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郝光遠“啊”了一聲,有些不敢置信。

虞優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郝哥兒你還是彆想了,沈南卿故意用這樣的盤子裝糕點,定是吃準你知道盤子的貴重後會還回去,屆時你們二人一來一往必將相熟。我看今日這出相遇從頭到尾都是她有意設計的,儘等著你上鉤攀龍附鳳呢。不然你以為現在午後沒過多久,她為何這般急著離開,不就是上演欲擒故縱的把戲嘛。像這種工於心計的女子,哪怕隻是交個朋友也能將你吃的滴血不剩。”

他說著對弟弟道:“明日我叫人把盤子洗乾淨,你連並食盒一同帶去學堂還給沈南飛。如果他傳話說他姐姐想見小王爺,你就說王爺沒空。”

虞慶雖然很想說沈姐姐應該不是哥哥話裡那般糟糕的人,但大人說話他也插不上嘴,隻好悶聲點點腦袋。

那邊郝光遠還是有些猶疑:“可是我真不覺得沈家姑娘是那般城府深厚的人啊……”

虞優麵露同情:“你也說了人家城府深厚,要能被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小白的人看去,那還算哪門子的深厚啊。”

郝光遠瞪他:“那你怎麼就瞧出來了!”

“我?”虞優得意揚揚下巴,“我是商人嘛,無奸不商,沈南卿在我麵前還嫩了點。”

沒等他話音落下,腦袋被後頭飛來的書卷重重一擊,頓時吃痛彎腰。

虞優痛悶一聲,捂著後腦勺疼極了,大叫道:“九黎你打我作甚!”

目睹全程的郝光遠頓時樂壞了,賤賤地插嘴道:“不打你打誰,就你這壞心眼,成天冤枉這冤枉那的,黑心死了。”

薑九黎躺在榻上,闔著眼一言不發,白皙的指尖搭在眉心上,袖袍散落在一邊,投下影影綽綽的陰影,有些意味不明。

一直裝鴕鳥啃桂花糕的虞慶小心翼翼地看了那位一眼,沒忍住冒了個泡,道出真相:“哥,我覺得九哥應該是嫌您嗓門太大吵著他休息了。”

他二哥就是這個毛病,吹牛皮自誇時不自覺的就會把音量放到很大,而且還是那種超級有穿透力的聲音,他方才聽著就怪膽戰心驚的,可不,真把九哥給擾到了。

虞優嗆了嗆,被自家弟弟礙了麵子,往人腦袋上一拍,懟道:“你懂個啥。”

但音量還是下意識地低了幾分,肉眼可見的慫。

榻上的人似乎對眼下的安靜非常滿意,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

城雲郊的大道上。

沈宴秋在馬車裡突然打了個噴嚏,不由揉揉鼻子。

心兒見狀連忙把簾子拉上:“小姐是不是吹風著涼了,回去後我給您熬碗薑湯。”

“嗯。”她輕聲應了一聲,沒放在心上,快速在棋盤上落了白子,道,“心兒,該你了。”

心兒沒想到還是躲不過,隻好硬著頭皮繼續下黑子。

說實在她真的有點不懂,自小姐研發出這名叫“五子棋”的新棋型已經整整三年了,她現下雖學全了規則和路數,卻每每都贏不過小姐。但小姐不知為何總是樂此不疲地找她玩,仿佛就為了虐她渣渣一般,讓人怪委屈的……

到了城裡,馬車緩步下來,因為鬨市不得疾行,沈南飛也下了小紅馬,改用牽的。

沈府就在前方,心兒總算得以脫身,將棋子往棋罐裡收。沈宴秋則淡淡倚靠在榻上又開始改玩九連環,總之就是一刻也閒不下來就是了。

街邊喧鬨,到處都是集市的吆喝聲。外頭沈南飛突然掀開簾子一角:“二姐!我給您買了串糖葫蘆,您快嘗嘗!”

