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2 / 2)

血鴉衛的人一見他出來,頓時士氣大增,打得越發凶猛。

與此同時,城樓下其他騎兵,則開始衝撞回紇大軍,企圖將他們全部衝散。而城樓上的鎮北侯在見到城外騎兵的舉動,當即一揮手,讓懷先鋒與邊將軍,帶人出城,去絞殺回紇士兵。

城樓上的回紇高手,正在找撤離的機會,一抬頭,便見這個血鴉衛首領出現了城樓上。

其中一回紇人,冷喝一聲,毅然爆發最強的力道,往血鴉衛首領身上拍了一掌,然後大道:“撤。”

這些薩滿麵具人,被城樓上的他團團圍住,根本沒機會撤。

他們本來還想找時機,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們找機會了,隻能強行撤離。

強行撤離,傷亡肯定會很大,但沒有管得了這麼多。

一聲撤喊下,所有回紇麵具人,紛紛拋下對敵,往草原上俯衝而去。

他們剛一俯衝下去,身後,疾弓營的箭雨,就追了出去。

回紇人見狀,紛紛淩空拔箭,欲抵擋這些箭雨,但是……起手晚了一步,有好多都死在了疾弓營的手裡。

而血鴉衛的首領,則在這裡,雙掌毅然運力,磅礴內力從他掌間飛傾而去,往那些未被疾弓營射中的鷹箭門門人拍過去。

一掌拍出去,楞生生收割了十幾個回紇人的生命。

與此同時,城外回紇將領見著鷹箭門的人在往城樓下撤退,一揮手,派出一支隊伍前去接應。

而他自己,則奪來身邊一位將領身上的弓箭,然後抬起箭頭,往血鴉衛首領射了去,試圖阻止血鴉衛首領的追殺。

可惜,螳臂擋車,威力無窮的箭,最終沒能阻止血鴉衛首領出手,本就所剩不多鷹箭門門人,到最後,回到回紇陣營中的,隻剩下寥寥幾人。

當其中一人,一回到陣營中,就趁著飛來之勢,向他拋出一樣東西,回紇統帥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東西,然後揣進腰帶裡。

他知道,此次衝關,目的達到了。

這是一場血戰,一場回紇人用命堆出來的血戰。

今日這場衝突,目的隻是接應馬劄。

回紇首領很清楚自己要乾什麼,一接到東西,他當機立斷道:“弓箭營斷後,撤軍,回營帳。”

一聲撤軍,回紇大軍飛速開始往後撤離,而從城樓上逃回來的幾個薩滿麵具男,也紛紛上馬,往回紇營帳撤。

城樓上穆元德見狀,奪過身邊疾弓營龍侍長的長弓,然後五箭齊發,目標,直指那幾個活下來的薩滿麵具人。

五隻箭頭,被內力催動,劃過蒼穹,分五個地方破空而去。

而就在穆元德放箭的時候,還活著的血鴉衛,已齊齊跳下城樓,施展輕功追了出去。

五隻箭頭,五個條人命。

那以為逃離了城樓,回到萬軍之中,便能安然無事的五個薩滿麵具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被箭頭貫穿身體,從馬背上摔到了地上。

回紇將領見狀,正欲讓屬下將這些人的屍體帶回去,卻不想,命令還未來得及發出,天空中,就又是一箭射了出來。

作為一個不知征戰沙場多少年的將軍,回紇將領馬上功夫極為出色,一察覺到身後的破風聲,一隻軍鞋快速脫離馬鐙,詭異一扭,身子霎時避到馬腹之下。

利箭射空,射中回紇將領身後的一小將。

回紇將領能避開的箭,這回紇小將卻不一定能避開,小將中箭,血灑滿天。

回紇將領看著掉下馬的小將,眼睛驟然發紅。

他抬頭,眼中的恨仿佛化成了實質,惡狠狠地看了眼血鴉衛首領,他拍了拍馬兒,躲在馬腹,奔向那個小將,把小將的屍體撈起來。

然後帶著屍體,一個旋身回到馬背上,催馬快速奔遠。這一奔,就奔出了穆元德的射程範圍。

與此同時,懷先鋒與另一個將軍帶著大軍,追擊而去。而血鴉衛的人則在城外沙場上,把最後五個薩滿麵具男的屍體給撈了回來。

一撿到屍體,他們就急急奔回了城樓。

城樓上的鎮北侯,也讓人趕緊將這些麵具回紇人給清理出來,掀開他們臉上的麵具,看看這其中有沒有鷹箭門的門主。

那大祭師所需之藥,在馬劄手上,他們得把解藥找出來毀掉,斷掉大祭師的活路。

清理屍體沒用多長時間。

城樓上,城樓下,所有麵具人的屍體加起來兩百多具,一掀開這些回紇人的麵具,很快大家就在這些屍體中發現了馬劄。

馬劄以前曾被疾弓營的首領射傷過臉,臉上有很大一條疤痕,極為好認。

而這一群麵具人,隻有一人臉上有疤痕,且年紀身形都與馬劄對得上。為防萬一弄出人,疾弓營人在出京城時,和馬劄打過無數次交待的疾弓營首領,還特意找畫師畫了幾張馬劄的像。

