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穀緲用生命築起的高牆之下,每個人都在爭分奪秒。
江戶川柯南和鬆田陣平他們立刻趕去支援會場那邊的三人,月山朝裡和安室透押送著朗姆,和川島明義一起步履匆忙的向著暗道最下方走去。
越往下,暗道內就越潮濕,等月山朝裡繞過一條條彎彎折折的密道,聞到夾在著腥鹹味道的空氣時,即使不用看係統的地圖也能意識到,那艘能載著他們離開的船不遠了。
在踏出暗道後,安室透伸手按開了儘頭處的開關,一陣細微的震動過後,不知道哪裡懸掛的不算明亮的燈火全部打開。
由遠及近,被人工挖掘出的洞穴就這樣被一點點照亮,挖空的岩石表麵,倒灌進來的海水,和海水之上...那艘龐大的輪船。
純黑的表麵,瞭望塔的頂部是一個展翅欲飛的黑色烏鴉,在昏黃的燈光下反著古銅般色澤的光芒,而船頭,是一個放大無數倍的,用不知道什麼材質鑄就成的輪船標記。在剛才的莊園之中,他們曾看見過無數次。
沒有時間再對這個龐然大物投注更多的視線,月山朝裡在簡易搭建的碼頭上搜尋了一周,很快找到了與輪船的連接點,啟動機關後,這座巨大的遊輪轟鳴著,朝幾人敞開了大口。
裡麵應該有人定期前來清理,並沒有太多的灰塵的味道,安室透很快找到了最下麵的地下室,將朗姆打暈後扔了進去,這麼做似乎讓他並不放心,男人又找來東西將其束縛在隻有一扇門的地下室內部,安裝了監聽器,然後從外麵鎖上了門。
‘係統,在裡麵按一個攝像頭。’
月山朝裡蹙著眉頭,輕聲道,他的麵色不算好,似乎有人的刀或是子彈落在了羽穀緲手臂上,於是他手臂的相同位置也泛起一種回憶的劇痛。
這陣劇痛讓他又想起來什麼,男人閉了閉眼睛,讓係統從超市裡換出一個可以隔絕一切信號的空間來,把剛才從羽穀緲身上拽下來的胸針放了進去。
沒時間擔憂這個,在川島明義再三保證自己會守在這裡,時刻注意裡麵那人的動靜後,兩人動作迅速的來到了操控室,將鑰匙插入了控製室的台子上方。
隨著鑰匙擰動的那一下,整個輪船都轟鳴起來,沒有任何意外,在沉睡中的巨獸終於睜開眼睛,安室透一直緊繃著的臉上終於勉強浮現出一絲笑意,他下意識伸手捂了捂心臟,像是要阻止它劇烈的跳動。
無數的操控數據快速在屏幕上方浮現,他眯起眼睛,依次檢查了發動室和船上的各種裝置,全部都可以正常運行。
男人堵在胸口的氣終於一點點吐了出來。
他眯起眼睛繼續往下看去,在準備收手時,忽然看見了屏幕上方另一個圖標,是一個很經典的船錨圖案。
還有船錨......
“......船錨可以正常收回嗎?”月山朝裡忽然問道,他看著這個黑色的圖案,莫名翻卷起來一陣子並不算好的預感。
這句話讓安室透動作一頓,他低聲說了一句“我看一下”,然後迅速操控起這艘輪船上麵的各種按鈕,想要把不知道在哪裡的船錨收起來。
綠燈亮起,屬於船錨的圖標閃爍著往上方移動,在兩人緊張的表情中,它往旁邊閃動了一下,然後綠色的燈光猛然切換成了紅燈,警告般的閃爍起來。
月山朝裡麵色一凜,他立刻跑出控製室,到達了輪船的甲板上,低頭努力在昏暗的燈光下往下放看去,在遊輪後方看見了一團巨大的黑影。
“我下去看看。”安室透顯然也看見了那些影子,他和月山朝裡說了一聲後,借著旁邊的機械往下方去,很快落進了海裡,男人幾下遊到船尾處,終於看清了那一團黑影是什麼東西。
居然是一根有成年男人腰那麼粗的鐵鏈,一麵銜接著輪船的後方,一麵向上方的岩壁內無限衍生過去,不知道通過厚重的岩壁通到了哪裡。
鐵鏈的粗細程度讓其用**根本破除不開,現在也沒有地方能拿到炸藥,安室透咬牙暗暗罵了一句,在從海麵上浮起來,重新返回輪船上方時將這個情況講給了月山朝裡。
船錨居然連同著莊園上方......但是這樣的話如果是組織那一方要離開,又要怎麼打開這艘船?
