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愉愉踢不著人,隻能氣呼呼地跟在陸行後麵沿著石梯往上爬山,期間還不停地嘗試去踢陸行,但每次都落空。長孫愉愉真是氣死了,讓她踢著一次又怎麼了?吝嗇鬼。
“還要爬多久啊?我都走不動了。“長孫愉愉在陸行身後抱怨道。
陸行停下來道:“要我背你麼?”
美得你呢。長孫愉愉白了陸行一眼。
好在山梯並不長,很快就到了一處石崖頂部,長孫愉愉站在巨大的石崖上,才看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
對麵還有一處石崖,和她所在的石崖隔著一架吊橋。而對麵那石崖背靠一座更高的山峰,看不到頂,雲霧繚繞在石崖的背後,隱隱能聽到瀑布聲。
長孫愉愉跟著陸行過了吊橋,走進雲霧裡才發現,這裡竟然是一處溫泉瀑布。
溫暖的瀑布水從高處落下,激蕩起濃稠的雲霧,讓人好似置身仙境中一般。而在溫泉池子旁邊,還有一座木屋。
長孫愉愉先才的不滿已經不翼而飛,她現在隻恨不能可以跳進溫泉裡泡一泡,山裡實在是有些冷,而先才在縣衙,她踢毽子又出了一身的汗,正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呢。
“你先去溫泉裡泡泡吧。“陸行道,說著就走進了旁邊的木屋。
一回生二回熟,長孫愉愉也不是第一次跟著陸行泡這種野生溫泉了,她確定了陸行走進木屋以後,這才尋了個略微隱蔽的地方脫了衣裙下水。
溫暖與寒冷在她的肩膀處交回,激得她舒服的直打顫。長孫愉愉享受地喟歎了一聲,再回頭隻見那漆黑的木屋裡已經點上了燈,陸行的身影則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長孫愉愉轉過身去背對著陸行,雖然池邊有交錯的石岸擋著,但總還是會覺得是直接曝露在屋內人的視線下的。
這池子比上次陸行帶她去泡的還要大上一倍,足夠長孫愉愉在裡麵鳧水玩兒了。
她正鳧得歡,卻見陸行端著茶盤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長孫愉愉眼見陸行要走到岸邊了,趕緊抱住自己的肩膀,“你乾什麼?彆過來。”
但是陸行要往前走,長孫愉愉可阻止不了,她先才鳧水嫌棄衣服太礙事兒,已經將身上最後的一層薄袍都脫了,現在是真正的身無寸縷。
陸行蹲下0身,將簡樸的竹製船形茶盤放入水中,又往長孫愉愉的方向推了推,那船就順著水流漂了過去。
因著近了長孫愉愉才發現,陸行是閉著眼睛的,她心忖算他識相。
茶香是長孫愉愉熟悉的白桃味兒,她不再矜持和挑剔,愉悅地喝了一口。
”其實泡溫泉應該飲酒的,有種玫瑰釀,清甜可口,酒味兒很淺,你要試試麼?“陸行問。
玫瑰的味兒長孫愉愉還沒吃過呢,她有些遺憾地道:“我不能飲酒。“腸胃受不住。
陸行站起身,“那飲茶也是一樣的。“
陸行轉身回屋,又端了一大盤燭燈過來,燭燈做成半開的竹燈籠,一盞一盞地放在岸邊的一塊塊石頭上,很快就繞著池子圍了半圈。“天色不大好,可能要下雪了。“陸行道。
他話音才剛落,長孫愉愉就感覺自己臉上飄落了一片細細&#3034記0;雪花,她忍不住抬起手道:“已經下雪了。“
一圈燭火映在溫泉裡,讓溫泉在夜色的幽紫裡染上了一層橙紅的光,天下獨寒,唯此地乃是人間極樂之土,長孫愉愉有一種特彆安心的歡喜感。
她抬起雙臂去迎接天空中飄落漸密的雪花,冰涼的花瓣落在溫熱的肌膚上,有微微的刺碰感,很舒服。
長孫愉愉玩了好一陣,回頭卻發現陸行竟然還站在岸邊,頭發絲上已經集上了雪點。“你傻站著乾什麼啊?“
這是身在景中而不自知的人。
她賞的隻是寒夜雪景,而陸行賞的卻是雪中美人出浴圖。
橙紅的燭光像是撐起了一個水晶罩子,將她籠在光暈裡,水珠從她的頰邊緩緩滑落肩頭,再輕輕地蕩入水波中,叫天地都嫉妒起那一顆小小的水珠來,竟然能那般親昵地品嘗她肌膚的滑膩。
陸行清了清嗓子,“也彆泡太久了,仔細脫水。“
“知道啦。“長孫愉愉不情不願地道,但她也曉得陸行說得在理。隻是起身時才想起來自己的小衣也沾染了汗漬,讓現在乾乾淨淨的她有些嫌棄。
長孫愉愉道:“我裡麵的衣裳隻穿雲棉的。“
“那你還是穿臟衣服吧。“陸行答道。
窮鬼!長孫愉愉低聲罵道。
可最終她在乾淨的衣裳和臟衣裳裡,還是選擇了陸行那半舊的洗得快破的棉袍,外麵再穿上自己的衣裙。
”都怪你,要是你說清楚,先回船上再過來,我就能帶上乾淨的換洗衣物了。“長孫愉愉抱怨道。舊的棉袍其實比較柔軟,然則長孫愉愉還是覺得不舒服,忍不住想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