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九黎卻是臭著張臉,將弓扔回了陳決懷裡,雖一句話沒說,但顯然看得出他對這把弓的意見很大。
郝光遠望著箭靶上的圓孔,咽咽口水,驚疑未定。得嘞,果然是他操心太多了,還真沒見過九黎是有什麼事做不到的。
薑九黎射完這箭,便旁若無人地離了圍場,沒走幾步就察覺到身後清風跟了上來。
斜眸睨人,有些不待見:“不是讓你護在薄易身邊麼。”
清風聳聳肩,沒想到殿下被薄爺坑了一把,還不忘惦記人,解釋道:“薄爺右手的傷估計開裂了,屬下想著一會兒帶若雨過去給他包紮。”
薑九黎冷哼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麼,添了一句道:“過一個時辰再帶若雨去,讓他多疼一會兒。”
清風被自家殿下的小脾性逗得幾分好笑,唯首應下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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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晨間的箭術大賽浩浩蕩蕩地拉下帷幕,小兒組中七殿下奪得頭籌,十一殿下位列第三,小太子則名落孫山。
攝政王殿下和首輔大人並列及冠組第一的佳績,這讓皇帝有些許發難。
他隻準備了兩顆長生丸,一顆給了小兒組的七兒子,剩下一顆卻不知該頒給弟弟還是首輔。
正想著要不要回去再熬製一爐給人補上,就聽兩人低著聲“相親相愛”地互相謙起讓來了。
弟弟:“你不是受傷了麼,正好吃顆長生丸補補。”
首輔:“不敢當,殿下乃國之棟梁,大啟不可一日無殿下,理當由殿下服下這顆長生丸。”
弟弟“嗬嗬”兩聲,不容置喙地下了最後通牒:“薄易,這是本殿的命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首輔:“……臣領命。”
雖然全程目睹兩人相互推脫,甚至都沒礙著他在場委婉一點,皇帝表示自己脆弱的心靈有些受傷,但最後給人嘉獎時還是非常興致高昂。
薄易麵帶沉重地接過這份無法拒絕的厚獎,尤其是聽皇帝老兒對他祝願什麼“千百年後希望你我還存於世間,做永遠的君君臣臣”,內心更是複雜無比。
天子所贈,自然沒有丟棄的道理。不過才到台下,便想出了法子,徑直朝小太子走了去。
小太子以為師傅是因為自己沒得成績,特來
教訓的,蔫蔫地衝人行了個禮,主動認錯道:“師傅,是孤讓您失望了。”
薄易摸摸人腦袋,一本正經地寬慰道:“殿下還小,此番表現已屬不易,為師欣慰,故而這是特意給您的嘉獎。”
小太子眼睛一亮,沒想到沒拿到名次也會有嘉獎,抬眸看到是頭籌才會有的長生丸時,心中更是難言地感激澎湃,鄭重地接過瓶子,慷慨激昂道:“多謝師傅,孤日後一定不辜負您的教訓和期望!”
薄易耐人尋味地笑笑:“殿下是個好孩子。”
薑九黎遠遠瞥見這幕,嘖嘖兩聲,這蠢侄子當真是被人蒙了拐了騙了都不知道,無言搖頭,甩著袖袍背身離開。
……
熱身賽結束,眾人午間用了膳,又加以小憩,便開始了夏獵期間的重頭戲——狩獵。
因為攝政王每年對這事兒的乾勁都沒有那麼足,所以也算是給了大家施展身手的空間,從年邁的臣子到年幼的皇子皇嗣,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隨著皇帝的發令,無數馬兒揮鞭崩騰而出,這個時候大家心中念著的不僅是頭獵的賞賜,更是為了其間的無上榮耀。
虞優一天下來都沒怎麼補過眠,騎在馬背上顛簸到生不如死,郝光遠數次要等他,都被他擺擺手趕走,打算馬群散了,便找個不顯眼的地方偷懶。
山海林很大,沒過一會兒馬匹就分散稀疏開來,虞優見已經脫離了圍場的視線,便籲聲讓小棕馬把步子緩了下來。
正值未時,馬兒腳蹄踏在石子上也嫌燙人,再加上饑渴難耐,便主動載著主子,往有水源的方向跑去,等虞優反應過來自己在何處時,已經不記得回去的路。
無奈之下,隻好到溪邊洗了把臉,等馬兒飲足水,這才慢悠悠地牽著繩,打算找塊陰涼地兒先熬過午間最熱的時候,再看能不能好運逮到老熟人將他捎回去。
耳邊瀑布聲漸響,虞優將馬栓在了樹邊,便自顧朝瀑布走去。
漫天的水汽氤氳,給人帶來一絲涼意。
二爺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卻發現清泉邊某團縮在樹蔭下的不知名物體有些異常,定睛一看,低矮的枝丫下有一雙玉足露在外頭,正泡在溪水裡沒有動彈。
他驚嚇地往後退了兩步,靠,他這不會是遇到了野外拋屍現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