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陳婕驚訝得掉下手中的圓珠筆, 猛一扭頭瞪著李瓚,嘴巴微張,發出無聲的‘哇喔’表達對這曲折迂回發展的驚歎。
方明煦直勾勾瞪著李瓚, 額頭鍍上一層冷汗, 唇色‘唰’一下蒼白,手指不安的蜷縮起來, 缺水似的做出不停吞咽的動作。
他聳起肩膀、後背弓起, 整個人的警惕心提到最高,企圖從李瓚的一舉一動裡捕捉到他撒謊的蹤跡。
“我不知道……我不會再說話, 我要找律師, 我沒有犯法, 你們無權關押我。”方明煦迅速恢複鎮定,低垂眼皮, 視線虛無的飄落到地麵, 擺出更加消極對抗的姿態說:“你們在套我話,我根本不認識姓盧的音樂世家,我實在沒什麼音樂天分。”
李瓚:“我沒說你認識盧子慧。”
方明煦諷笑:“那你提她――”陡然頓住, 他反應過來, 不敢置信的說:“你的意思是我認識王新雨?難道說我和她是同夥?荒謬!可笑!我和王新雨除了病人和醫生的關係再無其他,你彆信口開河敗壞我的醫德!王新雨她是周先生的女友, 偶爾來診所梳理心情, 全程都有周先生在旁陪著, 我和她能產生什麼聯係?!”
他發出尖銳的質問:“你們汙蔑人好歹講究個基本法,就算我和王新雨真有其他什麼交情,那又怎麼樣?這就判定我殺了人?不是――我好端端為什麼要殺人?我獨生子、父母意外身亡, 有房有車有存款,事業蒸蒸日上, 每季度心理測驗正常,沒有背負深仇大恨、沒有心理陰暗更沒有為錢所困,我為什麼要殺人?”
李瓚聞言回答:“我也想知道。”
方明煦氣笑,剛想再說幾句就被李瓚先聲奪人打斷:“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廖學明和韓經文是被人尋仇虐殺,他們曾在14年前共同作案,因未成年而沒有被追究法律責任。11年後,也就是三年前,回國才半年的廖學明被殺死在一個廢棄的碾米廠裡。三年後,韓經文被殺死在距離碾米廠不遠的農屋……你沒發現哪裡不對嗎?”
方明煦胸口產生一種不得不跟著李瓚節奏前行的惡心感,他撇過臉、眉頭皺起來:“哪裡不對?”
“比起在國外留學深造、十幾年沒回過粵江市的廖學明,韓經文和另外一個還活著的凶手的仇人……你知道他是誰,他們在粵江市讀書、長大和工作,正常來說,他們被尋仇的可能性應該高於廖學明。”李瓚說:“十一年的時間裡,凶手沒有試圖尋找身在同一個城市裡長大的兩個人渣報仇,沒有發生任何過激和報複行為的前提下,突然虐殺了回國半年的廖學明――為什麼偏偏是廖學明?殺了廖學明後應該是情緒最激昂憤恨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趁勢繼續報複、而是時隔三年後再度虐殺韓經文?”
方明煦:“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