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昭問:“你知道那魔物的所在?”
和寧眼神躲閃一下:“我……我記不太清了,但是我記得我那天都去過什麼地方,我可以帶你們去。”
“這……”
“和寧,彆任性。”一直沒說話的沈陌忽然開口,“更何況,你先前受了妖魔迷惑,記憶應當也並不準確,你貿然跟去,隻會耽擱了仙長們除妖。”
和寧一點也不給麵子:“本郡主就是想去,與你有何乾係?”
“胡鬨,怎麼與世子說話的!”顧相國怒斥道,“來人,把郡主關回臥房,這幾日讓她在臥房內好生修養,不許再出來。”
“爹,你怎麼這樣——”
和寧郡主還想再與他爭論,幾名家仆率先上前,將她連拖帶扶,請進了屋。
房門砰得關上,庭院內重新安靜下來。
顧相國搖頭歎道:“幾位見諒,我這女兒性子頑劣,唉……”
沈陌道:“和寧自小在仙山修行,性子自然不比閨中女子,但也不失可愛,相國大人不比介懷。”
顧相國擺擺手,重新看向祁長昭與沈離二人:“二位仙長考慮得如何?”
祁長昭偏頭看了眼沈離,後者朝他點點頭,祁長昭這才道:“我們晚些時候便啟程出發,儘快將那魔物捉拿。”
事情敲定,顧相國讓二人稍作休整,等休息好了再出發。
沈離好不容易找到線索,一時半刻也等不了,恨不得此刻就出發前往去尋那魔物。相比起來,祁長昭倒是一點也不著急,拉著沈離就往二人居住的庭院走去。
沈離正在想著要用什麼理由催促此人儘快出發,卻聽祁長昭道:“和寧郡主自小在仙山修行,對修為高深者十分敬佩,也心向往之。若非還有婚約在身,也放不下父母,她恐怕不會回來做郡主。”
“……啊?”沈離沒明白他為什麼忽然說這些,茫然地偏頭看他。
祁長昭輕咳一聲,淡淡道:“她對我沒有彆的意思,你若在她麵前露兩招,她也會對你殷勤萬分。”
沈離眨眨眼,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小聲道:“我……我沒誤會。”
祁長昭腳步一頓:“當真沒有?”
“當然沒有!”沈離道,“你與旁人摟摟抱抱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何要在意,我一點都不——”
他話說到這裡,才忽然覺出不對味來,悻悻地閉了嘴。
……沒見過他這麼蠢的。
祁長昭許久沒有回應,沈離悄悄偏過頭用餘光看他,忽然被人拉住手腕輕輕一扯。
沈離頓時撞入一個堅實的胸膛。
對方的心跳得很快,連帶著沈離的心跳也開始飛速跳動,幾乎有些呼吸困難。
“我很開心。”他聽見祁長昭在他耳邊低聲道,“阿離,我很開心。”
沈離輕輕推了他一下,沒推得開,小聲道:“有什麼可開心的……”
“不知道,但就是很開心。”祁長昭緊緊擁著懷中的人,輕聲呢喃,“不會有比這更讓我開心的事了。”
“好了,這麼多人看著呢!”沈離耳根燒得通紅,一把將人推開,快步朝庭院的方向走去。
他腳步未停,飛快地進了庭院,直奔臥房,把房門在祁長昭麵前狠狠摔上。祁長昭在他房門前佇立許久,好一會兒才恍然清醒,笑著搖搖頭,轉身進了自己的臥房。
庭院內重歸寂靜,須臾,一道暗紅的身影從庭院外的暗處走出來,神情複雜地看向庭院的方向。
屋內,沈離的鬥笠被丟到地上,整個人呈大字型趴在床榻上,耳垂上的熱度未消,隱隱顯出紅暈。
“你這副模樣,與我說昨夜你們睡了我都信。”他的身後,琉光冷冷開口。
沈離支起上身,回頭瞪他:“你胡說八道什麼?”
琉光:“你自己心裡明白。”
昨日沈離把琉光禁錮在了同心鈴中,整整一夜他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不過看今日的情形,想來昨夜這兩人沒少發生些難以入眼的事。
想到這裡,琉光的眼神中的不屑之色更甚:“你真覺得他有這麼好?”
“不覺得。”沈離想也不想地否認,又小聲自言自語道,“他哪裡好了……”
琉光依靠在牆麵上,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人家堂堂天渝國君,國力強盛安穩,容貌氣質出眾,修為高深,還偏偏對你一往情深。你說說,他哪裡不好了?”
“他……”沈離險些順著琉光的話說下去,眉頭微皺,敏銳地察覺出了不對,“你為何總對他敵意這麼大?”
“我這不是敵意,我隻是覺得有趣。”
“有趣什麼?”
琉光深深看向他,須臾,才淡淡道:“沈離,你忘記我在祭壇中與你說的話了?我一直覺得祁長昭此人很有趣,而且我也很想知道,當你知道他的所有秘密之後,你會如何反應。”
沈離“切”了一聲,嘟囔道:“反正你也不會將他的秘密告訴我。”
琉光不答,化作一道青煙飄回了同心鈴中。
沈離又獨自躺了一會兒,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心煩意亂地翻身下床,決定先去催促祁長昭儘快啟程。他剛拉開房門,卻見庭院中正站了個人。
沈陌原本遊移不定地站在庭院中,聽見開門聲,下意識回過頭去,恰好對上那張他萬分熟悉的臉。
沈離心頭一沉,想也不想地縮回去,卻被沈陌率先衝上前來,攔住退路。
那雙俊朗的眼中帶著困惑、驚愕與憤怒,沈陌咬著牙,一字一句冷冷道:“沈離,真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