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辭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麼罵,他一麵感覺到新奇,一麵去問249:“你那係統裡有沒有罵人的話?”
249:“有、有是有,隻是……”
林北辭:“那就好,直接給我,要那種罵人最狠的。”
249很聽話,搜索了一下,挑出來兩條給林北辭看。
林北辭照著那上麵的念了幾句:“******……”
周扒皮那邊可沒什麼屏蔽係統,當即被罵懵了。
雖然這罵人的臟話是249找的,但是由林北辭罵出來,他還是沒忍住那副“噫,你好臟哦”的反應。
“啪嗒”一聲,林北辭還沉浸在“就這樣無意義的話真的能懟得了人嗎”的疑惑中,就看到褚辛陰沉著臉把藥瓶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林北辭對罵人或是讚美的話都沒什麼感覺,所以也不覺得自己口吐了什麼芬芳,他有些疑惑地看著突然發怒的褚辛:“怎麼了?”
褚辛冷冷地說:“能耐挺大,還學會罵人了。”
林北辭原本覺得這句話很奇怪,但是仔細一想,褚辛和褚星辰是兄弟,作為哥哥自然不會允許自己弟弟學那些汙言穢語的。
這樣一想,林北辭直接將通訊掛了,又點了點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會再罵人了。
褚辛還是消不了氣,他沉著臉把林北辭掌心的傷口處理好,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砰得一聲摔了門。
林北辭跟了上去,還在後麵問:“那晚飯還吃嗎?”
褚辛:“……”
燉了你燒成一鍋菜,吃不吃?
林北辭拍了拍門,褚辛還是不理他,正在這時,周扒皮的通訊請求又來了,林北辭想也不想地直接掛斷。
沒一會,他又打來了,林北辭十分有耐心,再次掛斷。
就這麼一來一回了好幾次,周扒皮終於徹底歇了心思,不再打來了。
隻是很快,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林北辭打開一看。
【周扒皮:你不是不想被雪藏嗎,我替你向公司再要了一次機會,下周會有個綜藝,影帝也會過去,你趁此機會把你們兩人的關係撇開就行了,彆再胡鬨。】
這條和剛才瘋狗周的畫風完全不一樣的消息,肯定是助理措辭發來的,否則周扒皮親自發消息,林北辭肯定受到好幾頁的和諧星號。
林北辭正要回複,那邊又有消息發來。
這一條消息更加中規中矩,說了那綜藝的時間地點,最後還特意強調了一句:【這綜藝是錄播,如果真的有掌控不了的局麵立刻告訴我,到時候可以和導演商量一下能不能剪掉。】
第一條消息的意思,是讓他不要作死,那第二天確實明晃晃地暗示:你可以敞開了玩隨意作死,反正是錄播,能吃後悔藥。
林北辭摸了摸下把,饒有興致地看著兩條風格迥異的消息,問249:“你說,他們是不是把我當成傻子了?”
249說:“原劇情的褚星辰確實是個戀愛腦的傻子,他看到了是錄播後,立刻將所有的顧慮拋諸腦後,其他的什麼都沒顧,拚命地在影帝麵前刷存在感……”
不光如此,有時候他做了太過誇張的舉動,還會嬉皮笑臉地和導演說“這段剪掉不播”,拉足了仇恨值。
直到褚星辰錄完綜藝回去,這才知道那檔綜藝,是實實在在的全星網直播。
當他在鏡頭前賣弄風騷尬撩影帝時,屏幕上的彈幕幾乎被辱罵聲填滿。
也因為那場綜藝,褚星辰徹底變成了全網黑。
林北辭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回了個消息:“好啊。”
周扒皮畢竟是他的經紀人,就算不想捧他也絕對不會主動毀他,他如此熱情地來給褚星辰下套毀他一生,這背後容興懷恐怕出了不少力。
看來容興懷是真的被那一頓打給惹怒了。
“容興懷的黑化值多少了?”
249:“53%。”
容興懷應該醒了,大概越想越氣,黑化值就一直往上飆。
林北辭也不著急,他靠在沙發上吃了會零食,還是覺得餓,正在他想著要不要再去翻翻冰箱時,一直悶在房間裡的褚辛終於冷著臉出來了。
他出來後看也不看沙發上躺成一灘的林北辭,挽著袖子進了旁邊的廚房。
廚房是半開放的,流理台連著一張長形桌子,上方還安置了一個玻璃酒櫃,隻不過被鎖了。
林北辭走過去,坐在桌子旁,撐著手臂微微往前探身看著背對著他在洗東西的褚辛:“你在做什麼?”
