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頷首:“我現在就囑咐下去。對了,死者是市一高學生,已經打電話過去詢問,結果就能出結果。”
顯然老曾認出死者的校服來自市內哪一所高中。
警員分工合作,很快各自展開行動。死者被運回法醫辦,汽車和各類物證都被送往痕檢處。雙休的刑警們紛紛取消酒店訂單,提前結束休假,奔波在查案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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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等待退訂手續的江蘅看了眼時間,早上九點鐘。
“先生,退訂手續完成,扣除百分三十的手續費,剩餘費用會自動打到您的賬戶上。”酒店服務人員邊說邊把賬單和身份證遞還給江蘅。
江蘅接過,道了聲謝就把東西收起來,提著行李袋朝外走。
這時酒店電梯突然魚貫而出一群人,最前頭是新郎抱著新娘,在一群人的簇擁和起哄聲中踏出酒店,前往海灘舉辦海灘婚禮。
新郎的親朋好友到處派發喜糖,有個女孩塞給江蘅一大把喜糖和喜餅,紅著臉討祝福。
江蘅笑了笑:“祝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女孩便嬉笑著跑開,和同伴們打鬨著追上大部隊。熱鬨過後就是被襯托出來的安靜,打掃糖紙的清潔工提到下午三樓還要再辦喜宴,說著說著話題就跑到了結婚的新郎新娘一家聘禮、嫁妝的富有程度。
“新郎和新娘都是粵江市本地人,兩人都是獨生子女、家裡也有好幾棟農民樓,隻要房價不跌,這輩子肯定吃穿不愁。”
“停車場停了幾十輛豪車,都是新郎和新娘兩邊的人。聽說酒宴海參鮑魚龍蝦隨便吃,也不要人隨份子。”
“我早上去新娘房打掃,光婚紗和新娘便服就兩三套,又是金又是鑽……還有一堆人圍住新娘專門替她打扮,叫什麼化妝師、化妝師助理?有錢人連結個婚都那麼奢侈。”
“要不你跟領班說一下,下午跟我一起去三樓,晚點能打包到幾隻剩下的龍蝦鮑魚。他們這種婚宴到最後會剩下很多沒動過的食物。”
“我回頭跟領班說。”
……
她們走遠,然後電梯再開,裡麵走出十來個人,男女皆有,衣著時尚且妝容精致,連男人都化著比女人還精致的妝容。
他們背著化妝箱大步前行,看目的地應該是海灘婚禮處。
江蘅猜測他們就是新郎新娘的化妝師團隊。他收回目光,朝停車場而去,開著車回東城區,路上拐了個彎沒回公寓,而是去了金源廣場的夜店。
夜店正是打烊時間,老板依舊在吧台後麵堅持不懈苦練調酒技術。
聽到動靜,夜店老板抬頭看了眼,當即熱淚盈眶:“蓬蓽生輝啊爸爸!您終於來了,爸爸!”他翻出墊桌腳的計劃書雙手奉上:“有興趣投資嗎?不用您費心費力,隻要給一點點錢就好了。”
計劃書放到一邊,江蘅點著桌麵問:“我要的東西到了沒?”
夜店老板歎氣,在抽屜裡翻了翻,找出一枚小巧的U盤扔給江蘅:“都是金新月心狠手辣的人物,經過排除剩下三個人最有可能是害死江荇的幕後真凶。還有你之前托我找的林朝期的弱點,找到了。”
江蘅掀起眼皮,“?”
夜店老板:“……”出錢的大爺是爸爸,就算再裝逼也隻能供著,“林朝期的弱點是個少年,一個患有垂體機能減退症、停止生長而不會衰老的少年。出乎意料吧。一隻以同類為食的毒蜘蛛居然迷戀永不凋謝的塑料花,讓人懷疑她迷戀的是青少年的肉-體還是羨慕對方不會衰老的外表。”
林朝期的弱點是個人,確實很意外。
夜店老板:“相關資料已經發送到常用郵箱,我能查到的東西就這麼多,再深入容易暴露。”
江蘅:“再查點東西。”
夜店老板婉拒:“我拖人在金新月那邊查這些東西,差點死了人,多給一倍的錢才保住自己沒被賣出去。爺爺G,我真退休了。”
江蘅:“這回不查金新月。你幫我查,我實現你的計劃書。”
夜店老板:“……哪兒?”
江蘅:“金三角。”
夜店老板:“……”他媽的有區彆?!
***
東城分局刑偵辦,刑警彙聚圍成圈聽法醫給出的屍檢報告,屍檢結果和鐘學儒的結論相差無幾,重點是殘留在死者皮膚上的纖維布料分析結果。
“死者脖頸處殘留的布料是仿羊絨麵料,推測勒死死者的勒繩是仿羊絨麵料的圍巾。死者的指甲內殘留麵料也是仿羊絨麵料,所以我們推測凶手是個在夏天夜裡穿仿羊絨麵料的長袖上衣和圍巾。”
“凶手畏寒?”
“也許早有預謀。”
“早有預謀可以帶尼龍繩,或者刀子,用圍巾恰恰說明凶手是臨時起意。車裡的錢還在,說明不是為財,死者是男性,排除為色。那可能就是講價過程發生激烈口角,一衝動就殺了人,相似案件挺多。”
“死者的手機和身份證都不見了,或許是凶手驚慌之下,產生企圖抹去死者身份的念頭。”
“死者叫什麼?”
“葛向笛,17歲,獨生子,一個月前剛結束高考。家裡父母還在,母親在一個電器產上班,父親有糖尿病,平時開黑車維持日常開銷。葛父這幾天生病,葛向笛想幫家裡減輕負擔,所以接替父親開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