這會兒找到了屍體,龍待長取出懷裡的畫像與屍體對比一下。

對比無誤,這人的確是馬劄。

這馬劄千算萬算,怕都沒算到,那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的血鴉衛首領,竟也現身邊關。眼見生路就在眼前,結果還是去見了閻王……

弄清楚哪個是馬劄,鎮北侯親自動手,搜尋馬劄屍體,試圖找出大祭師所要的解藥。

找來找去,都快把馬劄身上的衣服剝光,鎮北侯依舊沒有找到那所謂的解藥。

鎮北侯一臉嚴肅,起身,看向一旁沉默的血鴉衛首領:“首領,解藥沒在馬劄身上,他會不會是已將解藥交出去了?”

被烏鴉麵具擋了真麵容的穆元德,垂眉思索了一下:“應該是,現在就看前麵的人,能不能攔住解決了。”

說罷,穆元德大步走上城樓,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竹筒,一拉竹筒下的機關。

一團絢麗的煙花,在朦朦朧朧的天空中,突兀炸開。

這煙花甚是好看,它的出現,仿佛打開了某個機關。

關外大草原上,沒過多久,又升起了幾朵煙花,仿佛是在回應他一般。隨著這幾煙花的升起,更遠處,得到信號的人,又拉起了另一波訊號。

煙花越傳越遠,在天光即將把煙花火星完全覆蓋之際,終於傳到了一百多裡外的潛龍壩。

一望無際的潛龍壩上,況曼和孟九重盯著遠處盈盈升起的煙花,眸子裡閃過嚴肅。

況曼眉梢緊擰,詫異道:“那馬劄是會打洞的老鼠還是怎麼著,青陽關內,這麼多埋伏,還讓他跑了?”

……青陽關的攔殺,可是連朝廷大軍都參與了,還有穆前輩也在那邊,這麼多人攔截,怎麼還沒把人給留下?

“一個輕功出眾的人,若什麼都不管,隻顧著逃命,再高的高手,也不容易將人留下。”孟九重劍眉如刀,凝視著天空中煙花。

說罷,他頓了頓,沉眉思索了一下,道:“一號,二號,三號,你們現在立即深入草原,通知另幾處草原深處的埋伏,讓他們做好準備。”

天光已亮,這時煙花已不能再傳遞信息,所以,隻能派人去傳信。

說起來,況曼能知道青陽關的信息,也是巧合。

她三天前派人去聖慾天找她阿爹求助,很不巧,派出去的血鴉衛遇上了正在聖慾天做客的穆元德。

穆元德在蒼山時,從鬱戰口中得知了況曼和孟九重的打算,便出發來了漠北。

不過,他並沒來潛龍壩和二人彙合,而是直接去了聖慾天,探望況飛舟。

血鴉衛到達聖慾天的時候,穆元德也才抵達聖慾天不久,他和況飛舟從血鴉衛的嘴裡,聽到馬劄以假亂真,攪亂他們追捕的視線,當即便定計,欲在青陽關留下馬劄。

為此穆元德又調集了一些血鴉衛奔赴青陽關,通知鎮北侯,並讓鎮北侯配合。

其實,不用通知鎮北侯都在配合了,因為有一隊疾弓營的人,早在幾天前就抵達邊關,並帶了皇帝旨意,意思也和穆元穆說的差不多,反正就是要將馬劄留在青陽關,就算最後留不住,也要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皇帝這種玩權謀的人,比穆元德和況飛舟他們這些江湖俠士,更加明白大祭師對回紇的重要性。

