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做生意的十個裡麵九個會吆喝。尤其是店和店湊一起的時候,價格都差不多,誰更會吆喝誰就賣得多。這賣煙火的老板見秦蓁掏錢爽快,更是不遺餘力熱情招待。

“這個華龍紅炮,要六卷的是麼?一卷最多能一萬響。保證把家門口鋪得滿滿當當。你們家門口絕對是村子裡最亮眼的。”

“這個大紅炮,門前門後肯定要放的。我再多送兩根。哎,我這兒買一捆送一根。”

他見桑曉曉這個小姑娘說要什麼,邊上另一個就樂意掏錢,就朝桑曉曉推銷起小件的:“這煙花棒是漂亮,聲音也不響。咱們漂亮的還有,這一盒是小蜜蜂。這一盒是小蝴蝶。放地上點燃了,大晚上和真有蜜蜂蝴蝶一樣。”

什麼小蜜蜂小蝴蝶,其實就是用硬板紙在一個圓柱煙花筒外頭做了個剪紙造型。

可桑曉曉當即被鼓動,連點了兩個:“都要了。那一粒粒的糖果樣式的是什麼?”

“哦這個。這小東西叫摔炮。好玩是好玩,往地上丟一把炸一地。看你喜不喜歡響。”他拿了一盒五顏六色紙糖包裝的,又拿了一盒仿佛火柴盒一般大小的的,“這裡頭也是。不過裡頭是長條的。”

長條的摔炮就如同粗了些的火柴,瞧著是沒小糖紙的可愛。商家也是很有頭腦,小糖紙的貴,按顆粒賣。長條的便宜,按盒裝賣,上麵貼個財神到。

買一盒長條摔炮的錢隻夠買四粒糖紙摔炮。

煙花的花樣沒有幾十年後種類繁多,可對於桑曉曉而言全是新鮮玩意。這些煙花她是一種都沒見過,一種都沒玩過。她也不知道老板所說的“響”是有多響,反正都心動。

“我都買來試試。”桑曉曉兩樣都要了。一顆顆的是要了幾十顆,樂得老板直接把店裡包裝的盒一並送了桑曉曉,還多送了幾個。

桑曉曉是想現場就試試。但她轉念一想,煙花店門口還是彆點明火的好。萬一一個火星子沒注意,整個店連帶著他們這群人一起上天,救都救不過來。

她用不舍的眼神望著老板包起來遞給秦蓁師兄們的煙火,恨不得現在就回傅家,在傅家院子裡先試一試。沒人說年前沒到日子不能放煙花。

桑曉曉什麼都想買,秦蓁是必要的優先買。再換了家店,她挑了些長杆的衝天炮,和桑曉曉說著:“去年過年我隻買了兩根。結果還沒到過年呢,被他們當棍子使,直接打折了。最後啞炮,根本放不出來。”

秦蓁想起這事瞪眼自家師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是誰乾的。”

這群被點名批評的師兄們,手上拎著沉重的煙火恍若沒事人一樣,看看天看看地,假裝沒聽到秦蓁的責怪,也不知道當年到底是誰殘害了秦蓁的衝天炮。

雙方零星的互動,能讓桑曉曉清楚知道武館這群人關係是真的不錯。這群人自小一起長大,玩鬨打鬥,想來平時是非常快樂。

當然,有什麼能比到店裡自己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更快樂呢?

桑曉曉對他們的關注也就給予了指甲蓋那麼一點點,很快又沉迷到煙花中去。她想著自己見過照片的那種煙花,問一家老板:“你們店裡有沒有點了會‘乒’一下放到天上,然後‘嘩’一下綻開,最後變成星星閃爍一樣消散在天上的。”

加上擬聲詞後,整個畫麵非常形象。

老板卻搖了搖頭:“我們這兒沒。你說的這種估計石門那兒才有。”他解釋,“那兒是有個很大的煙花廠,今年已經多了很多品種。像這些個小蝴蝶小蜜蜂,好些往年沒的。”

桑曉曉沒什麼概念:“石門是哪裡?”

“更南邊一個縣城。”老板輕易就把進貨渠道之一給說了,“他們就是小花樣特彆多。今年小件稀奇的基本都從那邊弄來的。他們當地幾乎全會幫忙做煙花。”

男女老少都做,從廠裡領了材料,做好了再送回來。那兒光原材料都得靠著搶,畢竟原材料沒了,肯定是做不了煙花,拿不了錢。

老板一看桑曉曉這種就知道,不可能去石門那兒進貨和他搶生意的。小姑娘出門,邊上跟一排拎東西的,指不定是什麼特殊背景。

說不定是北邊過來體察民生的。

桑曉曉不知道老板和不少聽信流言的人一樣,已經給她安排上了神秘身份。她很想見識一下漫天煙火的模樣。現在見不到,以後或許就能見到了。

她眼眸發亮,期待在禁煙花之前,能夠見證一場盛大的煙花大會。

“下次要是有了,你這兒進一點貨。”桑曉曉和老板說著,“我到時候來買。”

