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仁癡癡的笑,使勁抱住他的腳。
“人呢?”
男人微微俯身,黑發半垂,遮住眉眼。瘦削的身體緊繃興奮到極致,攥著斧頭的手青筋爆裂,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
“人?”
陸建仁低低呢喃了一下,然後突然就笑了。
“嘎嘎嘎……”
“親愛的,我就在這裡啊,你為什麼要找彆人呢?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
陸時鳴突然感覺腳下一空。
原本蜷縮在他腳邊的陸建仁早已不知所蹤。就連他的輪椅和毯子也不見了。
空蕩蕩的走廊,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那麼一個瘋子。
陸時鳴臉色陰沉的站在那裡。
暗暗咬牙。
是什麼異能呢。
突然,旁邊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伴隨著一股細膩的甜香猶如披光而入陸時鳴一片黑沉的世界。
“我聽到有鴨叫。”
蘇軟軟吸了吸口水。
陸時鳴:……
“嗷嗚,嗷嗚~”
小奶狗乖巧的貼上蘇軟軟。
蘇軟軟彎腰剛剛把小奶狗抱起來,突然感覺自己身子一輕,就被陸時鳴連人帶狗一起拎了起來。
男人推開身後的窗戶,帶著一人一狗高高躍下。
“嘩啦”一聲。
似乎有水聲從空氣中傳來。
陸時鳴躬身,護著懷裡的蘇軟軟。
落到地麵上。
“啪啪啪……”倪陽氣喘籲籲地趕過來。
蘇軟軟抱著懷裡嗚嗚咽咽的小奶狗,被陸時鳴放到地上。
蘇軟軟雙腳一著地,立刻一臉悲傷道:“真傷腦筋。我都告訴過你們不能隨便亂跑了,我好擔心你們的安全……啊啊啊,耳朵要掉了,耳朵要掉了,嗷嗷嗷……”
“蘇軟軟!你他媽再給我亂跑,我就把你耳朵擰下來生吃!”倪陽怒罵。
蘇軟軟嚶嚶嚶的往陸時鳴懷裡躲。
男人伸手環住她,替她撥開粘在臉上的碎發,然後抬起她的下顎道:“亂跑?”
蘇軟軟立刻搖頭,她明明一直都乖乖睡覺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見了。
“不見了嗎?”
陸時鳴摟著懷裡的蘇軟軟,目光穿透黑暗,似乎是在深望什麼。
倪陽道:“我剛才路過這裡,怎麼沒有看到你們?”
陸時鳴和蘇軟軟正站在河邊。
蘇軟軟疑惑的皺起了小眉頭。
她低頭,看到冰麵之上有一朵漂亮的小白花。
被凍住了一半。
新鮮的像是剛剛從她身上掉下來的。
可她明明才剛剛和陸時鳴從走廊上跳下來。
蘇軟軟伸手去摳小花花。
陸時鳴垂眸,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鞋,然後抬眸看向麵前的河。
河麵被雪水覆蓋,上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裡麵封著很多喪屍的屍體。
蘇軟軟正在摳那半朵小白花。
陸時鳴抬手,小斧頭一甩,那朵小白花就被砸了下來。
裡麵的喪屍似乎被驚動了。
它們艱難的滾動了一下,卻無法衝破冰麵。
“這河底的喪屍本來就這麼多嗎?”倪陽蹲下來,警惕的端起槍。
陸時鳴道:“這些喪屍,是從哪裡來的?”
“不是從河裡走過來的嗎?”倪陽一臉疑惑。
陸時鳴搖頭,“我說的是,從河裡來之前,是從哪裡來的。”
倪陽神色一愣。
是啊,她怎麼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麼多喪屍,是從哪裡來的?
這河底,就仿佛一條生產鏈似得,這些喪屍猶如商品一般,源源不斷的被人輸送過來。
突然,“砰砰砰”。
身後的窗戶被砸響,又是那個喜歡拿石頭砸人的看上去似乎有點智商的三歲智障異能喪屍。
“我想起來了!”
倪陽一拍手掌。
“這個喪屍不就是那個時候去原油區做任務的路上碰到的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喪屍不會開車。
這麼遠的路,他是怎麼過來的?
“那就要問問他了。”
問?問喪屍?怎麼問?
陸時鳴蹲下來,隨手撿了一塊石頭,然後猛地往前一扔。
喪屍被打中腦袋,身體晃了晃。
陸時鳴走過去,把喪屍捆了起來。
“嗬嗬嗬……”
“喪屍不會說話。”倪陽皺眉道:“你問不出來的。”
“他的身體會說話。”
陸時鳴抬手,撕開了喪屍身上所剩無幾的布料。
喪屍立刻開始嚎叫。
陸時鳴抽出斧頭砸下去。
喪屍立刻閉嘴。
那一刻,倪陽終於明白肖彘說的“強者壓製”法則是什麼意思了。
雖然沒有了腦子,但這些喪屍卻依舊擁有像動物一樣的臣服本能。
他們會本能的屈服於比自己強大的人或物。
“不是走路過來的。”
這隻喪屍腳上的鞋並沒有過多的磨損。
蘇軟軟一臉同情的看著這隻喪屍。
一副黃花大閨女晚節不保的小可憐表情,企圖為他辯解,“我覺得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怎麼過來的。”
倪陽朝天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他是你嗎?睡著了都能自己亂跑?”
