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2 / 2)

隻見其中一人伸手,在懷裡取出一物,就開始往自己的臉上貼。

片刻功夫,一個長相容貌與沈鎮遠一模一樣的人,就這麼出現在了況曼和孟九重的眼裡。

看到這裡,況曼和孟九重都微微詫異了一下。

怎麼回事?

為何到了日的地,沈鎮遠卻讓他的屬下容易成他?

彆說,那容易之物還真是精湛。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們易了容,二人怕都沒辦法辨認。

易容成沈鎮遠的人,身形也像極了沈鎮遠。

不,嚴格說起來,是沈鎮遠帶來的三個人,體型上與他都很接近。

換臉完成,沈鎮遠朝三個屬下頷首了一下,這三個人就輕輕飛縱,直往營地奔了去。

而沈鎮遠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身形一轉,去了另一個方向。

況曼以為這老奸巨猾的家夥,可能要躲在暗處搞事,於是,想都沒想,選著跟緊他。

假的那個沈鎮遠既然去了營地,那必然是要去和營裡的人接頭,談運輸鐵礦的事,倒是這個真的沈鎮遠……她想瞅瞅,他躲在暗處,要乾什麼。

跟著沈鎮遠走了一會兒,卻不想,他竟然偷偷摸摸潛伏進了營地旁,另一個小營地。

這小營地裡,紮營在此的都是回紇人。沈鎮遠潛伏進去後,目標很明確地進那個最華麗、最大的帳篷。

況曼和孟九重一臉凝重,完全不知道沈鎮遠要乾什麼。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沈鎮遠的目的了。

華麗的帳篷裡,休息在帳篷裡的人,似乎沒想到會有闖進來,而且這個闖進來的人,還是個熟人。

他正想開口說話,卻不想聲音還未發出,腦袋就被人搬了家。

況曼和孟九重躲在帳篷外,隻聽到裡麵一聲悶哼,便沒了聲音。二人詫異,緊盯著帳篷不放,沒過多久,便見帳篷裡走出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

這大漢先是看了下營裡的情況,見帳篷外有人在巡邏,他開口,以回紇話不知和巡邏的人說了什麼,巡邏的人就飛快離開。

待巡邏的人離開後,大漢詭異一笑,迅速回轉帳篷裡,舉著一個大木箱飛縱而出。

況曼和孟九重見狀,從帳篷邊繞道,咻地一下鑽進樹林,然後速速追去。

沒追多久,他們便在茂盛的雜草裡,看到了那個大木箱,而帶著木箱出來的回紇大漢,已經不知去了哪裡。

況曼和孟九重對視了一眼,無聲交流,然後小心翼翼地推開木箱蓋子看了看。

等看清楚這木箱裡麵裝的是什麼後,況曼和孟九重都震驚了。

……這是一個回紇人,一個和剛才舉著木箱離開營地、容貌完全相同的回紇人。

看到這個回紇人臉,況曼和孟九重麵麵相覷,都弄不清楚沈鎮遠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況曼將木箱合上,狐疑道:“剛才舉著箱子出來的,是這個死的人,還是沈鎮遠?”

孟九重眉宇間布起凝重:“應該是沈鎮遠。按我們這幾天的打探,這個回紇人是前方礦營的負責人,沈鎮遠殺掉他,自己易容成了他的容貌。”

況曼疑惑:“殺掉負責礦營的人,他這是想乾啥?想陰回紇人,黑吃黑?”

這狡猾的老狐狸,到底想乾什麼?

以為他是在和回紇人合作,結果背地裡,卻殺了回紇礦營負責人,將自己偽裝成這個負責人……

孟九重:“咱們去營地附近再觀察一下。”

況曼輕頷首,二人神不知鬼不覺,又回到了營地附近。

他們藏好身形沒多久,另一邊,假沈鎮遠就光明正大的走進了這個營地,他一進去,就被人當貴客,迎向了旁邊的小營地。而那個由沈鎮遠易容的回紇人,哈哈大笑,豪邁地將假沈鎮遠迎接進了帳篷。