老板當然是哎了一聲。

真有這種煙花,肯定是要進貨的。就算到時候麵前兩個小姑娘不來,彆的有錢人也會來買。這種煙花一聽放出來就有仗勢,有錢的就喜歡那種氣派場景。

說是財不外露,現在好些有錢人恨不得在自個腦門上貼個“有錢”二字。隻要手頭有點錢,出門走路背都是挺直的。

老板應完問桑曉曉:“還有什麼要的麼?要是覺得東西多不方便,我這兒幫送家裡去。”

桑曉曉搖頭:“不用了。”

傅家現在就小奶奶和宋姨,送貨上門卸個煙火可得進門。桑曉曉不放心外人,寧可讓武館的人拎著。

老板瞧了眼桑曉曉不遠處那一排五大三粗,輕易能看出是練家子的一群,心想:確實不用。這麼一群人呢,指不定是送哪大戶去。

一趟煙花采購之旅,結束的相當快。兩個人也沒從街頭真逛到街尾。這兒的煙花重複率相當高。在一家買完後會發現,另一家賣的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價格也幾乎沒有變。

唯一有變化的,大概是每家送的煙花數量不同。

桑曉曉和秦蓁都不會砍價,買夠後也不打算在這一片逗留。全是煙花店的地方味道並不好聞。街道上一股硝煙味,讓人覺得得不能久待,得往回走。

秦蓁把煙花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讓人送到傅家,一部分讓人送到武館。最好是現在就送。她從中抽出了小盒的長條摔炮,遞給桑曉曉:“這個我們隨身帶著。路上空了摔一下就能玩。”

桑曉曉應聲。

兩人得買好了煙花,得現在直接去中醫館。去玩中醫館就回傅家。秦蓁的那些師兄們稍微商量了下,決定兵分了三路。一路幫秦蓁把東西送回到傅家,一路回武館,最後一路繼續跟著兩個小姑娘。

他們會讓秦蓁警惕外麵年輕男人,哪怕秦蓁在傅家乾活,賺的是他們不知道多少倍的錢,對秦蓁依舊十萬個不放心。

桑曉曉買煙花的時候,和秦蓁往門口一站,後麵一排人牆隔著距離圍著。以至於進一個店就被人稀奇看兩眼。

她不知道人家賣煙花的腦補了點什麼,可也知道彆人心裡頭指不定揣測得很離奇。現在不需要人跟著拎東西了,桑曉曉當即表示:“我們不需要人跟著,隻是去個中醫館而已。”

被留下要跟著秦蓁走的一位師兄聽到桑曉曉的話,頓時老實巴交試圖勸說桑曉曉:“桑小姐。出門一趟安全更重要。你當我們不存在就行。”

桑曉曉不想被人圍觀。她覺得自己特彆安全,抿嘴排斥著:“秦蓁也是你們武館出來的。她難道打不過人麼?”

這位師兄略有點一言難儘。

他用複雜的眼神看向秦蓁,愣是把秦蓁看得激起了鬥誌。秦蓁平日裡就活潑。論讀書,她是肯定讀不過桑小姐的,可論打架,哪怕她學武拜師晚,武館裡這群師兄未必打得過她。

她拉著桑曉曉,一臉憤憤:“就是,我難道打不過人麼?大過年的,不要逼我在外麵和你們切磋一場。”

武館這群師兄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們確實不怕秦蓁打不過人。誰要是不長眼得罪秦蓁,那他們要擔心的也不是秦蓁,而是秦蓁對麵的人。要是被秦蓁打出個好歹來,武館是得賠錢的。

可出門在外又不是隻看打架的。

有個師兄梗著脖子:“誰知道盛醫生是什麼小白臉?”

秦蓁一聽,鬆開桑曉曉,衝上去和自家師兄展開大戰。前頭明明說著的意思是臨近大過年的不想動手,結果就這樣動起來了。

這麼一鬨騰,其餘人是沒有插手進去。他們不僅不插手,有幾個還搓手悄悄叫好。玩心比桑曉曉還大。

嘴上說著護安全,實際上真到了中醫館見了盛醫生,說不定人也要“切磋切磋”,給她惹來麻煩。

桑曉曉認為武館的這群人,恐怕曾經對傅元寶也試圖“切磋”過。隻是傅元寶解決的方式,自上而下,從本質上解決了人。

她見秦蓁追遠了,望向沒參與的幾個嬉笑探頭的,微揚起了頭:“我不要你們跟著。”

這群人對桑曉曉比較陌生。武館裡女孩子本身就少,唯有的幾個女孩又是像秦蓁這樣能打能跳的,少見桑曉曉這樣說話開口聲音嬌氣,說再無理的話都莫名理直氣壯的類型。

他們剛臉上還嘻嘻哈哈的,現下稍拘謹起來。

有個年紀稍長的開口:“桑小姐。我們就稍微跟一段。等你們回家了,我們也就不跟了。”

“我不要。”桑曉曉皺起眉頭,“我成年了,她也不是小孩。她出來買東西是工作。你們跟著幫忙是你們出於善意。現在去中醫館又不需要你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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