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痛苦的、暢快的神色,一字一頓的道:“我要殺了律香川,這是第一件,我自己決定去做的事。”
葉翔道:“殺了他之後呢?”
孟星魂道:“回快活林,結束這一切。”
他的神色冷了下來,道:“這麼多年……我為她殺過許多人了,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再殺幾個,但從那之後我們就再無關係。”
“蝶蜜可以延年益壽,價值萬金,她費儘心機得不到的東西,絕不會善罷甘休。”
葉翔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道:“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那個十三歲的少女,是不是從一開始養大我們,就是為了做她的殺人機器……我不應該這麼猜,也不願這麼想。”
可事實卻讓他不得不這麼惡意的揣測。
孟星魂沉默了一下,道:“快活林的手也總有伸不到的地方,我會帶她回苗疆。”
葉翔道:“這也正是我想要做的事。”
他語聲淡淡,心道:蝶妖天真無邪,對男女之情還未開竅,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小孟這句話,是不是說的太過絕對一點了?
孟星魂道:“看來,我們要做一回競爭對手了。”
說罷,側頭看了葉翔一眼,他的輪廓線條英氣而利落,臉龐彆有一種冷酷的俊美。
葉翔:“……”
聽到這句話,他的心中隱約猜到了一個可能,道:“小孟,難道你竟然才發現嗎?”
是我表達的太委婉了嗎?你竟才發現自己有一個情敵,還是說,年輕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可我似乎也隻比小孟大五六歲而已。
孟星魂:“……?”
這個英俊的年輕人後知後覺,心中莫名焦躁的感覺又一次浮上心頭,他像一隻失去了方向感的公狼,四處碰壁,警惕又不安。
葉翔沉吟了一下。
他不是什麼君子,若是換一個人,一定要近水樓台先得月不可,可孟星魂……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是世界上第二個自己。
“或許你還想不通,那我來問你。”他歎了一口氣,道:“你為什麼要去殺律香川?”
孟星魂冷冷道:“她想殺,我就去殺。”
他的眉心緊蹙,自己也想不通這是為什麼,身體和本能就先理智一步,臣服在了美人的石榴裙下,要為她去做最討厭的事了。
“……”葉翔又道:“殺了律香川,為什麼不把她交給高老大,而是要帶她回苗疆?”
孟星魂道:“她的家在苗疆。”
葉翔道:“那麼,回苗疆之後呢?”
孟星魂:“……”
之後呢?
他思考了一下,英俊的臉上就浮現出了一抹認真的神色,道:“守著她,保護她。”
葉翔:“……”
他已經聽懂了,心中不由自愧弗如。
小孟從未想過攬天上明月入懷,所以才動情而不自知,或者說,他決不願承認自己與快活林中的男人一樣,竟也會見色起意。
葉翔歎道:“你竟不想要得到她嗎?”
聽到這句話,孟星魂雙手握緊,牙關緊咬,臉上露出了一種痛苦、惡心的神色來。
他不知什麼叫“一見鐘情”,隻覺得這情思惡心、齷齪,會玷汙她一樣,所以他寧可守著、看著這隻蝶妖,也絕不越雷池一步。
多麼悲哀,這就是快活林和高老大教給他的一切,一切與女人、權利、金錢有關的東西,都是可以交易的,肮臟的不堪入目。
這場談話很快就結束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蝴蝶小美人已困得不行了,蜷在床榻上打哈欠,濃綠色的眼睛裡蓄著淚水,蝶翼也無精打采的不再撲閃了。
“怎麼去了那麼久?我好怕。”
她不開心的抱怨了一句,濃墨似的發絲鋪了一床,不施粉黛,對兩個英俊的殺手招下手,道:“小孟,葉翔,你們要睡床嗎?”
同行一日,她已經知曉了他們一個叫做葉翔,另一個叫小孟,於是就這麼叫起來。
葉翔道:“不是小孟,是孟星魂。”
美人乖乖的改口,道:“孟星魂。”
她念完了,又用那種乾淨的、清澈的眼神看過去,茫然的問:“所以要不要睡床?”
葉翔:“……”
他閉了下眼,壓下心中的綺念,冷靜的道:“不必了,我和小孟湊合一夜就可以。”
孟星魂搬了一張椅子,欲言又止。
他又想說了,不可以對其他男人說這樣的話,若不是每一次被撩的意亂之時,他都會讓自己強行清醒,早就做出不軌之事了。
十七道:“你要睡在椅子上嗎?可是你那——麼大隻,不行的話,我可以變成小蝴蝶,睡在枕頭上,小心彆壓到我就行了。”
這個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眼神,像被拋棄過一次的狗勾,讓她又想調戲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