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打聽,我要知道他去哪裡了。”安母道。平日裡她是不過問兒孫的去向的,畢竟男子大了,他們的眼裡是整個天下,沒道理要拘束在家裡,她也是鼓勵他們走出去的。隻是這當口,他媳婦高熱昏迷不醒,陸行不說守在一旁,至少也要留在家中才是,以備有個好歹能做主,誰知他卻一出去就是整日的。
到了大中午的蔚榮堂這邊兒才有人來回話。
“公子好似是去了海州。”富華家的男人來回話。
“海州,他去海州做什麼?”安母問,她一下就想起來,陸行的老師韋鳳儀就是被貶往了海州黎昌。
“好像說是韋先生在黎昌落了腳,接了妻女去團聚,約莫是出了什麼事兒,找到了公子這兒來,公子昨兒一大早就匆匆走了,也沒來得及跟老太太回一聲。他又吩咐說不要輕易泄露他的行蹤,尤其是,尤其是琅玕院的那位。”
陸行這明顯是怕內院起火。
安母聽了有些恍惚而陷入了沉默。
富華家的伺候她這麼多年,多少是知道些東西的。她趕緊上前道:“老太太,九哥兒其實還是關心華寧的,華寧剛病倒那日,他也是忙前忙後地找大夫的,還在她床前陪了大半日才離開呢。”
她要是不這麼說還好,如此一說,安母就更清楚是怎麼回事了。陪了大半日這就算是關切了?
安母想起自己生老大那日,陸沉也陪了她大半日,然後不等孩子生出來,人就走了。他聽她哭喊聽得煩了。
她這輩子就生了老大和老二。老大是洞房花燭夜前後懷上的,她的肚子是真的爭氣。可後來她們就好多年沒同過房,哪怕在一張床上躺著,中間也像是隔著一座山一樣。
而她的老二,還是因為她多年再無所出,被老太爺發現了其中的端倪,逼著陸沉跟她同房,她才再懷上的。
但之後她們夫妻就更是形同陌路了。
安母太清楚陸家男人了,他們不多情,卻太專情,以至於對他們不喜愛的人就顯得格外的無情冷漠。
太爺陸沉是這樣,陸行該不會也是這樣吧?
所以他才能那麼冷靜的思考問題,連長孫愉愉被打了,生死未卜,他卻還能想著先到老太爺那兒替她說話,以安慰她這個祖母。安母不能不如是想。若是換了陸沉,誰動了他的心肝寶貝試試。
陸行是真走了,但不是昨日一大早,而是今日才悄無聲息地走的。他走的時候,長孫愉愉已經醒了過來。
因為有人在她耳邊說,“陸九要去黎昌救韋嬛如了。她是落海起了病根兒,良藥無解,所以陸九要丟下昏迷不醒的你去救她了。”
當時長孫愉愉就睜開了眼睛。
夢鄉再美好,那也是夢鄉,長孫愉愉在睡夢裡已經意識到她其實並沒回到京城,但她就是不想醒過來。然則耳邊那句挑釁的話卻生生地給她氣醒了,她就是死了,也得從棺材裡跳出來。
陸行和陸家老太太盼著她死了給韋嬛如騰位置,她才沒那麼傻呢,她非得好端端地活著,看她怎麼收拾那對狗男女。老太太不是不喜歡她做陸九的媳婦麼,那她偏就要坐穩了,氣死他倆。
長孫愉愉打從醒過來,就沒見到陸行。她冷著臉啞著嗓子問,“他呢?”
蓮果小心翼翼地道:“姑爺說要離開一段日子,不知何時回來。”
“這都要過年了,他不在家裡陪著長輩,是去哪裡了?”長孫愉愉又問。
“不知道呢,公子也不說,冬柚去問泉石,泉石都沒說。”蓮果這算是告狀道。
長孫愉愉本來懷疑自己是在夢裡幻聽了,或者是自己想出的那句話,然則此刻卻有些懷疑,那句話是真的。
“這幾日老有人在我耳邊嘀咕,是誰啊?”長孫愉愉問。
“這幾日姑爺一直守在縣主身邊的,今兒上午才走。”蓮果道。
長孫愉愉蹙蹙眉,她自然是相信蓮果的話的,然而她實在想不出那句話總不能是陸行對自己說的吧?他為什麼要用那種口吻對自己說話。長孫愉愉擺擺頭,肯定是她自己的臆想。
畢竟是年邊,陸行沒幾天就回了陸家村,他進門第一件事自然不是回琅玕院,而是去了蔚榮堂問安。
“怎的出門出得那樣匆忙?”安母問陸行,“事兒可解決了?”
陸行想了想,似乎決定還是對安母說實話,便道:“是韋家世妹落海染了病,黎昌那邊的大夫束手無策,所以師母才寫信來找我。她是傷了肺,並不好醫,待來年開了春,還得換過看看,調整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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