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王新雨!!她是周博學的情人,而周博學是當年欺負過方明熹的三個人之一。另外兩個人死了,凶手怎麼可能單獨放過周博學?李隊特意讓我們查王新雨,不正說明她有問題?”
“誰,來個誰去查她!”
“我來吧。”
“彆打草驚蛇,周博學不是個好人。我怕他先下手害了王新雨――話說回來,明熹心理診所的方明煦到底是不是當年的‘方明煦’?他找沒找到方明熹?”
“想知道答案?”
“想!”
“查唄!”
熙熙攘攘的討論出個結果,刑偵辦派出一部分人悄悄去找王新雨,儘量不打草驚蛇。與此同時,粵江市各區協力合作的情況下,翻出近三年來可能存在問題的卷宗,以電子郵件的方式一股腦送來東城區分局。
分局刑偵辦顯示接受文件,正在加載。
刑偵辦審訊室,陳婕審問到一半被叫出去,了解現在案件的進展,心裡有了點數就再踏進去。她坐下來,冷著臉盯住垂頭不語的方明煦,冷不丁開口:“認識王新雨嗎?”
方明煦身影一震,裹得密不容針的防備裂開一道細碎的口子,流瀉出一絲不安。這絲不安很快被抹去,方明煦歸於平靜,表情若無其事,仿佛一顆石子投進湖麵,徒勞無功的漣漪散去後仍是平靜。
“她是我的客人。”
陳婕:“她給我送過餐,今天也在送餐。她是周博學的情人,不缺錢,為什麼跑去當外賣員?”
“不知道。也許是愛好,排遣心裡的鬱悶。”方明煦說:“她是我的客人,但很少來診所看病。她不太配合,我不是很了解她。具體怎麼回事,您自己去問她。”
陳婕正要再問,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不知何時回刑偵辦的李瓚關上門。
陳婕:“李隊――”
李瓚抬手示意陳婕彆說話,他問:“王先生是誰?”
方明煦:“……不認識。”
李瓚:“你遲疑了。”
方明煦:“我隻是在回想認識的朋友裡,有沒有人姓王。”
李瓚:“王新雨不就姓王?”
方明煦冷靜以對:“您說笑了,王新雨是女人。”
“是嗎。”李瓚不置可否,自如的換話題:“我今天去了趟粵江錫流交響樂團,在那裡聽了一下午的演奏會。他們的音樂……高雅。”聽不懂的時候,用‘高雅’來形容就對了。“你有沒有去過?”
方明煦不明所以,但他儘量保持冷靜來應對李瓚的提問,小心斟酌和反複拿捏分寸,避免一不注意就踩進警察挖的深坑。
“沒有。但我聽過,我的助手喜歡音樂。”
“那可惜了。錫流交響樂團底蘊豐厚,它的初代團長姓盧,是有名的老藝術家。一家都是學音樂的,連娶的兒媳婦也是拉大提琴的音樂家,真正的音樂世家。”
方明煦有些不耐煩:“我對古典音樂沒興趣。”他知道眼前的刑警的目的,他想通過其他無關緊要的瑣屑事打亂自己的思緒,用顧左右而言他的方式讓他猜不透、心慌,最後自亂陣腳。
他很熟悉這套心理,不會輕易上當。
李瓚置若罔聞,繼續話家常似的說下去:“樂團的大提琴手的音樂素養很高,拉大提琴的時候優雅得像隻白天鵝。我有幸在後台結識她,我們很高興的進行了一次友好的交流。”
方明煦扯唇笑了,“您動心了?想追求她?我大學時研究過關於戀愛與追求的課題,李隊要是有興趣的話,明天到我診所掛號。我給您打折,怎麼樣?”
李瓚隨意一問:“你認識我?”
方明煦停頓一下,自然的說:“一個多月前,我在K吧裡見過您。”
“那你記憶力挺好。”李瓚似笑非笑。
方明煦謙虛:“還行。”
“彆謙虛,肯定特彆好,否則怎麼會在黑燈瞎火的K吧裡見過一麵就記到現在?不僅記住我,還知道我的名字,一眼認出來也是很厲害。”李瓚露出個攻擊性十足的笑,“不然就是陳婕老在你麵前提起我。”
陳婕連連擺手:“彆――您是我尊敬的爸爸,怎麼敢在外麵妄議您。”
李瓚:“上道。”
方明煦看他們一唱一和的嘲諷自己,眼底浮現一層陰霾,又迅速被他壓下去。
李瓚:“你知道我結交的大提琴手叫什麼嗎?”
方明煦揚起一抹假笑:“不知道。”
李瓚:“她叫盧子慧,她是我剛才說的那個音樂世家的長媳。”他盯著方明煦的眼睛,再說一句:“也是養女。”
方明煦忍不住吞咽口水,假笑逐漸無法蓄力:“喔,養女變成長媳,不會是童養媳吧?關係真是太亂了,難道她是被逼迫的?李隊意圖英雄救美?”
“啊,”李瓚懶洋洋的說道:“她晚餐收到一個據說是粉絲贈送的私房菜外帶,味道特彆美味,價格也很美麗,我也吃過。”
方明煦微惱:“您審問就是說些無聊的內容浪費納稅人的時間嗎?”
彆說方明煦了,審問的刑警和陳婕都一臉懵,搞不懂李瓚這路數。
陳婕小聲說:“老大,您真來聊家常?”
李瓚用‘關愛智障’的視線回視,反問:“你說呢?”
“……”心靈受到創傷的陳婕:“您繼續,我不打擾了。”
李瓚:“刑偵辦在四天前收到同一家餐廳的私房菜外帶,接收人是陳婕,訂單落款名是‘王先生’,親自送貨上門還要求拍照僅此一家彆無分戶的外賣員叫‘王新雨’!”他刻意加重了強調語氣,時刻盯緊方明煦的情緒變化,“今天送外帶給盧子慧的外賣員也是‘王新雨’,特彆巧,我看到了外帶的包裝,也撞見離開的‘王新雨’。”
“我發現‘王新雨’和盧子慧眉目很像,特彆像,就像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你說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