與此同時,一隻老鷹帶著沈鎮遠抵達營地的消息,飛去了鳳凰寨。

說到鳳凰寨……這個在涇山橫行霸道多年的寨子,在被況曼和孟九重兩次兩出後,損傷慘重,大當家死了,精銳有一半以上中了見血封喉,也掛了。

而那個三祭師,在中了況曼的毒藥大雜燴後,虛脫了幾天,毒都沒有解掉,隻能靠內力壓抑。

異能所製之毒,普通大夫哪解得了,也就況曼沒在涇山發現什麼更毒的植物,要不然,這個牛逼哄哄的三祭師,定會跟他兒子在地府裡父子團聚。

目前鳳凰寨的運轉全靠三當家的。

至於他們的二當家,這人自從去石山那邊查探情況後,人就跟撒手沒似的,一直沒有消息再傳回,人也不知去了哪裡。

營地的信傳回鳳凰寨,三祭師拖著中毒的身體,立即出發,往礦營趕去。

而另一邊,鬱戰也和縣太爺在涇山下分手,帶著一群武林人進了涇山,他們剛入涇山沒多久,便遇上在不知何已抵達涇山的一隻部隊。

這隻部隊人很少,隻有十個人,為首者帶著一個銀製烏鴉麵具。

那麵具看著有些怵人,雖是銀製,但白銀上卻勾勒著紅色朱沙,銀紅交織,看著極為詭異。

而他身後的人,臉上皆都帶著黑色麵罩,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

這些人氣場極大,一看,就是一群生活在暗處的殺手,眼睛平淡毫無波瀾,給一種死寂的感覺。

兩波人在深山中狹路相逢,鬱戰這邊的江湖好漢還以為一進山就遇上了鳳凰寨的人了,紛紛亮出武器。

氣氛劍拔駑張。

這隊人馬的為首者,淡淡看了一眼鬱戰,隨即手一揮,一個令牌咻得一下,無聲無息,飛進了鬱戰的手裡。

鬱戰接住令牌看了一下。

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即小跑上前。

他目光古怪地在這個為首者的麵具上瞄了幾眼,然後道:“前輩,您來了。”

為首者輕嗯了一聲,從懷裡取出一張地圖,道:“將地圖標一下,讓人下去把東義縣的縣令接上來,礦營裡的普通百姓需要他及時接手,你立即帶我們去礦營。”

疏朗的聲音,與他臉上那張麵具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竟讓人有心生如沐春風的錯覺,因為這聲音,一群江湖人明裡暗裡地往他臉上的麵具瞧了幾眼。

這是一張涇山地圖,與況曼手中的地圖一模一樣。

鬱戰接過地圖,稍看了一眼,便立即將礦營的位置和鳳凰寨的位子全標注了上去。

為首者——穆元德,看了一眼地圖,手一揮,將地圖揮向人群中的阿莽,道:“你去接縣令,不管用什麼辦法,卯時三刻必須抵達礦營。”

說罷,穆元德身姿一轉,如一隻出弓的箭,俯衝進了樹林中。

他一動,身後那幾個一聲不吭,蒙著麵的人,也緊接著行動起來。

阿莽接住地圖,目光略帶震驚地看著消失的麵具人,然後轉身,急速往阿貝村奔去。

血鴉衛——傳說中朝廷的殺手鐧血鴉衛,竟然出現在了涇山!

這個組織,已沉寂了十五六年,最後一次出動,是上任盟主在武林大開殺戒,致使武林紛紛擾擾之時。

那時武林失了統轄之人,各門各派爭鬥不斷,導致整個武林都震蕩不安,血鴉衛強勢出手,將那些不安份的門派鎮壓下去。從此,武林人知道,朝廷不希望武林亂起來。

而血鴉衛在經過這次之後,便再沒出現在武林中。

如今,血鴉衛竟然出動了,而且帶頭的,還是血鴉衛的統領……那個人臉上的麵具,可不單隻是一個麵具,他還是血鴉衛統領身份的象征。

這統領可是神出鬼沒,從未在人前顯現過的。

阿莽是東福客棧的人,知道的秘辛比其他多很多。這會兒,那些江湖人還在懷疑這隊人是誰,而他卻已明確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猜到歸猜到,但是打死他,他都不會想到,這領頭的人會是前任盟主穆元德。

有些秘辛,東福客棧也是沒能力接觸的……誰又能想到,那讓所有武林人都想要登頂的盟主之位,其實一直以來都是血鴉衛的統領呢!

穆元德是如此,他的上一任盟主也是如此。

他們從始至終,就是朝廷安排在武林上,安定與團結武林的人。

無大規模戰爭時,他們是行事逍遙,豪邁的江湖大俠,當戰爭將要危害到國家安寧時,他們是組織江湖人抗敵的英雄。

這就是武林盟主存在的義意。

外敵當前,朝廷又怎麼會放任不安份的武林人肆意行事。

穆元德出事後,盟主之位至今空缺,其原因,也是因為朝廷還沒有物色到適合接手這個位子的人。

沈鎮遠和另幾個門派的掌門到是想要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可每每一起心思,最後,盟主之爭的事都會不了了之,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朝廷要的,是一個有國有家,有俠義心腸的盟主,而不是一個可能會借盟主之位,行私心的盟主。

所以,朝廷不希望其他人成為盟主。

也不是沒有,其實……朝廷也觀望一個人,並在等著這個人成長。

但是可惜,現在穆元德重出,那自然的,這位子就是穆元德的,哪怕穆元德已沒辦法再回歸到盟主之位上,血鴉衛都不可能讓其他人接手。

隻能是穆元德暫時統管,等著能接手的人成長起來,然後交由下一輩人。

薑魯的皇室,為了自己的國家,也是什麼招都使了。

阿莽揣著一肚子震驚下了山,下山後,他將地圖將給守備,然後自己直接掠起縣令奔進了山,楞是讓縣令體驗一把空中飛人的感覺。

*

朦朧月光將連綿大山襯得影影綽綽,仿佛蟄伏在地獄口的惡獸,張牙舞爪,詭譎非常。

黯淡樹林中,況曼和孟九重一潛就是一天。一天時間裡,回紇三祭師拖著病體趕到了礦營,他和假沈鎮遠不知在礦營裡私談了些什麼事,半夜時分,兩座礦營突然燈火通明,休息在營地的回紇人紛紛走出營帳,鞭抽著那些挖礦的礦工,讓他們將營地裡的礦,往一座座大棚車裡麵裝。

