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英明。”
許禾看著走遠的人,知道和秦家的梁子是結下了,不可能三言兩語就能化解開矛盾,他道:“瞧著秦中也屬意於買山,咱們早些定下,也省得夜長夢多。”
張放遠道:“小鯉哥兒喜歡這裡,此處離咱們村子也不遠,就定下吧。”
領著買主看山的衙差跑了這許多的日子見終於定下也是鬆了口記氣,山賣出去少了一樁事不說,朝廷又還會賞點錢,且商戶買主也很上道,不單會宴請一頓好酒菜,也會給些銀錢作為辛苦錢。
兩廂成交,張放遠取了一疊銀票前去換下了山契,上衙門去辦理手續。
知縣倒是頗為能屈能伸,像是先前官司一事未曾發生過一般,對張放遠還是像以前一般,甚至於比昔時還要客氣熱情。張放遠當然知道是為著什麼,他也未曾點破,日子總要過的,和縣衙鬨的太難看以後辦事也難辦。
待到買山一事徹底過戶好,已經是冬月了。
天氣一日日的寒冷下來,宅子裡的屋子也填了炭盆兒,冬日的樂子不多,今年冬天的風大,外頭總是呼呼的吹,小鯉哥兒出去晃悠兩圈臉就凍得通紅,便是喜愛出門這也不如何出去了。
素日裡脫了鞋襪就在小塌子上趴著翻看點城中時新的話本小書,看得多了也是膩味。
不是些窮酸書生和千金小姐至死不渝的愛情故事,就是千金小姐逃離世俗和貧寒子弟如何如何.......他丟開了話本,倒是對那些個靈異誌怪頗有興趣。
“還在看話本?”瑞錦到這頭來時,見著丟了一地的話本,上前去拾撿疊放在了一頭:“倒是難得能在屋子裡待這麼幾日。”
“無事還不隻能做這些。”小鯉哥兒合上手頭的話本:“哥哥不在書房,怎的想起到我這屋裡來了?”
“夫子外出辦事回來了,想必明日私塾又能開了。”
“啊?”
驚聞噩耗,小鯉哥兒徑直從軟塌上彈了起來:“夫子回來了!”
“如此你便不會覺得沒事可做了。”
小鯉哥兒嗚咽了一聲:“我倒是情願無事可做。”
“你們倆都在,正好,新做的兩套冬衣,快來試試合不合身。”
許禾抱著衣服進屋的時候,見著兄弟倆都在。
“今年冬天冷,做兩件厚實的,如此去學堂也不會冷了。”
小鯉哥兒展開手臂把手塞進新衣服的袖子裡,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天氣冷可能會下雪,到時候能看看雪景。
“何時多了個香囊?我記著你以前不喜戴這些的。”
小鯉哥兒正由著丫頭給他係新衣服的腰帶,聽見他小爹的話,偏頭看了一眼。
>見著他哥哥腰間不知何時佩戴了織花緞子的小香囊,就掛在他們兄弟倆一人一枚的同心玉佩旁邊。
“你做的?”
許禾捏著香囊問小鯉哥兒。
瑞鯉正想說他哪裡來這種手藝啊,偏頭見他哥使了個眼色:“可不是嘛,這陣子實在是太無趣了,閒著便給哥哥做了一個。”
“做的真好,果然讓小星哥兒來教教你針線活兒不錯。”許禾左右看著香囊,心裡甚是滿意:“怎的不見你自己做一個戴?”
“我已經很香了,用不上。”
臭男人才要掛香囊,他朝瑞錦微挑了個白眼。
“好了,這衣服做得好,你倆穿著剛剛都合適。”
許禾拍了拍瑞錦的背:“哥哥又長高了不少,幸好沒有做去年的小尺寸。”
“謝謝小爹。”
兩人同許禾道了一聲。
“好了,我去看看你爹回來了沒,你們繼續玩兒吧。”
記
瞧著許禾出了屋子,小鯉哥兒像隻小狗一樣湊到了瑞錦身前聞了聞:“小星哥兒做的!”
“彆胡說。”瑞錦把湊過來的腦袋推開,他理了理衣服,把香囊掛正。
“還想蒙我,小星哥兒院子裡就有寒梅。”小鯉哥兒哼哼道:“給你做也不給我做!”
“他說是答謝我教他騎馬。”
小鯉哥兒哼笑了一聲:“小星哥兒就是太講禮數了,你都沒教會人家,便隻兜了兩圈就還做香囊答謝你。”
說著他又笑眯眯起來:“不過也對,隻有跟不熟的人才那麼客氣,送哥哥香囊也應該的。”
張瑞錦聽這話眉心微動:“我和你同小星哥兒一道相識,何來不熟之說?”
“人有三六九等,自也有親疏關聯。”小鯉哥兒睜大眼睛:“我跟小鯉哥兒天天說話,還睡一個枕頭,哥哥又沒有,何止是不熟,簡直就是生的!”
瑞錦聽完,甩了甩袖子出門去:“夫子交待的八篇文章,你自求多福吧。”
小鯉哥兒一改得意之色,連忙穿上東一隻西一隻的鞋子追出去:“彆啊,你們熟,你們最熟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