他甚至已猜到,當貢鋒那隊人馬,切斷了馬劄與回紇的消息傳遞,馬劄必會求助回紇關外的大軍。

到時,為了他們大祭師的命,回紇邊關將領肯定會協助馬劄出關。

協助有兩種可能,一種派人潛伏進關內,一種便是發動一場小規模的衝關,讓馬劄趁亂出城。

鎮北侯接到皇帝的聖旨,為防馬劄變裝不知不覺混出青陽關,不得已關了城門。封了城門,那馬劄想離開,就隻有等回紇大軍衝關。

鎮北侯猜到這種可能,於是,飛鴿傳書給穆元德,讓他趕來邊關協助,在回紇衝關的時候,殺馬劄。

於是,就有了穆元德帶著鎮北侯的騎兵,出現在回紇大軍後麵的事。

這是鎮北侯以防萬一,布下的騎兵。

彆說,這隊騎兵彆的效果沒有發揮出來,倒是在回紇將領撤退的時候,生生斬殺了兩個營的回紇兵。

而況曼和孟九重,則被穆元德放在後方,做以防萬一的暗線。

不,他們不能算是暗線,因為,潛龍壩這地方有埋伏的事,回紇人已經知道了。

但甭管知道不知道,該有的攔截還是要布下。

彆說,這一步看似沒什麼用的棋,還下對了。穆元德和鎮北侯都沒想到,馬劄剛一出城就被殺死,屍體也沒被搶走,結果還是沒在他身上找出解藥。

穆元德和鎮北侯都不清楚,馬劄是什麼時候將解藥傳出來的。

他們不知道拿到解藥的是誰,現在,關外草原上的埋伏成了最後一道防線。成敗在此一舉,若是最後的防線,還是沒辦法將解藥找出來,那也隻能說,那大祭師命大,天不收他……

孟九重吩咐完三個血鴉衛,抬頭眺望遠方。

三個血鴉衛聞言,當即上馬,往更草原更深處飛奔而去。

草原上的埋伏,可不止況曼和孟九重。穆元德離開聖慾天時,朝況飛舟借了青蒙和黎初霽,順便把在聖慾天和況飛舟的師兄青鋒切磋武藝的青君全給借來了。

三個人,三個埋伏點,就不信這麼緊密的天羅地網,解藥還能被弄去回紇。

中原皇帝這邊可是發話,這一次,就算奪不了藥,也要讓回紇手痛、腳痛、心口痛。

無數回紇人的生命,壘切而成的解藥,就問他吃的時候,那皇庭可汗的心,痛不痛。

為了解一個人身上的毒,死這麼多人,甚至讓回紇建立兩百年的鷹箭門幾乎死絕,昆苗掌握的信息半殘,如此大的代價,回紇可汗絕對不會和大祭師善罷甘休。

最好是恨得牙癢癢,這樣,這兩個回紇權利最高的人,說不定就會狗咬狗,等咬起了,中原再扇下風,以牙還牙,把回紇給弄亂,那就完美了。

回紇可汗恨不恨,暫時不知道,但有一個人,卻先恨上了大祭師。

那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回紇營賬大將軍巫馬逐丹。

因為,就在那場救援行動中,他的小兒子,被穆元德最後那一箭給射殺死了。

就死在他的眼前。

這仇,他算在中原人頭上,算在了血鴉衛的頭上,同樣,也算在了大祭師的頭上。

大祭師的確對回紇貢獻很大,也是回紇是否能長驅直入,取下中原的關鍵,但他依舊——恨。

為了延續他的命,他眼睜睜看著兒子死在麵前,他怎麼能不恨。

也因為這恨,讓埋伏在潛龍壩的況曼他們,左等,右等,等了將近半個月,連個回紇人的影子都沒等到。

因為巫馬逐丹這會兒,正在為他死掉的小兒子傷心,也不知是忘了,還故意的,反正暫時沒時間派人,將藥送回草原腹地。

半個月前青陽關才發生過一場衝突,短時間內,除了藝高人膽大的江湖人,普通百姓是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到草原上來牧羊的。

而江湖人……能出現在這裡的江湖人,除了聖慾天的人,還能有誰。

所以,等來等去,況曼連隻蒼蠅都沒等到,不,其實真要說起來,況曼也不是什麼人都沒等到。

最近這段時間,有一批人陸陸續續經過了潛龍壩。這批人穿戴很顯眼,一瞅就不是中原人,而是……百濮人!

說起來,百濮百族派出來殺妮憐的人,是和況曼母女前後腳離開的百濮,結果,這群人初入中原,對中原不熟悉,楞生生迷路迷到邊關。

況曼都在潛龍壩殺了一批人,還被太陽暴曬了半個月,他們才狼狽不堪的出現在了潛龍壩。

帶隊的人是巫胥。

也不知道他在中原這段時間都經曆了什麼,明明第一次見他時,他通身清高又涼薄,等這再見,況曼竟從他身上看到了鬱氣和暴躁。

這鬱氣不止是他有,那些和他一起出現在潛龍壩的百濮人也有。

看到況曼和孟九重,冷冰冰,沒什麼話的巫胥,仿佛換了一個人般,竟還留下來陪了他們一天。

用巫胥的話來說,就是難得遇上熟人,他們暫時休整一天,明日再繼續上路。

結果,等到第二天要上路的時候,巫胥眼神閃爍,一臉局促地向孟九重要了一個血鴉衛。說是,想讓這個血鴉衛帶他們入回紇。

被要去的血鴉衛很懵逼,看著這一群,連草原東南西南都分不清楚的百濮人,他覺得,他小命危矣,就這……還進回紇腹地殺人?

……總有種,去了就回不來的感覺。

巫胥離開,走時還拜托況曼,若是後麵百濮走丟的人趕來了,麻煩給張地圖,或是幫忙指個路……

況曼木了:“……!!”

還有人走丟?

送走了巫胥,況再再一次收到了況飛舟讓人送來的信。

況飛舟在聖慾天,左盼右盼都盼不來就在家門口的閨女,沒辦法,隻能一天一封信,往潛龍壩送。

連續送了十五封信後,況曼挪了腿,去聖慾天了,因為,況曼飛舟為了讓她回聖慾天,把他師兄青鋒給弄到了潛龍壩,讓青鋒代替況曼守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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