回想起當時,聽見鬆田陣平說實驗室的入口被封死後朗姆臉上一閃而過的冷笑,月山朝裡腦袋忽然嗡的一聲,立即想明白了什麼。
“實驗室。”
他輕聲念出了這三個字,安室透立刻想到了當時鬆田陣平說這件事時自己的疑惑。
為什麼隻在門口安裝這種像是不想再讓人進入其中,會炸毀入口的實驗室,原來是為了防止已經用暴力手段取走鑰匙的人發現了他們在船錨上設下的圈套,再折返回來斷開船錨。
“可惡......”金發黑皮的男人咬了咬牙,他的大腦迅速運轉著,想要找到一個破解的方法。
原來當時,春日川柊吾和萩原研二看見的那個巨大的,位於實驗室正中央位置的東西就是這個船錨最後的固定點。
“實驗室之間都是連通的嗎?”查看地圖後,黑發男人垂著眼睛,問出了這個自己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連通的。”安室透很快回應,他眼睛微微一亮,但是很快又暗下來。
從人體實驗室前往輪船操控相關的實驗室是一個好辦法,但是比起輪船的實驗室,人體實驗室那邊設置的關卡更多,指紋和麵部識彆都是必要的,隻要那裡的實驗員願意,在被他強迫著打開門之前就會先啟動自爆裝置,徹底封鎖住入口。
畢竟每個組織的人都知道,朗姆是否被抓,與他們自己的性命息息相關。
“有誰能進人體實驗室.....研究員還有...實驗體。”月山朝裡低聲喃喃道,隨後,他的眼中閃過什麼。
黑發男人抬起頭看向自己身邊的那人,“我有辦法。”
在安室透微微睜大眼睛,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前,月山朝裡看著他灰紫色的眼睛,認真道,“我需要你幫我聯係......貝爾摩德。”
“你怎麼會......”這個名字從對方的嘴裡吐出來,不亞於直接投下了一顆炸彈,金發黑皮的男人下意識反問道,之後他意識到既然貝爾摩德在輪船上假扮成為了那位雅也小姐,現在應該也和其他客人一起來到了莊園。
“她和你一起在彆墅那次出現過,我聽見了她的名字...或者說代號,之前在船上,又聽到了她就是雅也。”月山朝裡很快的將自己這個身份能夠得到的所有線索全盤拖出,因為語速太快,他在句尾低低的換了個氣,“她和上次我從窗戶看見的樣子很不一樣.....所以她會易容對嗎?”
安室透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易容這個詞讓他猛地意識到什麼,他捏緊手機,在對方開口前厲聲打斷了對方,“你不能去冒這個險!”
“易容成彆人的樣子可以進入實驗室的話,我去也可以。”金發黑皮的男人皺起眉頭,在他拿起手機的那一刻,動作忽然頓了一下。
“你也發現了不是嗎?”看見他這個動作,月山朝裡就知道這位公安和自己同時考慮到了一個事情上,“我不了解這個,但是完全易容成另一個人花的時間肯定不會太短,用我的臉...應該隻需要修飾臉型和頭發,還有......”
“以現在的情況,就算是貝爾摩德自己去都有可能被置之門外,隻有之前在屏幕上......”說到這裡,下意識回想起了會場上的那一幕的黑發男人咬了咬牙,連呼吸都放重了一些,“隻有之前在實驗室的......他,隻有哥哥的身份,才有可能進去。”
“但是無論如何,你......”安室透垂下眼睛,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與對方對視。
公安為月山朝裡做的並不多,或者說,他們甚至虧欠了他很多。沒有救下飛鳥霧,也沒有攔下羽穀緲,兩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在組織的陰影下消散離去,而現在,他又要為了明明不屬於自己的責任去冒這一趟險。
“安室先生。”
月山朝裡抬起頭,認真的看向了那人的眼睛,“我之前問過,我在你們眼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並沒有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