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夢庚咽口唾沫,蠢蠢欲動,可頗有些有心無力之感,此時守在門外的仆役喚道:“公子,大老爺來了,在正堂等待。”
“大老爺?”左夢庚聽得這三個字,一個激靈從床上魚躍而起,匆匆忙忙開始收拾衣冠,“流波,快幫把手,讓爹等急了,我可擔不起那罪責!”
饒流波笑眼如月,嬌滴滴道了聲是,就貼上去幫他拾掇起了衣褲帶冠。左夢庚穿戴整齊,很是留戀地看了看饒流波光彩照人的胴‘體,忍不住動了動手腳,臨走前歎氣道:“你在這等著我,送老爹走了,我再來陪你。”
“那奴奴就乖乖的等著左郎回來再讓奴奴侍奉。”饒流波歪著頭
,乖巧道。
左夢庚聞言身體酥麻,胯下一動,可隨即想起父親那不苟言笑的威嚴麵目,強自將邪念壓了下去,並不敢再多看饒流波一眼,急急忙忙走了。待他走遠,饒流波微笑著拾起那長袍,披在肩上,斜靠在床上,望著床邊明亮的爐火,嬌聲悠悠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帷幕陰暗處轉出一人,正是先前站在門外、左夢庚安排特意負責看護饒流波起居的那名仆役。此時他身體微顫,急喘著氣,往向饒流波身體的目光呆滯如同死水,已經完全失了神。
“謝謝你啦,來吧。”饒流波嫵媚笑著,伸出雙手,敞開懷抱。
大堂上,左良玉端坐上首,陰沉著臉,看著神色匆匆的左夢庚,半晌沒說話。
“爹......”左夢庚站在他麵前,低垂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大氣不敢出。
左良玉端起茶杯準備呷一口順順氣,不防手一抖將杯蓋震響,心弦緊繃的左夢庚嚇一大跳,也不管到底發生了何事,當即匍匐於地,瑟瑟發抖。
瞧著寶貝兒子這般膽戰心驚的模樣,左良玉半是生氣半是好笑,無可奈何著將茶杯放回桌上,說道:“起來吧,都多大人了,咋咋唬唬還像個毛頭小子。”
“是,是......”左夢庚腆著臉立起身,連拍帶打除去衣衫沾染的灰塵。
“又做什麼虧心事了?”左良玉麵色冷峻。
左夢庚訝然抬頭,忙道:“沒、沒什麼......”
“哼,還想瞞過你爹?”左良玉搖著腦袋,“你肚子裡頭裝著什麼貨色,我會不知道?不用想也猜得出,方才我來時候,定是房裡鬼混。”
左夢庚被他一語說破,訕笑無語。左良玉又道:“年輕人喜歡風流快活本也無礙,但凡事過度了終究不好。水這玩意兒好吧?哼哼,你要吃多了照樣撐死了你。我給你娶了三房妻妾,你還嫌不夠,又去外邊領回來個不知名的野種,我也不多說什麼。但你撒泡尿照照,你今年才多大,四個老婆還有那些居心叵測的侍女婢女圍著你轉,你照應的過來嗎?”
“爹說的是。”左夢庚點頭如雞啄米,心道老爹前邊才說我大,現在倒又埋汰起我小了。
“我隻你娘一個陪著,你娘亡故後也沒續弦,有什麼?不挺好?與其將那般多精力花在閨閣裡,不如多在軍務上上點心。有舍必有得,你爹我無暇旁顧,一片心拋給兵馬,才成就如今偌大氣象,我不強求你和爹一樣,但守業更比開業難,爹要是百年了,你總得有實在貨拿得出
手、鎮得住場麵吧?”
“是......”
“女人這東西,確實食髓知味,但年輕人淺嘗輒止,萬不要沉淪進去,否則本末倒置,遺禍無窮。”左良玉語重心長道,“還有,玩歸玩,也彆動什麼真情。你不動情,女人對你而言就是玩物。你若動情,哼哼,我看你今後被人當猴耍也不知道。”
“爹教訓的是。”
“這次我有正事,不多計較了。下次再來你若還是這副不成器的樣子,休怪爹家法伺候!”
左夢庚立即再跪,伏身道:“孩兒謹遵教誨!”
“起來吧。”左良玉一抬手,“坐。”
等左夢庚踹踹不安坐在身邊,左良玉長歎一聲,乃道:“這次來,實有重要事。”
“願聞其詳。”
左良玉說道:“還記得之前讓你參加的軍議嗎?”
“記得,爹說要與闖賊決一死戰,徹底安定河南。”
“不錯。正是闖賊這事......”左良玉說到這裡,原本銳利的眼神突然間柔和下來,“你也老大不小了,爹想讓你幫著分憂。”
左夢庚鄭重道:“為爹分憂效力本就是孩兒應為之舉。爹有什麼
吩咐,孩兒洗耳恭聽!”
崇禎十一年時,許州發生兵變,左良玉的妻兒大多死於非命,所留子嗣僅剩左夢庚一個獨苗,所以左良玉對這個獨子十分寵溺,很少讓他參與軍政諸事,隻想讓他當個太平公子哥兒。可惜的是,天下不太平,他也不可避免做出了讓兒子正式涉足軍務的決定。
“明年與闖軍決戰,爹不會帶走所有人,將留下幾營在信陽州以備不虞。你是我兒子,能替爹坐鎮後方嗎?”
左夢庚聞言,很是驚訝。往常,他也帶過兵,但基本都屬於左家軍文武們看在左良玉的麵子上臨時幫他的忙或者奉左良玉之命臨時差遣辦事,正兒八經被任命為一方統帥卻從未有過。
“若是坐鎮後方......”左夢庚心裡莫名緊張,瞬間口乾舌燥起來。
“可不止坐鎮後方。”左良玉微笑著拍拍手,“你們都進來吧,一起聽聽。”
左夢庚順著他目光看去,隻見堂外,幾個熟麵孔先後步入堂內,卻分彆是正兵營參將金聲桓、右驍騎營參將高進庫、戎旗營遊擊盧光祖以及內右營遊擊徐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