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才進屋坐下燕之便說道:“許是我方才笑得猛了。”
景行握著她的一隻手視線卻落在燕之的臉上,見她麵色已經恢複如常才略略放心:“想想也快到日子了,最近更要小心,還是讓穩婆過來看看吧。”
“穩婆又不是大夫,叫來了,怕是把所有的人都得驚動了。我現在覺著真沒事兒了……”
燕之牽著景行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是不是與方才不一樣了?”
景行不敢用力去摸那個大的嚇人的肚子,隻用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下:“嗯,確實不像方才那般了。”
燕之剛才喊肚子疼的時候,景行情急之下抱住了她,當時覺得她的衣服下麵包著塊圓滾滾的大石頭,肚子是實心的,硬的嚇人!
“這才四月初,不是還沒到正日子麼。”燕之起身拉著景行往樓上:“沉住了氣,我覺著就是方才笑猛了,岔氣了。”
“又乾嘛去啊?你就不能安分的待會兒?爺一個月才一天休沐,你都不讓爺好好歇歇。”景行拉住了她輕聲道:“這樣,知道你在家也有十多天沒出門了,定然也悶得慌,晌午爺帶你去金陵春,咱們還吃南爐鴨去。”
“王爺您就這般去?”燕之伸出一根手指頭去勾他裡衣上才扯的那個口子,景行怕癢,側身一躲,原本隻是兩寸的開線之處‘刺啦’一聲撕開,倒成了半尺長的大窟窿!
“哎呦,勒到手沒有?”景行趕緊回身捉了燕之的手看,燕之卻笑道:“快上去換了吧,我都看見肉了……”
“爺身上的肉哪處你沒見過?”景行完全不當回事兒,他彎腰看向自己的襯褲:“胭脂,你說爺最近是不是白了?”
“……”燕之抬頭看向房頂撇了嘴。
她也發現了,賢王爺最近添了毛病,除了天天夜裡非得抱著自己睡之外還愛照鏡子。
擺在門口的那麵大銅鏡買回來用了沒多久就被他又找來個磨銅匠打磨了一番,鋥光瓦亮的,每天早上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就反光,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會覺得晃眼。燕之隻好讓人把它換了個地方。
可轉眼的功夫,銅鏡就讓景行給搬到了臥房,說是這樣照著才方便。
“爺這兩條腿,又白又直,若是穿胡服一準兒漂亮!”景行站直了身子搖頭晃腦地說道。
“你不穿衣服最漂亮!走,咱這就回屋漂亮去……”燕之實在聽不下去了,拉著他上了樓,翻出一身新裡衣來扔在他懷裡:“換上,趕緊洗漱去吧。”
畢竟是年輕,身體恢複的快,倆月的功夫,賢王爺一天一個模樣,眼看著水靈起來,身上有肉膚色都白了,連三郡主猛一見他都覺得是見了爹,景行越長越像他爹老賢王!
老賢王年輕的時候樣貌是極出眾的,曾惹得多少名門貴女暗暗地為他害了相思……
燕之與他待在一處的時間長了早就看得習慣了,景行就是病成了一把骨頭她也沒覺得他寒磣,如今景行臉變漂亮了,她也沒覺出如何來,倒是看著他身上慢慢的長了肉挺高興,琢磨著待會兒等梅卿從鋪子裡回來給景行量個尺寸,做幾套新的裡衣。
“爺就是白了。”
燕之才把床上攤著的被褥疊起,聽見他說話便回了頭,惹得燕之一皺眉:“王爺,這才四月,您就熱得穿不住衣裳了?”
景行赤條條的站在銅鏡前顧影自憐,很認真地看著自己:“爺沒覺得長多少肉啊,怎麼裡衣都撕了呢。”
“胭脂,你乾嘛去啊,爺和你說話呢。”看著鏡中渾圓的人影過去,景行看向門口。
“辣眼睛……”燕之開門走了出去,卻沒有關上門:“王爺您自己慢慢欣賞吧,姐姐我下樓洗洗眼睛去。”
“哎哎,關門啊你!”樓上的臥房雖然不會輕易有人會來,景行還是一步跨到門前掩了門,三下兩下穿好了裡衣,又把外袍穿戴齊整了。
“哪有你這樣的!”追下樓去,見燕之正坐在桌邊喝茶,景行小聲埋怨道:“就算爺是個爺們兒,你也不能給爺晾著啊!”
“哦?”燕之笑模笑樣地看向他也小聲道:“我還以為王爺您是有意給大夥看看呢。”
“你……你就氣爺吧!”景行被噎得沒了話,卻也不生氣,走到盆架子邊洗漱了,這才在燕之身旁坐下:“彆傳早膳了,咱們收拾好了直接去金陵春。”
“我給你梳。”燕之站了起來拔了景行束發的簪子:“差不多就得了啊,你真有那麼愛吃烤鴨子?”
自打知道燕之帶著南菜園的一家人去了金陵春吃過一頓南爐鴨之後,景行就沒少來這裡,還次次都得燕之請客才成。
連著去了幾次之後燕之就明白了,賢王爺這是在拿嬌呢。
“愛吃……”景行搖頭晃腦地說道:“胭脂請客,爺都喜歡。”
燕之垂眸看了他,卻不說破他那點小心思,隻笑道:“要不,今兒我請你吃點彆的吧?”
“嗯?”景行回頭。
“彆亂動!”燕之讓他頭朝前坐正:“我不是在城裡置辦了一處店麵麼,梅卿說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想過去瞧瞧,順道試試菜。”
“還開飯食鋪子?”景行問道。
“你不是不願意我開飯食鋪子酒樓麼?”燕之歪頭看了看他的臉色才接著說道:“我想開個學堂,專門教授烹飪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