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貪歡好色之人,可是美人在懷,就不知怎麼了,忍不住去摸一摸她的玉背,摟一摟不盈一握的腰肢,自己都有些羞愧。
十七拿著藥粉,命令道:“背過身去。”
鐵手就大型犬一樣聽話的轉過身,將長發撩到一側,露出緊實的肩背,皮肉翻卷的傷處正在滲血,已順著肌理流出幾道血痕。
過了一會兒,沒有感受到痛意,他歎息了一聲,道:“血肉模糊的,我還是自己來罷,對著鏡子其實看得清楚,不必幫忙。”
話音未落,一個小心翼翼的吻已落了下來,柔軟的唇分開,輕輕的親吻他的脊骨。
鐵手的呼吸逐漸滾燙了起來,每一寸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卻還是克製的一動不動。
他是習武之人,身軀比尋常男子要高大健碩的多,儘管氣勢如春風一樣溫柔,山嶽一樣穩重,可沒人會忘記他為什麼叫鐵手。
辦案鐵手無情,功夫卓然超絕,因而此刻這溫馴的、隱忍的姿態,也就更加誘人。
“就說你是故意讓我心疼,騙我出來。”
十七按住他的肩膀,用沾水的毛巾擦去血跡,把止血的藥粉灑上去,感受到手下的軀體有一瞬間的繃緊,於是湊過去吹了吹。
鐵手也不辯駁,隻點頭道:“是。”
上完了藥,他自己把繃帶纏好,熱情大膽的美人就湊了過來,咬了下他的耳尖兒。
她笑吟吟的道:“蘇大先生說了,隻要不崩開傷口,不會影響什麼……大捕頭,兩日不曾親近,你是不是要給我補回來呀?”
鐵手頓了一下,道:“補給你。”
他是很正直,很害羞的,幾乎從不在白日做這樣的事,可十七已經露出了鬼相,若是再拖下去,二人的畫風可就恐怖獵奇了。
他正要往床榻上去,卻被美人輕輕勾住了腰間的係帶,這一點細微的力道,讓鐵手停下了腳步,側目有些不解的向她看過去。
十七柔聲道:“你不能用力,不然傷口會流血,也不能躺著,否則會壓到傷處。”
鐵手道:“那怎麼辦?”
美人臉頰緋紅,將他按在了一張沒有靠背的木椅上,水潤潤的眸子欲語還休的望了他一眼,紅唇輕啟,道:“你坐在這裡不就成了?其他的事……妾身可以自己做,切記不可用力,也不要出聲,這可是白天呢。”
“……”
這下不隻是臉,鐵手簡直連脖子、胸膛也紅了個透,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一生之中,大抵是第一次知曉這樣的姿勢,一下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羞恥的閉上眼睛,肌肉繃緊,隱忍的彆過頭喘息。
雲收雨散之後,十七的雙手恢複了柔軟的模樣,人皮也補好了,饕足的眯著眼睛伏在鐵手懷中,時不時吻一下他蜜色的胸膛。
或許是蘇大先生的藥太好,也可能是鐵手太過克製,隻有小幅度的動作,總之他背上的傷口沒有崩開,應該還不需要縫幾針。
這樣的修養生活隻持續了一天,就被薛邵龍打斷了,確切的說,是被方士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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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薛邵龍盯梢了兩三天,終於發現了異樣之處,立刻趕回客棧,告知鐵手。
“這幾天入城的人不多,大多半是來崇州做生意的商戶,其中有一個人我追查人販子的時候打過交道,做的是青樓的生意。”
說到這裡,他的眉皺了一下,似乎對此十分不齒一樣,道:“他在人販子手上買過不少女孩子,最擅長養瘦馬,養成之後就送給汴京的達官貴人,本人也十分愛享樂。”
愛享樂到了什麼地步呢?
他甚至改裝了一輛三丈長寬的馬車,裡頭鋪著金銀細軟,放著美酒珍饈,有四個美麗的少女在其中侍奉,做他上下車的腳踏。
可是這一次來崇州,這個人卻把自己心愛的馬車讓給了一個古怪的山羊胡老頭兒。
鐵手眉峰一蹙,道:“繼續說。”
薛邵龍道:“我暗中跟了一段路,看到了一個側臉,這老頭兒約摸六十歲年紀,穿著一件樣式古舊的袍子,內裡掛著兩三個畫軸,誰也不允許碰,隨行的人都害怕他。”
從年紀上看,大抵與三十年前的方士符合,畫軸應該就是控製女鬼的人皮畫了,所以才能讓無利不起早的商戶把他奉為上賓。
十七心中升起人皮殘存的憤恨,不由閉了下眼,道:“他應該是查到了人皮在二爺手上,所以一路追到了崇州,隻是商戶帶著貨物行的慢,這才比我們晚了一些進城。”
鐵手道:“不錯,不過我猜現在最著急的人應該不是我們,而是那位芳月夫人。”
薛邵龍一揚眉,扔了一顆花生米進嘴裡嚼碎,桀驁的臉上滿是笑意,道:“那不更好?讓他們狗咬狗,老子最後過去撿漏。”
芳月夫人說要交還人皮,可方士趕到約定之處時,人皮畫已經送進了神侯府,被這樣耍了一通,方士氣的殺了十七個人,那麼始作俑者芳月夫人,又應該如何獨善其身?
然而,鐵手輕輕的搖了下頭,深深地看了薛邵龍一眼,道:“芳月夫人還不能死。”
他已想明白了,芳月夫人為何一定要四大名捕之一來崇州,一是為了搭上神侯府的線,防止蔡京報複,二就是為了解決方士。
她給出的誘惑——那一份能動搖蔡京與傅宗書根基的供詞,以及最關鍵的證人,就是在逼鐵手出手解決掉方士,保住她的命。
薛邵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鐵二哥你不讓我直接捆了陳知府送上京呢,想要打壓蔡京,一份供詞和證人不夠,還得加上陳知府和走私的賬本!”
陳知府是蔡京與傅宗書的門生,加上他的供詞,蔡京棄車保帥也要大傷筋骨,或許還能從他的身上得到芳月夫人作案的證據。
可是鐵手受了傷,這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