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那個人不會有什麼事兒吧……”阿文忽然說道。
“能有什麼事兒啊?”燕之頭都不回地說道:“死不了。”
“死不了也麻煩……”小東西盯著燕之的後背說道:“要是以後他好了,還去那條道上堵著咱們可怎麼辦?”
燕之現在租住的房子地處南城,在一個叫南菜園的村子裡。
南菜園那裡都是菜地,隻在田和田之間縱橫交錯著一些土道。而菜農們也會在道邊種上點香椿樹。
在開春青黃不接的時候,才從樹上冒出來的香椿芽能賣個不錯價錢,這些樹種下去之後不用打理,完全的靠天吃飯,因此慢慢的種的就多了起來,在道邊上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樹林。
從南菜園到早市口的鋪子,一路上得過兩處這樣的小林子。
燕之停下手裡的活兒看著牆壁發了會兒呆,而後又接著烙起了火燒:“容我想想再說。”
立秋之後,一早一晚開始變涼,也果然如燕之先前對阿文所說的:到了秋天之後咱們的肉食會好賣些。
現在她每天要抓緊時間烙出幾笸籮火燒燒餅來,然後把兩口大鍋都做上鹵味。
馬上就要到中秋節,這兩天鹵味賣的尤其快!阿文看著滿滿騰騰的兩大鍋滿滿騰騰的鹵味說道:“咱就兩口鍋,昨天早市還沒收呢,咱家的貨都賣光了,以後怕是要不購買。”
“不夠賣也不會再多做了。”燕之站在灶台邊,用鐵筷子在那些大塊的鹵肉上紮了些洞:“咱們就這麼點地方,再多做了,咱倆也忙不過來。”
燕之打鋪子開張以後就打了主意要收個手腳勤快的小學徒,至今不能如願。
她做出的鹵味味道好、燒餅火燒個大酥脆,想來小鋪子當學徒的人不少,但燕之一個一個的把這些人叫過來看了看,又都搖了頭。
既然是收學徒,依照規矩便是跟著師傅一起吃住,至於學期幾年,要看師傅是不是把手裡的真才實學教給你。
才學徒的時候,師傅要管吃管住管穿,但是不給工錢。
也就是說,做學徒的人都要先白給師傅做幾年工,全當交了學費。
燕之收徒弟難就難在她是女子!歲數又年輕,因此便格外的難找!
她總不能收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養在家裡當徒弟使喚吧?
而歲數小的孩子畢竟還是孩子,像阿文那樣過早的懂事的不多,大多是小幺那個德行的,做事還帶著孩子氣,沒譜的很。
因此這件事從夏天拖到了秋天,一直沒有辦成。
蘇冰倒是意意思思的在家裡提出過要來燕之的鋪子裡學手藝的事兒,這蘇三爺沒開口呢,他娘就把大餅子拽到了他的頭上:“休想!掌勺做飯那是女人在家乾的差使,你一個爺們兒,學那個不嫌丟人呐!”
蘇冰見老娘挺著個肚子走路都費勁,心裡雖然還有想法,嘴上卻老老實實的閉嚴了。
老娘歲數不小了,還懷著身子,他不敢讓娘生氣。
悶聲不響的把掉到地上的大餅子撿起來放進了盤子裡,推門回了自己屋。
“孩子大了,你的脾氣也得改改,不能總是說動手就動手。”大兒子走了,屋裡就剩了夫妻兩個,蘇三爺放低了姿態試著與媳婦商量道:“不如,讓小幺去試試?他還小……”
蘇嬸子自打有孕在身之後,脾氣也隨著肚子一天天的見長,相公的話沒說完呢,她就把才拿起的大餅子朝著丈夫扔了過去:“小也是爺們兒!咱蘇家的爺們兒就得讓媳婦伺候著吃上一口飯,學什麼做飯呐!”
蘇三爺早有防備,見媳婦一抬手,他就一歪頭,伸手接住了對方扔向自己的‘武器’,他用手捏了捏手裡的東西嗬嗬笑道:“小冰他娘,你做的這個不是貼餅子,它是鐵餅子!咱蘇家的爺們兒沒有不怕的……”
“反正,咱兒子不能去學那個……”蘇嬸子不理相公的編排,氣勢洶洶的瞪了他一眼:“讓你兒子把姓燕的丫頭娶回來不就得了!以後兒媳婦做飯,我還省事了呢!”
蘇三爺抬眼看了看媳婦笑了笑,指著桌上的飯菜說道:“吃飯,吃飯,兒子娶媳婦不著急,你先顧著自己吧。”
等著老婆偃旗息鼓了,蘇三爺才暗自歎了氣:沒見識的娘們兒,你想的倒美,問題是姓燕的丫頭連我都不怕,你兒子還真不是人家姑娘的對手!
……
“走,咱今兒進城去。”收了攤子,燕之拉著阿文要進城,阿文卻沒動:“姑姑,咱不先回去看看了?”
自打夜裡遇到那麼一出之後,阿文就有些心神不寧。
總想著要到道上去看一樣才能踏實。
“有什麼可看的。”燕之依舊是往城裡的方向走:“那畜生要是死在了路上,早市這裡早就有消息傳過來了,哪兒還能這麼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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