沈宴秋抬了抬眼,那邊心兒已經幫忙接過。

因為馬車還在路上走,沈南飛趴在窗邊跟著不便,熱心催了她幾句,便將簾子垂了回去。

沈宴秋還是懶洋洋地躺著,沒有起身的打算,努努嘴示意道:“心兒你拿去吃吧。”

心兒聽言愣了愣,生怕小少爺在外頭聽到會傷心,壓低音量勸道:“小姐,這可是小飛少爺給你買的。”

“牙疼。”沈宴秋懶懶扔下兩個字,繼續搗鼓手上的九連環去了。

心兒無奈,拿著糖葫蘆左右為難,她有時真的有些琢磨不透自家小姐,明明同小飛少爺很要好,但又時常會在一些小地方讓人覺得好像隔了點什麼。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終是沒抵住糖葫蘆香甜的氣息,舔舔唇,咬了一口。

嗯,真甜!

一直到下了馬車,沈宴秋方裝樣子的拿過心兒吃了還剩兩個的糖葫蘆在手上。

沈南飛一邊扶她,一邊笑問:“姐,甜不甜?”

沈宴秋睜眼說瞎話:“甜,謝謝飛飛。”

站在後頭的心兒沒忍住無語望了會兒天,摸摸飽腹的肚子——好吧,她可以證明,確實挺甜的。

沈南飛臉上展開大大的笑容:“那我下回還給您買!”

沈宴秋默了默,正想著如何婉拒,另一邊道上傳來輕微的馬蹄聲,以及侍衛驅趕路人的嗬聲。

她不及多想,攜心兒退到旁邊。

沈群從轎子上下來,看到府前站著的另一隊人馬,步子頓了頓,銳利的黑眸掃過站在門邊的幾人,陰鷙晦暗。

沈南飛不成想會這般不湊巧,他慌亂地回頭看向二姐,但後者隻是表情淡淡的頷首,並沒有看他,咬咬牙,隻好壯著膽子上前一步,擋住父親看向二姐的視線,抱手行了個禮,恭敬叫道:“父親。”

沈群狹了狹眼,高深莫測的臉上喜怒不明。最後一聲也沒應,冷然地收回視線,朝府邸走進。身後的侍衛們緊隨其後,步聲整齊。

沈南飛忐忑得手心直冒汗,見人群都走光了,長舒一口氣。正愧疚地想跟二姐道歉,管家從府裡折身走了出來。

不好的預感剛湧上心頭,就見管家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低眉順眼道:“小少爺,老爺吩咐您到書房找他。”

沈南飛心知逃不過,倒不是怕父親責罵,而是擔心二姐會有事,一時間躊躇著沒動。

沈宴秋卻是不甚在意,笑了笑,勸道:“去吧,我沒事。”

沈南飛欲言又止,但礙於管家在場,最後道了句“我晚點再來看您”,便匆匆走了開去。

管家並沒有急著離開,目送小少爺身影不見了,這才不卑不亢地對沈宴秋行了個禮:“二小姐。”

沈宴秋拄那沒應聲,這個府裡,也就能瞧見這位對她行這般周到的禮數了,但裡頭到底藏了幾分真心,彼此都清楚的很。

管家一張臉圓滑不漏,自顧道:“老爺惦記,女兒家出門在外諸多危險,您日後有什麼事,還是吩咐下人出去比較好。”

話說得很漂亮,言下之意卻是叫她不要拋頭露麵,以免敗壞了沈府的風氣。

沈宴秋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素來聽說沈家大小姐成日出沒繡莊和沂蘭樓,到了她這卻變成了在外危險,少出門為妙,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什麼父慈子愛的戲碼呢。

管家也不在意她回沒回話,意有所指地繼續道:“再者,小少爺學業拔萃,隻可惜平日玩心稍重,老爺有意讓他參加今年的鄉試,還麻煩您幫忙多勸勸,讓他日後彆在無用的人和事上浪費時間。”

這所謂無用的人事,指的就是她沈宴秋。

沈宴秋嘴角笑意愈深,這三年來她和那位所謂的父親交流次數屈指可數,更多的是和中間傳話的管家打交道,即使相處已久,還是時不時欽歎於對方委婉的說話技巧。

跟手上裹了層糖衣的葫蘆一樣,甜的差點讓人忘了酸的本質。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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