熱鬨看!”
舒父說著,眼裡的得意半點都不遮掩。
深呼吸,顧父直視著舒父:“幸災樂禍能不能有個度?咱們可是多年的老友,也是實打實的親家,看我家的笑話,真就讓你很高興?
再說了,你和老宋是將你家那大閨女送去了療養院,但你能真把她一輩子都關在那不管不顧?”
“你這話說的就有些難聽了!欣欣是被我和老宋送去了療養院,可我們那樣做事為了她好,是為了給她治病,怎麼從你嘴裡出來,就是我們把欣欣關進了療養院?”
舒父沉下臉,沒好氣說:“欣欣的腦神經出現病變,這是經過專業醫生診斷的,你為了懟我,但還請彆隨口汙蔑我。”
這是實話,蘇昭蓉(舒欣)確實神經出現問題,在被醫生下診斷那刻,舒父舒母有點難以相信,卻又覺得並不突兀,
畢竟蘇昭蓉(舒欣)自打落下殘疾,情緒時常起伏不定,且言行動輒過激,很難讓人不對她的精神狀況心生懷疑。
“用詞不當了啊,我怎麼就汙蔑你了?就算你家大閨女精神出現問題,難道這醫治不好?回頭她哪天恢複正常,你確定會把人接回來?”
顧父神色難辨,仔細觀察著舒父的神色,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變化。
熟料,舒父並未接話,而是淡淡地瞥眼顧父:“說你的事呢,扯到我家的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