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完春祭, 皇帝在宮內設宴款待群臣和王公勳貴。晉陽公主自然也在列,長孫愉愉就乖乖地坐在她母親身邊。
三次敬酒禮畢後, 皇帝笑著對晉陽公主道:“晉陽,華寧可真不得,朕看這麼多年的春祭舞,卻都沒有今次這般出彩的。”
晉陽公主笑道:“小小孩兒皇兄快彆誇她。此次也是因為紅珊公主的舞排得好,華寧跳得好的,功勞卻不能隻給華寧一人。”
皇帝含笑地往一側的紅珊看去,“好好養傷, 明年父皇還等著看跳春祭舞。”
紅珊激地道:“是, 父皇。”
皇帝的情緒看著十不錯,她身邊的劉賢妃趁機道:“皇上, 不能光誇華寧而不給點兒賞賜啊, 我也聽說,華寧這次的春祭舞跳得彆開生麵, 今年一定會風調雨順的。”
皇帝捋捋胡須,“朕是賞華寧,隻是一時不到賞什麼好。”
劉賢妃撒嬌道:“皇上,華寧年紀也到,又生得此美貌, 難道就沒著賜她一段美滿姻緣?”說罷武賢妃還看看自己的兒子五皇子一眼。
五皇子立即直直背脊,也是一臉期盼地看著皇帝。
一提起長孫愉愉的親事, 不僅五皇子上心,就是前頭的三、四兩位成親的皇子以及後麵的七皇子都明顯關注起來。
皇帝的視線掃過自家幾兒子, 又捋捋胡須,似乎是在思考。
長孫愉愉卻是整人都緊繃起來,藏在桌子下的手, 一下就拉住自己母親的手。晉陽公主安撫地拍拍長孫愉愉的手背,示意她莫慌。
今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有正妃,隻五、六、七三位適齡的皇子還未曾選正妃,若是皇帝給長孫愉愉賜婚,那也隻能是這三位皇子裡選。
“晉陽,看朕這幾兒子可有哪成器的?”皇帝笑著看向晉陽公主,這就是把選擇權給她。自己的兒子任由人挑選,也說明皇帝很是看重自己這位胞妹。
晉陽公主笑道:“皇兄,我看著哪都好,隻是華寧的身子骨也是知道的,有時爭氣有時不爭氣,弄得我一顆心忽上忽下的,到今都不敢給她說親,也是怕結親不成反成仇。”
晉陽公主一說,皇帝自然就起長孫愉愉的病,這會兒再看她,身子骨也的確是太瘦弱,不止腰細,就是露在外的手腕那也仿佛輕輕一夾就能碎的。
外甥女再好,那也比不上自己兒子。皇家最緊的就是好生養,能開枝散葉。
所以劉賢妃的提議自然是不之。
此兩位年長的皇子卻是鬆口氣。他們那三弟弟不管誰娶華寧都能得到晉陽公主的助力,卻是他們不看到的。
至於其他三位皇子,失落肯定是有的,且不提華寧的身份,光是她的美貌也足以讓人給出一正妃之位。
卻說春祭次日,長孫愉愉終於有閒工夫邀約自己的幾好友聚會。
“不知道陸行止被點狀元?”鐘雪凝驚訝地看著長孫愉愉,“愉愉,這日子都乾什麼去呀?連中六元的陸行止,跨馬遊街那日不知多熱鬨呢,好多姑娘往他身上拋桃花呢,導致桃花庵的桃花全被人摘光。”
跳春祭舞的事情長孫愉愉並沒告訴鐘雪凝她們,一開始是因為不確定最後是誰跳,後來則是臨危受命直接住進梨園,因此鐘雪凝等人不知道她跳今年的春祭舞,而長孫愉愉也不知道誰被點狀元。
“對,愉愉,我記得說過今年的春祭舞是紅珊公主跳的吧?我哥也參加今年的春祭,回來時可把紅珊公主的舞姿給誇爆。”杜麗棠道。
方子儀笑道:“我爹也說呢,這是他為官多年來看過的最好的春祭舞。”
顧靜婉搖頭道:“不是的,我前幾日進宮去見姑姑,看到紅珊公主的腳好像有不良於行,春祭舞應當不是她。”
“那就是五公主咯。”鐘雪凝道。
長孫愉愉不得不輕輕咳嗽兩聲以吸引人的注意。
最後方子月恍然道:“愉愉姐姐,是跳的春祭舞?”
長孫愉愉假做這事兒不值一提地道:“紅珊公主和五公主都擰腳,所以我臨危受命的。”這也算是她從小吃的苦終於有展現的地方吧。
她娘晉陽公主從小對她百依百順,唯一一點兒不好就是日日都逼著她強身健體,甚至還讓她耍過“猴戲”,其實就是讓長孫愉愉打五禽拳,她卻說那是猴戲。最後母女倆共同挑“練舞”這健身的法子。
長孫愉愉但凡偷懶,就會被晉陽公主教訓。
說是道玄和尚給她把過脈,她從小體虛,有早夭的可能,必須鍛煉體魄,否則難以活到十八。這就跟緊箍咒似的,日日催著晉陽公主,晉陽公主就催著長孫愉愉。無論是三伏天還是寒冬日,長孫愉愉都是勤練不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