褚辛洗好了菜,冷著臉熱鍋。
林北辭不知道為什麼特彆喜歡和褚辛說話,見他不理自己反而來了興致,他坐在椅子上來回晃著修長的雙腿,懶洋洋地問:“你在做什麼啊?褚辛,褚辛辛。”
褚辛辛根本不想和他說話。
林北辭也不嫌煩,還在說:“你要做菜嗎?是給我吃嗎?嗯嗯嗯啊?你生氣了嗎?生我的氣了嗎?”
褚辛沉著臉從旁邊的水池裡一把撈出一條活蹦亂跳的魚,轉過身放在砧板上,當著林北辭的麵乾淨利落地一刀斬下魚頭。
林北辭:“……”
褚辛冷冷看著他,大有你再多說一句,這條魚就是你的下場。
林北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慫了。
褚辛這才轉過頭去處理剩下的半條魚。
林北辭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怎麼突然覺得有點熟悉,但是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正常,有時候遇到自身的一些異樣竟然也不去多想。
不知道是不想去想,還是懶得去想。
林北辭覺得頭微微有些發疼,他沒多在意,懶懶地趴在冰涼的桌子上,看著褚辛忙來忙去。
他大概有些無聊,沒清閒一會又開始招惹褚辛。
“褚辛,你的魚是做給我吃的嗎,我最喜歡吃魚了,你能幫我把刺給剔了嗎?”
褚辛已經將魚肉片了肉片,正在用魚骨熬湯,聞言頭也不回:“不剔。”
林北辭看著他,喊他:“哥。”
褚辛的手猛的一顫,鋒利的刀刃險些割到手。
他愕然回頭。
林北辭像是懶得沒骨頭似的,單手撐著下頜衝他笑:“好不好啊?”
褚辛:“……”
蘇雲歡:“……”
可是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像一隻炸了毛的貓。
隻是這種話蘇雲歡沒說出口,唯恐林北辭再氣得扭頭就走。
在林北辭和蘇雲歡說話期間,係統一直沒出聲。
林北辭不知出於什麼目的,突然對鐘溪說:“剛才他那句話你彆當真,這個小鬼壞透了,肯定還在記恨我弄臟過他衣服的事兒,也不知道他那什麼衣服,怎麼那麼金貴,隻是弄臟了就這麼記恨我。”
鐘溪站在不遠處的彆墅陽台上,麵容冷淡地注視著林北辭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在係統裡聽到這句話,沉默了許久,才輕輕地說:“嗯。”
林北辭愣了一下,才疑惑道:“你哭了嗎?聲音有點奇怪。”
鐘溪說:“沒有。”
林北辭“哦”了一聲,將嘴裡叼著的狗尾巴草揪下來隨手扔在一旁,問蘇雲歡:“你想殺了他們嗎?”
蘇雲歡嗤笑一聲:“他們早就死了,說什麼殺不殺的。”
“我隻是……”他盯著前方的小池塘,順著柵欄往外看去,不知又看到了什麼,喃喃道,“我自始至終……都隻是想見我爸爸一麵。”
“好。”林北辭拍了拍手上沾上的草屑,“交給我吧,不過事成之後,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雲歡幽幽盯著他:“你弄臟我的衣服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還敢坐地起價?”
林北辭:“……”
所以你的衣服是鑲了金嗎,這件事到底還能不能過不去了?
蘇雲歡大概覺得自己太咄咄逼人了,深吸了一口氣,才難得有些孩子氣地悶聲說:“那是我爸爸買給我的生日禮物。”
林北辭:“好好好,你的事故真的很悲慘我知道,所以你到底能不能答應我的條件?”
蘇雲歡:“……”
蘇雲歡從一開始都是風輕雲淡的,除了林北辭剛一見麵糊了他一臉狗血之外幾乎都是笑臉迎人,林北辭這句極其敷衍的話說出口,他的笑容差一點就裂了。
他皮笑肉不笑,幾乎是咬著牙開口:“我答應了。”
林北辭點點頭,從石頭上一躍而下,輕飄飄落在地上。
這個姿勢有點帥氣,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個電視劇學來的,站穩後還微微側身,笑著說:“天亮之前,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蘇雲歡微微有些動容:“你……”
林北辭擺手,轉身用一種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的氣場緩慢往前走:“不用道謝,記住你答應我的條件就行。”
蘇雲歡起身站在那塊石頭上,輕聲說:“不,我隻是想說……”
一道陽光從他身後緩緩亮起。
蘇雲歡:“……現在已經天亮了。”
林北辭的腳突然一滑,接著頭也不回往前走:“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回見。”
他說著一把撈起地上的鄒醒,快步進了彆墅。
蘇雲歡:“……”
他開始懷疑此人真的能幫自己嗎。
這個彆墅受蘇雲歡掌控,如果沒有他的授意,裡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也進不去。
林北辭打開彆墅的門快步走進去,迎麵和鐘溪撞上了。
鐘溪孤零零地站在牆邊,壁燈傾灑,長長的影子斜斜地落在旁邊,有一半直接隱在了黑暗中。
他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神色冷淡地盯著虛空某個點,顯得眼神無神又茫然,那眼神像是因為眼盲導致視線渙散不聚焦,但是在林北辭看來,卻莫名有種他是在悲傷的錯覺。
就好像……
在曾經也有人用這樣的眼神注視過他。
林北辭試探著叫他:“鐘溪?”
