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房上,小東西的聲音哆嗦著。
“阿文乖,聽姑姑的話。”燕之對著房上柔聲說道:“快點下來,馬上就要吃飯了。”
“姑……姑父。”半晌過後,一聲蚊呐似的聲音從房上飄了下來,燕之瞟了景行一眼,轉身回了廚房。
“還是你說話管用!”景行笑著看了燕之一眼,大步走了出去:“下來吧。”
侍衛帶著嚇得臉色發白的阿文從房上落了下來,阿文蔫頭耷腦的站在景行身前。
“這一聲,爺不讓你白叫。”景行往身上摸了摸,他進了燕之的屋裡,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支筆。
“爺知道你正跟著你姑姑習字讀書,拿著。”他把手裡的筆遞給阿文:“好好學!”
“多謝王爺……”阿文伸了小手才要接,景行卻沉了臉:“嗯?”
“多謝姑父。”阿文低著頭說道。
“這多好!”那隻通體雕了一支寒梅的以象牙為筆管的毛筆被塞進了阿文的小手中,沉甸甸的。
“喝茶吧。”景行再回到廚房的時候,燕之已經沏好了茶,並倒了一杯晾在桌上。
“等爺下次來的時候再給他配上一方硯台,單是一支筆當見麵禮有點拿不出手。”景行端著茶飲了一口,笑著說道。
“我家裡不缺這些,阿文有兩支毛筆呢。”燕之走到門口衝著外麵喊道:“阿文,過來。”
“姑姑?”阿文馬上從小屋裡跑了出來。
“過來。”燕之對著他招招手:“姑姑給你泡了一碗薑糖水,你快去喝了。”
“哦。”小東西猶豫了下,還是彆彆扭扭的進了廚房,端起灶台上的一碗薑糖水一言不發的喝了下去。
“去把小炕桌收拾了,馬上就吃飯。”她這一覺睡到了這般時候,阿文連早飯都沒有吃,想來應該早就餓了。
“噯。”阿文輕聲應了,放下空了的飯碗,他去了燕之的屋子。
“馬上就吃飯?”景行端著茶杯四下看了看,沒看見一樣馬上就能吃的東西:“爺也餓了。”
燕之出屋,拿了一隻掛在牆上的鼓鼓囊囊的布袋進來:“你身邊帶了多少人?”
“啊?”景行一怔:“什麼人?”
“我家附近有多少人是你帶來的?”燕之又問道。
“十來個人吧。”景行在心裡粗粗算了下說道。
“那一鍋不夠吃的。”燕之又把剩下的一隻布袋子也拿了進來:“我這裡不比王府,隻預備了我和阿文的吃的,王爺以後不要過來,這麼多人我養不起。”
“胭脂隻要養爺就成,旁人都不用你費心。”景行總算是明白過來,原來燕之是要給自己的隨從侍衛也準備飯食。他心裡高興,笑著說道:“你放心,爺從不虧待手下人,這些人回去府裡都有現成的飯,頓頓有肉!”
“哼!”想起賢王府的飯食,燕之冷哼了一聲。
“胭脂不愛聽,爺不說了。”景行放下茶杯,走過去打開了灶台上的布袋子往裡一看,見裡麵都是餃子,他伸手拿了一個,餃子硬邦邦的像石頭!
“這是我前些日子包的,放在外頭凍上了再收到布袋子裡掛在外頭的牆上,懶得做飯的時候就煮幾個。”大鍋裡的水燒開了,燕之把兩袋餃子都下了鍋,她用笊籬貼著鍋邊把沉底兒的餃子推了推……
“這個法子好!”景行點點頭:“咱府裡有冰窖,天熱的時候也能把餃子凍起來……”
“這樣的凍餃子不過是為了冬天菜蔬少的時候吃個方便,夏天什麼菜沒有?偏要吃這凍了的?”燕之把兩隻空了的布袋子抖了抖,疊起收進了櫃子:“還是新鮮的好吃。”
“嗬嗬,爺不懂這個,爺沒做過飯食。”景行乾笑了幾聲,接口道。
“是啊,所以王爺您來我這兒是為了什麼呢?”燕之回身看著他。
“胭脂,你是爺的娘子啊。”景行走近她,輕聲說道。
“我不過是您的衝喜娘子,連婚書都是假的。”餃子已經飄了起來,廚房裡到處都是霧一樣的水汽。
“可爺現在已經當真了。”景行俯身在她的耳邊呢喃道:“胭脂,你我同床共枕了三天,這個你賴不掉。”
“嗬嗬!”胭脂回身看著他嗤笑一聲:“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咱們也日了三天,王爺,不如咱們就好聚好散吧?”
“那怎麼成!”他伸手抱住了她,心裡苦的如同吃了黃連:“有一句話爺得告訴你,這輩子,隻要爺活著,你就隻能是爺的!爺死了,也會在身邊給你留塊地方,等你百年的時候仍舊要和爺睡在一個棺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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