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燁早早就離開了。
顧良也要騎馬去衙門,郗池覺得這兩天四處也逛過了,不如和顧良一起看看熱鬨。
“我和你一起去吧,”郗池想了想道,“看烏仁今天會有什麼官威。”
顧良搖了搖頭:“你還是算了,他尤為仇恨你,我不想把你拉下水,給你帶來麻煩。”
郗池手中扇子頗為風流的展開,他搖一搖扇子,唇畔笑意若有若無:“姚爺是怕麻煩的人麼?”
顧良心想自己幸虧沒有帶什麼堂妹表妹在這裡,不然她們看到郗池這幅風流勾人的模樣準要傾心。
玉麵公子誰不愛呢。
郗池溫柔又俊俏,長得就惹小姑娘喜歡,天生讓人覺得容易親近。
顧良歎了口氣道:“罷了,那你和我一道過去吧。對了,我想問你個事情。”
郗池和他一起去牽馬:“什麼事情?”
顧良猶豫不決,最後支支吾吾的說了:“你、你和李公子怎麼回事啊?你倆是不是在搞斷袖?”
郗池腳下一停:“什麼?”
顧良道:“同吃同住的,還讓他背著,從前沒見你對哪個師兄弟這麼親近,你自己說說,如果是我,我晚上要和你擠一張床,你願意給我擠麼?”
郗池覺得很荒謬,他不想做這種假設:“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和我擠一張床?你有房間休息來我房間做什麼?”
“那李公子呢?他也有客房,為什麼大清早從你房間出來?”
顧良不是不允許郗池斷袖,反正不斷到自己頭上就行,君子和而不同嘛。
但關鍵是——這位李玄度李公子是皇上假扮的啊!
伴君如伴虎,皇上作為這個世界上權勢最大的人,取人性命太容易了。隻有皇上讓彆人受傷,罕見彆人讓皇上受傷的。
顧良不想讓自己這個善良的師弟受到什麼傷害。
“昨晚我和義兄有話要講,”郗池耐心和顧良解釋,“他看起來心事重重,我便把他留下來,多和他說了幾句話。斷袖是壓根沒有的事情,他自己親口說了把我當成親弟弟,我們真如兄弟,師兄你不要隨便揣測我們關係。”
顧良眸色複雜。
他不知道怎麼說。
郗池雖然待人寬和,但他並沒有太容易相信人。
如今郗池卻對皇上深信不疑,顧良覺得郗池真的陷進去了,被皇上花言巧語和精心偽裝的麵目蒙騙了。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顧良道,“這是師兄唯一能告訴你的。”
顧良翻身上馬。
郗池也上了自己的馬。
顧良情情愛愛的都經曆過了,郗池卻沒有經曆過這個,在這方麵還是一片空白。
雖然空白,但郗池本人是帶著些許傲氣的,他自以為自己什麼都清楚,已經洞悉了這世間大多事物。其實他少年意氣,真的還很年輕。
烏仁今天卻不在衙門裡,跟著伺候的小吏說烏大人想出去視察視察,看看青縣被管理得怎麼樣。
顧良煩躁的揉了揉眉心:“他去了哪裡?你們怎麼沒有盯著?”
“烏大人不讓屬下跟著。”
顧良道:“你們派人去找,好好的把人給請來。”
“是。”
顧良還有一堆事情等著處理,他這個官雖小事情卻不少。
小景也在衙門中,郗池帶著小景一起出去走走。
小景將這些天雜七雜八的事情都和郗池說了說,最後小景道:“在這裡挺沒有意思的,公子,您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要不咱們回南邊去吧?”
烏仁穿著便衣出去了,他一定要在青縣裡挑出什麼錯誤來,比如街道上淩亂不整齊,百姓們有冤屈要伸,拿捏不到顧良的錯處他就等於白跑了一趟。
這兩天顧良讓人好好招待他,他吃得不錯喝得不錯,隻有一個地方不太滿意,那就是顧良沒有給他漂亮的女人。按照暄朝的規矩,上級官員來下麵視察,下屬肯定要獻上漂亮女子,顧良沒有遵守這個規矩。
青縣這麼小的地方,又沒有像樣的秦樓楚館尋歡場所,所以烏仁這兩天憋得難受。
他看道上有個賣木簪的婦人長得白白淨淨五官端正,忍不住動了邪心,趁著買東西的當兒去摸人家婦人的手。
烏仁在整個淳安府一手遮天,隻要他看上的女人,不管嫁了人的沒嫁人的基本都屬於他了。
他買了兩個簪子離開。
和烏仁一起從淳安府過來的下屬知道他的心思,欺男霸女的事情做慣了,烏仁給他們一個眼神他們就懂。
等烏仁走遠了,他們兩個不由分說的抓了這名婦人,硬說這名婦人偷了他們老爺身上東西,要把她帶到官府。
郗池在前麵買了兩塊年糕,他給小景一塊:“那邊怎麼熱鬨起來了?我們去看看。”
前麵圍了一圈人,其他攤販都不讓這兩個穿著便衣的官吏離開。這名婦人在這裡做生意做了很多年,大家都知道她的人品。
這兩名官吏一個亮身上的令牌,一個亮了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