陸時鳴看一眼蘇軟軟,突然站起來,道:“該回去了。”
“那這隻喪屍呢?”
倪陽指了指被捆起來的喪屍。
陸時鳴抬手,砍斷了喪屍身上的繩子,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倪陽愣了一分鐘,才跟上去。
……
晚上的樓道非常安靜。
陸時鳴走上二樓,朝窗戶看過去。
那隻喪屍一臉呆滯的站在那裡,先是原地轉了一圈,然後彎腰繼續開始砸窗。
“啪啪啪……”
砸碰聲從遠處傳來,忽遠忽近。
陸時鳴眉頭微皺,抽出自己的小斧頭,沿著牆壁,“刺啦”一聲淺淺嵌進去,劃出一條長長的劃痕。
蘇軟軟揪著陸時鳴的衣擺,左看右看,“剛才的鴨子不見了嗎?”
“跑了。”
蘇軟軟非常失望,她還想吃北京烤鴨呢。
“倪陽也不見了。”
蘇軟軟轉身,一臉驚恐的看向空蕩蕩的身後。
剛才不是還跟著的嗎?
陸時鳴臉上的表情卻一絲未變,仿佛早就料到了。
蘇軟軟看著男人麵無表情的樣子,再看一眼他手裡的小斧頭和黑黝黝的大樓。
開始懷疑自己穿的不是末世文,而是恐怖片。
陸時鳴伸手,按住蘇軟軟的小腦瓜,“彆怕。”
蘇軟軟低頭,看了一眼明明窩在她腳邊,卻就是碰不到她的小奶狗。
陸時鳴轉身,手下突然一空。
原本站在身邊的小東西不見了。
……
蘇軟軟覺得很疑惑。
明明剛才她還站在陸時鳴身邊跟他討論北京烤鴨的事情,怎麼一轉眼自己就站在一間奇奇怪怪的房間裡了呢?
“歡迎你。”
一道嘶啞的聲音傳過來。
蘇軟軟轉身,看到自己身後臉上帶著腳印的陸建仁。
“陸時鳴呢?”
小姑娘怯生生的望過來,絞著一雙白嫩小手,水霧眼眸中蒙著一層可憐驚色。
陸建仁的臉上露出笑。
多麼楚楚可憐的小東西呀。
怪不得他會那麼喜歡。
就連他也覺得很喜歡。
就那麼死了,還真是可惜了。
“嘎嘎嘎……”
陸建仁發出笑聲。
蘇軟軟頓時了然,原來這就是那隻北京烤鴨。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北京烤鴨又說話了。
蘇軟軟搖頭,“不玩。”
叔叔,我們不約。
陸建仁:……
蘇軟軟左看看,右看看,一眼相中了厚實的地毯。
勞累了一天,她一小腚坐下去,纖細的身子深深陷進去。
因為太舒服,所以她不由的伸直了雙腿,將雙手放在胸前,臉上露出微笑表情。
與其掙紮,不如享受。
“你不是喜歡玩捉迷藏嗎?隻要你躲到天亮,不被它找到,我就放了你。”
陸建仁堅強的繼續說自己的台詞。
蘇軟軟一扭頭,跟一隻狗對上了視線。
不是她的饕餮巨獸。
也不是她的喪屍犬。
而是一隻奇奇怪怪的狗。
蘇軟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
長得十分威風凜凜。
讓蘇軟軟忍不住想給它唱一首威風堂堂。
“這是獵犬。隻要被它抓到,就會被撕成碎片。”陸建仁的聲音中帶著興奮,“我一直用最嫩的肉喂它。在碰到你之前,它已經三天沒吃肉了。”
哦,可憐的小東西。
蘇軟軟伸手摸了摸這隻狗
,讚美道:“你眼睛裡那顆黑裡嘛秋的小圓珠子太可愛了。”
能借她玩玩嗎?
陸建仁看著蘇軟軟那副天真懵懂,不知末世疾苦的樣子。
突然眯眼,鬆開了手裡的獵犬。
獵犬“嗷嗚”一聲撲上來。
“啊啊啊!”
蘇軟軟被嚇出一身小白花,拔腿就跑。
黑暗中。
少女纖細嬌弱的身體努力往前奔跑。綢緞般的黑發垂落,漾出水波紋一般的漂亮弧度。沿著纖細的腰線,高高低低的起伏,暈在黑暗中。
清淺的呼吸聲,甜膩的花香味。
那漸漸消失遠去,被陰暗吞噬的纖瘦背影。
看啊,一隻小羔羊,正向地獄跑去。
“啪嘰”一下,小羔羊摔倒了。
獵犬心疼的跑上去拱了拱。
陸建仁:……
陸建仁身後走出一個黑衣男人。
陸建仁麵色猙獰道:“殺了她。”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