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君度來說,這也不過僅僅維持了幾秒。
很快他收回手,月山朝裡想要回頭的動作被他溫柔又強硬的阻止了。
“抱歉。”他低聲開口道,呼吸都撒在了對方的脖頸處,原本想要轉頭的那人瞬間停住了動作。
保命用的手/槍被重新塞回月山朝裡手裡,羽穀緲鬆開剛才抱著對方的手,近鄉情怯般彆過頭去,他身後就是一扇早已沒有玻璃遮擋的窗戶,在鬆口手時,他迅速從袖側扯出一條細長的鋼絲繩,很快在窗台處製成了一個簡易版的滑索。
他做完這些花了不到短短半分鐘,在此期間尚拿著□□的赤井秀一隨時可以用子彈射穿這位馬上要離開的殺手的額頭,讓他永遠留在這個地方。
但是一直到羽穀緲將下端攥在手裡時,探員都隻是舉著手/槍,並沒有重新扣下扳機。
男人踩上低矮的窗台,整個人徹底沐浴在外麵微弱的月光之下,他冷灰色的眼睛正和赤井秀一的對上,後者頓了一下,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等對方離開後,粉發的探員才不住笑出聲來,之前在組織時還算多的相處經驗讓他輕易就明白了君度的意思。
無非是想要交換而已,他保證不將衝矢昴的真實身份暴露給組織,讓赤井秀一徹底成為一個在各個方麵都已經死亡的人,而他要做的則是,將月山朝裡安全的帶出這棟大樓而已。
明明之前才被自己綁住雙手準備帶回去審訊,現在居然願意做這種交易,就不怕暴露了麵前這人對他的重要性,自己反手就用月山朝裡威脅,讓他乖乖就範嗎。
這家夥......有的時候是不是過於信任他們這些紅方的人品到有些天真的地步了。
赤井秀一腹誹著,不由想起那個留著長發,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女人。
當初她不也是相信隻要自己完成任務,就可以帶著唯一的天才科學家妹妹,離開組織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最後因為這種天真葬身在琴酒的槍/口之下了嗎。
難道說,遇到與血肉相連的親人相關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會有這樣的時候。還真是麻煩......這樣的話,不是就完全沒辦法把君度僅僅當做一個...普通又罪孽深重的代號成員看待了嗎?
粉發男人忽然感覺喉嚨處泛起一陣不可忽視的癢意,他想要抽根煙,讓尼古丁湧進喉嚨,以此緩解這種奇怪的渴望感,但是在手已經碰上煙盒的那刻卻又作罷了。
“走吧。”赤井秀一轉過頭,看向窗戶旁邊,尚低頭看著手裡殘留著對方血跡餘溫的手/槍恍神著的月山朝裡,開口道。
我會把你安全帶出去的。
.
從幾十層高的地方用滑索滑下的感覺簡直比過山車還刺激,幸好繩索的長度夠用,要不然就要和遊輪那次的月山朝裡一樣梅開二度,掛在樓梯上當風乾臘肉了。
羽穀緲滑下來時不住腹誹道,他一路用鞋尖輕點著建築光滑的外壁維持身形,在快到三樓時卻迅速鬆手,輕巧的落在旁邊的樹木上,這才落回地麵。
之前月山朝裡和江戶川柯南在窗口眺望時不過才剛剛燃起的火焰已經蔓延到了三樓,站在旁邊都能感受到駭人的灼熱感。
因為剛才的一通動作,原本被赤井秀一處理過的傷口又有開裂的趨勢,不斷往外滲血,疼的甚至有些麻木了。
早早在大廈下停靠的古董車邊站立著的人看著他的模樣,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冷笑來,然後才扔掉手中早已抽完一半的煙,用皮靴的根部將其碾滅了。
“走。”
銀長發的男人言簡意賅道,之後也不管羽穀緲還走不走得動,便自顧自回到了車上。
“大哥,這是什麼情況?”坐在駕駛座的伏特加看了看旁邊低氣壓的琴酒,和上了後座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的君度,一時拿不定主意,“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繼續在這裡等博摩......”
“回去,他快撐不住了。”琴酒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那人腹部已經完全被血液染紅的紗布,空氣裡彌漫的血腥氣反而讓他嘴角的弧度擴的更大了些。
“可是任務......”伏特加結巴道,話語未落琴酒就將自己手上的通訊器拋給了對方,經過改良後有了小小的屏幕的設備上正顯示著一張照片。
白發的少年垂著頭看不清容貌,後頸的衣服被人拉拽下來的一些,露出烙著那行醒目編號的白皙皮膚。
伏特加不由瞪大眼睛,“這是已經抓到了?!”
“哼,看來博摩爾那個瘋子也沒膽量騙人。”琴酒瞥了駕駛座上的那人一眼,後者立刻會意,踩下油門向最近的基地位置開去,銀長發的男人見車輛已經發動,才繼續開口道,“如果這種情況他都不能把人帶回來,那這種廢物留著也沒有任何用處。組織不需要沒有價值的人。”
“往回開。”
“呃?”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伏特加一頓,連忙放緩車速,他轉頭看了看副駕駛座上的琴酒,之後才轉頭看向後座看不清表情的羽穀緲,“往回開?”
“老地方,放我下去。”
黑發男人咬牙補充道。
他的安全屋地址目前為止隻有自己和諸伏景光兩個人知道,當然在口腔裡安裝了定位器實時監控他位置的那位先生不算在人的範圍之內,琴酒也沒這個閒工夫管他不執行任務的時候窩在哪裡休息。
而平時隻要是坐琴酒的車,為了不暴露安全屋的地點,他都會讓伏特加停在一個離安全屋不算遠,但是絕對不會讓人發現到底在哪裡的位置。
“這...你的傷不回基地處理沒問題嗎?”伏特加冒著冷汗開口道,他一點都不想摻和進自己大哥和身後那人的爭鬥裡,恨不得換那個在大廈內的博摩爾來開車,自己去抓人。
“隨他。”琴酒冷聲道,隨後才微微向後轉頭,對著後座的羽穀緲開口諷刺道,“但願你不會因為這麼點槍傷就狼狽的死在安全屋裡。”
羽穀緲扯了扯嘴角,沒有回應他的話。
說吧說吧,看你能高興到什麼時候。一會兒你眼裡勢在必得的實驗體馬上就要大殺特殺了,看你到時候沒完成這種重要的任務會被那位先生怎麼罰。
這樣腹誹著,男人顯然忘記了自己也算得上是沒完成任務中的一個,他略微轉了下身,將側腹部對準了這輛保時捷昂貴的坐墊。
反正血也止不住,多禍害一下這家夥的寶貝車子也很值得!
羽穀緲纖長的睫羽微微顫動著,手輕摸向自己的腹部,除了原本傷口的疼痛之外,更裡麵的位置漸漸泛起了一股無法忽視的灼熱感。
之前那杯酒果然還是起了作用,不過比自己想象中來的更晚一點就是了...回去自己處理完子彈後打點綠豆糊糊喝吧。
糟糕,這種時候真的有點想...諸伏景光了。
至少他比剛才那個,還有現在坐在副駕駛那個溫柔多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