鐘溪聽到聲音,渙散的視線一斂,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冷漠。
“回來了?”
林北辭將鄒醒直接扔在了旁邊的地上,揉了揉手腕:“嗯,回來了——這小子還真沉啊,吃什麼長的?我搬不動了,你來把他弄回去吧。”
鐘溪麵無表情,捂著嘴吐了一口血。
林北辭:“……”
不搬就不搬,吐什麼血啊?
林北辭蹲在鄒醒麵前,抬起爪子往他臉上拍了拍:“醒一醒,醒醒?”
他頓了頓,問鐘溪:“對了,他叫什麼來著?”
鐘溪:“……”
鐘溪大概是服了,冷著臉走上前,抬手準確無誤地點在鄒醒眉心。
下一刻,鄒醒渾身一哆嗦,睫毛輕輕顫了顫,好一會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鄒醒迷茫地張開眼睛,視線聚焦後就對上了林北辭那張放大的俊臉。
林北辭懶洋洋地說:“早啊。”
鄒醒揉了揉眼睛,含糊地說:“早……啊!”
他突然鬼叫起來,“嗷”的一聲臉色慘白地往林北辭懷裡撲去:“餘哥!餘哥救我!我見到蘇雲歡了啊啊啊!他要殺我嗷嗷嗷!”
“蘇雲……”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你先彆……”
“嶽哥!我要我嶽哥!”
“……”
林北辭被他嚎得耳朵疼,剛想要說服他讓他彆嚎了,鐘溪直接不耐煩地一手刀落下來,鄒醒的聲音戛然而止,再次倒了下去。
林北辭:“……”
鐘溪冷冷道:“廢話真多,讓他在這裡睡一會——走,不是說要儘快解決嗎,還愣著乾什麼?”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林北辭猶豫了一下,才起身跟了上去。
鐘溪整個背影寫滿了“莫挨老子”,林北辭卻像是不認字似的,硬要往他身邊湊。
“蘇雲歡身上被人下的禁術,你能解的吧?”
鐘溪不理他。
林北辭也不覺得尷尬,自問自答:“鐘大師這麼厲害,當然是知道怎麼解的。”
鐘溪聽到這句話,沒忍住,淡淡道:“你自己答應了蘇雲歡幫他,難道不該你自己去解這禁術嗎?”
林北辭抬起手,露出掌心上一個針紮的小傷口,用力握緊還能擠出來一滴血珠:“我原本是打算把蘇雲歡和那個小鬼一起弄死的,但是我又怕疼,怕是弄不出來把兩個人一起弄死的血量。”
鐘溪:“那你還敢答應?”
林北辭很疑惑:“不是有你嗎?”
鐘溪:“……”
所以到底為什麼是這副理所應當的態度?
鐘溪有些一言難儘:“你和誰都這麼自來熟嗎?”
“你又不是彆人。”林北辭說。
鐘溪呼吸都要停了,正要問什麼,就聽林北辭說:“係統不都是設定好的嗎,既然你綁定了我,就不會拒絕我的請求,不是嗎?”
鐘溪瞬間麵無表情,冷著臉不理他了。
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再次回到了彆墅的客廳裡。
鄒醒突然帶著林北辭遁走的變故發生後,沈運和嶽文姝就在詢問無頭鬼他到底隱瞞了什麼。
無頭鬼欺軟怕硬,但是在這件事情卻像是吃了秤砣似的,一個字都不說,眾人將能用的招都使出來,還是沒問出來一句有用的。
沈運在地上貼了一圈符咒將無頭鬼和小鬼困在裡麵,省得他們逃走。
嶽文姝蹲在一旁,還在輕聲細語地套那個小鬼的話:“……你真的不認識他嗎,就長得很好看的小哥哥,穿著小西裝的。”
她拿著照片晃來晃去,小鬼滿臉茫然,一無所知的樣子。
旁邊其他人又累又餓,趴在桌子上打著哈欠。
“嶽文姝,還是算了吧,誰知道那餘明澤說的是真是假,當年蘇識害死了兩條人命可是我們親眼看見的,再問還能有什麼苦衷呢?難道還有人逼著他殺人嗎?”
“是啊,我猜蘇識那個時候可能已經精神混亂了,是非不分,害死了兩個活生生的人啊,這種人……”
“唉。”
林北辭和鐘溪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晚了點,勉強日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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