幾百上千個人,整整裝了大半夜,才將這些礦全部裝完。

長長的車棚,成了一條巨龍,一直蜿蜒到礦山後方。

那後方,況曼和孟九重也曾去查探過。

後山有一條小徑,小徑通往興遠府與鄂州邊境,也就是況曼他們遇上通天寨那群人的涇山峽穀附近。

但那邊地勢比涇山裡還要險峻,車馬如果走這條小徑,根本就下不山,除非另有一條他們沒有發現的路。

裝完礦,被沈鎮遠頂替了身份的人,恭敬地朝三祭師說了什麼,隨即吆喝一嗓子,帶著一群回紇人和假的沈鎮遠,就欲離開礦營。

看著慢慢馳出礦營的馬車,況曼眼裡閃過焦急。

鬱戰還沒有回來,她希望的人也未出現,她和孟九重如果繼續跟下去,很可能,會錯過鬱戰與可能會出現的人,但要是不跟上……這些礦說不定就會真的被沈鎮遠弄去關外。

不對,也許不是關外,而是彆的地方。

沈鎮遠偽裝成營礦負責人,現在又以監工的身份,壓著鐵礦離開他涇山……這背後,必有陰謀。

鬼知道他會將這些鐵礦運去哪裡?

就算他不黑吃黑吞下這批礦,將礦運去了回紇,回紇也會因這批礦而實力大增,然後反殺入中原啊!

就在況曼為難之際,天空中,幾聲烏鴉的鳴叫聲,悠遠響起。

旋即,幾隻烏鴉停在了營礦旁的樹梢上。

這幾隻烏鴉的到來,仿佛某種訊號吹響,幾個與夜色融為一體的人,如猛虎出閘,開始獵殺趕車的回紇人。

不過瞬間,便衝散了這條長長的車龍。

能被選來中原,執行計劃的回紇人,也非是毫無戰鬥力。見有人殺過來,紛紛拿起武器,開始與黑夜蒙麵人相殺起來。

與此同時,一道擎天內力,突得從營地一側的山峭上,碾壓而下。

強悍力量熏天赫地,仿佛一座大山,從天砸下,壓的下方的人氣都喘不過氣來。

偏偏這股力量,仿佛還長了眼睛,隻朝著回紇人住的營地砸,相鄰用關押礦工的營地,卻沒有一絲風吹草動。

泰然內力轟下,小一些的營地頓時飛沙走石,刹那間化成了虛無。

地麵上,頓時留下一個大大的坑,那個營地似乎全陷入了這個坑裡。

一道浩然聲音,從四麵八方灌入:“回紇狼子野心,竊我中原之物,誅——”

“誅”字,在營地回蕩,讓人熱血沸騰。

鬱戰帶來的那些江湖好漢,仿佛得到了命令般,拿起武器,就開始追殺回紇人。與此同時,拖著病體的回紇三祭師,也終找到了那一掌轟掉一個營地的人。

那人在山峭上肅然而立,周身氣勢看很縹緲,卻又極強勢,強得讓人想要忽視都難。

況曼也看到了說話的人,看到後,她整個人都有點懵……

“那個,是你師父吧?”況曼盯著山峭上的麵具人,有點不敢置信。

孟九重也有些沒反應過來,他木了木,隨即長劍出鞘,往礦車旁,偽裝成回紇人的沈鎮衝了過去。衝去時,還道了句:“應該是。”

他也不確定是與不是,聲音和身形的確是他師父。

但是這身氣勢——卻與他熟悉的師父完全不同。

反而更像阿曼父親……

況曼抬眸,瞅了一眼山峭的人,一甩鞭子,也衝進了戰圈。

她與孟九重同樣,選擇的對手都是沈鎮遠。

偽裝成回紇人的沈鎮遠,見到有敵襲,且這敵襲還是血鴉衛,心神一緊,當即便欲趁亂逃離,卻不想,還未殺出血路,身前就出現了兩個攔路虎。

另一邊,偽裝成了沈鎮遠的人,也在三祭師縱身迎向血鴉衛首領時,飛身而上,與三祭師聯手對敵這個首領。

“沈鎮遠,堂堂赤陽堡堡主,竟與回紇人勾結,當誅。”

“當誅”仿佛一個魔咒,震得人心神晃蕩。不但假的沈鎮遠被二字所蘊含的內力,震出一口血,連底下那個偽裝過的真沈鎮遠,似乎也被二字影響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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