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薇和白曉雅到張家所在小區時，張詠維早已等在小區門口。
一看她倆下車就撲了過來，扒著白曉雅兩邊胳膊，一臉痛苦不解地看著白曉雅：“曉雅，剛才你在電話裡說什麼，你說要和我離婚？”
張詠維力道不小，白曉雅被撲得往後退了一步才勉強站穩。
柳薇在張詠維胳膊上擰了一下，待張詠維痛呼一聲鬆開白曉雅之後，她才淡淡道：“你想在外麵說？”
被柳薇擰過的地方一跳一跳的疼，張詠維心裡的火氣湧過一層又一層。
但一想到柳薇手裡的房子和錢，張詠維人就冷靜下來了，他揉著手臂，麵上委委屈屈地叫了柳薇一聲：“媽。”
周末小區門口人來人車往，的確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張詠維側開身跟她們一起往裡走，一邊走，還時不時用傷心的眼睛看一眼白曉雅。
白曉雅看著他這副作態，腦子裡很疑惑，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蹩腳演技，她以前怎麼會發現得那麼晚。
以前兩人吵架，每次張詠維想跟她和好時，就會露出這種表情。
最開始因為愛著他，雖然明明是他的錯，但隻要一看他傷心，白曉雅就會反省是不是自己太認真計較了。
後來感情被消耗得差不多，看出他種種表情之下的假裝虛偽，她心裡累，不想再浪費自己的精力和他置氣冷戰，於是張詠維一認錯，她也順勢接受。
倒讓張詠維一直以為他這招百試不靈了。
白曉雅本來可以像以前一樣對他的虛假作態視而不見，但柳薇在她身邊給了她底氣，也讓她心底無端生出了一點戾氣。
進入電梯，白曉雅按下樓層，看著走在後麵剛進來的張詠維，冷冷道：“太假了，表情收一收。”
張詠維的腳步一停，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白曉雅什麼意思，一臉懵。
白曉雅怎麼跟吃了炮仗一樣，穿衣風格改變，人的脾氣也會跟著變化？
先不說柳薇這個忽然會動手掐人手臂的丈母娘，在張詠維眼裡，今天的白曉雅整個人的氣勢也與從前大不相同。
換以前，白曉雅從來不用這樣冰冷的語氣對他說話，她就連生氣時，聲音聽起來都是溫溫柔柔的，讓人覺得好欺負。
但現在的白曉雅，語氣中透著一股強勢。
張詠維想著白曉雅的變化站在那好一會兒都沒動，他正好停在電梯門中央，被自動合攏的電梯門卡了一下才回神，匆忙走進來。
電梯裡隻有他們三個，柳薇和白曉雅站一邊，張詠維站一邊，中間隔著一條明顯的道。
“曉雅，你為什麼要和我離婚？”
說好進家門後再談，但張詠維忍不住，他迫切地想知道原因。
白曉雅反問：“你覺得我會因為什麼跟你離婚？”
張詠維的腦海裡，幾乎立即就冒出了他在外麵約炮出軌的那些事，但這個猜測隻停留了一瞬就被他抹去了。
在張詠維心裡，其實從來就沒有過白曉雅會和他離婚的這個可能。
在他看來，白曉雅和她的媽媽一樣，是個極傳統的女人。她們對婚姻忠誠，對丈夫從一而終，嫁了人、結了婚就是一輩子的事，不管發生什麼，家庭完整是她們守護的第一目標。
所以白曉雅提出離婚才讓張詠維這麼驚訝，驚訝程度一點不比當他得知自己那軟弱好欺的丈母娘帶著財產離婚的消息時低。
“是不是因為我凶了你？”
反正這事柳薇也知道，張詠維直接就問出來了，他一副誠懇認錯的樣子說：“曉雅，那天我情緒不好，你也知道我有個同事看我不順眼總是愛找我茬，那天我在他那受了氣，媽又給我打電話哭，我情緒一上頭，就失去冷靜遷怒了你。我道歉，我認錯，對不起，曉雅，你怎麼罵我都可以，但是以後彆再提離婚這種事好不好？”
以前張詠維即便低頭認錯，嘴上也是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最開始是有感情在，白曉雅可以忽略，後來是不想浪費精力讓自己更累。
所以這種低聲下氣的模樣，白曉雅隻在最初和張詠維交往時見過。
白曉雅心裡疑惑，張詠維這種轉變，有些突然。
柳薇瞥了一眼，想到被路人放到網上的視頻，心中一動，問張詠維：“你是不是知道我和曉雅她爸離婚的事了？”
張詠維驚訝瞪眼：“什麼，媽你和爸離婚了？”
柳薇收回視線，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