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1 / 2)

京城有位名作家 富茶禮 7460 字 10個月前

隨著驚堂木的一聲脆響,劇集圓滿落幕,整場說書可謂是將大喜大悲揮發的淋漓儘致,不到最後一刻,大家甚至無法猜測到劇情的走向是如何。

不同於以往鹹魚翻身、人生贏家的套路,真千金即便得到了親情,在愛情上依然是已悲劇結尾,她與兄長的不倫之戀無法受世人所接納,最後兄長請命戍守邊境,不幸在一場戰役中戰死。

結局便是真千金在又一年的木棉花時節,到郊外懷思追憶心愛之人。

而假千金的支線相對順遂很多,儘管血緣關係揭破後被趕出了國公府,但九皇子對她並非沒有情誼,將人接到身邊,經過一番虐戀情深,總算得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兩條劇情線悲喜交錯,一個先喜後悲,一個先悲後喜,全程太多的哭點和笑點如槍林彈雨般砸下,讓人毫無抵抗力,最後哭聲笑聲交雜一片,從大堂的各個角落以及廂房中傳出。

心兒和婆婆揩了揩眼角的淚,還有點沉浸在結局的悲傷氛圍中。

而寫出這麼一本讓人愛恨交織讀本的原作者,此刻正沒心沒肺地趴在美人榻上,呼吸平穩地睡著了。

大堂裡的客人按照秩序紛紛退場,發出一陣桌凳相撞的悶響,在黑夜裡顯得幾分治愈好聽,像是人走茶涼的寂靜歸滅感。

心兒下了美人榻蹲到沈宴秋麵前,小幅度地拉了拉人袖擺:“小姐?小姐?”

睡著的人在夢中蹙了蹙眉,複又自己舒展開,嘟囔一聲,縮了縮身子,便再沒半點反應。

婆婆看著人缺乏安全的防護睡姿一陣心疼慨歎:“小姐難得酒醉能睡個安穩覺,我們就彆叫了,心兒你幫忙扶一下,我來背小姐。”

心兒麵露遲疑:“可是我們來時沒雇馬車,好遠的一段路呢,婆婆你腰不好,我看還是我來背吧。”

婆婆不容置疑地斂斂眉:“不行,你力氣太小,要是把小姐摔著就不好了。”

薄易站在一側,看兩人僵持不定,聲線平穩地淡淡出聲道:“我來吧。”

說著在她們呆怔之際,拎起沈宴秋的一條胳膊,鬆垮的搭在自己肩上,便將人輕而易舉地背了起來。

心兒和婆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走了兩步,看人沒跟上來,眼波平靜地側眸看她們一眼:“不走嗎?”

扔下一句話,便自顧朝外走去。

心兒和婆婆這才晃過神,不及多想,連忙跟了上去。

漆黑的夜道上,兩排商鋪屋簷下的燈籠在晚風中明滅搖晃,火光時隱時現,讓人生怕一個不小心便熄了去。

沈宴秋今日梳的是男子發髻,烏絲被白色的束發帶高高束起,因為腦袋歪歪地靠在薄易的脖頸邊,幾縷發絲也順著溜滑下來。

溫熱的青梅酒芬芳從鼻尖若有若無地飄過,讓這個涼爽的夜晚平添一分悸動。

心兒和婆婆走的微微靠後,距離兩人五米左右的位置,摩挲著手臂取暖,低低交談著今年夏日的天氣異常。

沈宴秋喝了酒本就有些身體發汗,被涼風一吹,不由頓時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往他頸窩蜷了蜷,輕嚷道:“好冷。”

感受到耳根肌膚貼上的溫軟觸感,薄易身形僵了僵,腳步微不可見地頓了一拍,但還是裝若無事地繼續向前走。

沈宴秋被凍得惺忪地眨了兩下眼,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在某個人的背上緩緩移動,不確定地叫了一聲:“懷信?”

說來也是奇怪,她明明是個土生土長的臨安人,說出口的竟是軟糯的江南小調,如今再加上沾染幾分醉意,透出點平日不太容易見到的酣嬌。

薄易的聲音顯得低低磁磁的,哄聲道:“醒了?要不要自己下來走。”

沈宴秋頓時進入賢者模式,渾身卸力地癱下,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紅唇一翕一闔,也不覺得難為情地道:“有點不太想動。”

薄易沒說什麼,隻是輕和地應道:“好,那你再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嗯。”沈宴秋心滿意足地晃了晃蕩在空氣中的兩條腿。

涼風靜靜地吹,吹散天邊的烏雲,露出一輪彎月來,將如華月練傾瀉地麵,在青石磚上灑下點點銀輝。

沈宴秋倦意散去,閉了幾次眼都沒睡著,索性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數著地麵的青磚,妄圖達到點數綿羊的催眠效果。

半晌,她突然開口道:“懷信。”

“嗯?”

沈宴秋不自在地摳摳掌心:“你讀了我的書,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寫的很差勁啊

……”

她這個人吧,心裡一直有點小自卑,無論多少人喜歡,都很難消除掉的那種。

“不會。”

懷信的嗓音非常清潤,像紛紛雨霧灑在竹葉上,語速很慢,一個字一個字都從唇齒間清晰地咬準後方緩緩吐出,“倘若真的很差,我是不會讀完的。”

這後半句話說的十分誠懇正經,仿佛是為了安慰她不難過,才刻意補上的一句。

“噢。”沈宴秋故意板著臉,還是忍俊不禁,眼角彎起星星點點的笑意,忸怩矯情道,“那我姑且就相信你了。”

“好。”

沈宴秋沒忍住抬手在他腦袋輕叩了一下:“這有什麼可好的,你成日就隻知道說‘好好好’,能不能換些新鮮點的詞彙。”

薄易默了一瞬,又應道:“好。”

沈宴秋頓時被他逗得不會氣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胡亂道:“算了算了,隨你喜歡吧。”

薄易想了想,這回總算把快要到嘴邊的“好”字換成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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