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播放完整的場景,結束後士兵們鴉雀無聲。
並不是戰鬥過程多精彩,但是裡麵的每個人,李緊和6號戰艦的行動都那樣決斷。
6號戰艦收到命令立刻迎頭對抗風暴,為戰友爭取時間。AT506和蟲群比起來,簡直過於渺小,顯得不堪一擊,但是戰艦沒有絲毫後退!
李緊更令人敬佩!當他發現聲波攻擊會影響到戰艦主駕,毫不猶豫地關閉頂艙門,把自己完全暴露在腦蟲麵前。甚至為了引來蟲群,直接帶著腦蟲一起跳到吊井上。
這一係列行動幾乎沒有考慮衡量的時間,都必須得在刹那間做好決定。
他表現出的是作為軍人和戰友最高的職業道德標準。
每個人都捫心自問,換成自己,能做得更好嗎?
等控製室裡第二波行動時,李緊三人的節湊顯然更加熟練。李緊本人看上去也更胸有成竹。
“到這裡為止,我的策略再次得到驗證,它是可行的。”
李緊嚴肅地看著他們,“我要求每個人都要進行演練,我們可以將大家的訓練數據彙總,看看能否找到腦蟲隱藏的規律性。”
“你們的每一次嘗試,最終不但會救自己的性命,也能拯救邊境線飽受蟲群困擾的人民。”
接下來的數天,不當值的士兵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有些士兵一個小時內要不斷在蟲風暴中死去活來,為此產生了心理陰影,不得不去醫護室。因為一段時間前來就診的人太多,醫生不得不跑去和李緊抗議。
“你的課效果不錯,”衛縱若有所思,“技術兵已經在彙總數據了,這兩天可以嘗試改裝一下動力外骨骼的視鏡。等我們到達要塞,說不定已經能夠進行推廣。”
李緊剛洗過澡,湊到他跟前,懶洋洋地往他身上一癱。鑒於他倆都是大高個,畫麵就顯得不大美觀。
“你就喜歡把我當沙發……”衛縱靠著床沿,下巴頂著卷毛抱怨。不過他的手卻十分誠實地貼住對方的小腹,把人緊緊圈住。
“哎,我這怎麼也得一枚卓越吧?”他仰頭看衛縱。
衛縱低頭親了親他冰涼的鼻尖:“兩枚也有了,要是你想,可以直接進壹號部隊。”他想過了,結婚後李緊不能從政,不過進部隊不影響。
李緊當然很心動啦,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搖搖頭:“當初不是你說讓我踏實點嗎?我才剛剛轉正,公務員有多難考啊,哪能隨便辭職!”
“難道不是因為要守護我嗎?”衛縱憤憤不平,這人怎麼不按規矩回答呢。
“你怎麼肥四?”李緊斜眼瞅他,“明明我才是被豬拱倒的小白菜吧?”
他陰陽怪氣地戳著身下梆硬的大腿,“我這顆水淋淋的小白菜,就這樣被你給糟蹋啦!還不知足!”
“……”衛縱心虛地閉嘴。
從那天掉馬,他倆還沒正式討論過那事兒呢。
“我就是想不通,冰虹鵬不是鳥嗎?你的幼年體為什麼是豬崽?”
李緊眼睛發光,翻過身叭叭問道,
他就知道!
衛縱翻白眼,可他能拿卷毛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他嘟囔,“王室年曆裡說得也很含糊啊,反正就是某一任祖宗娶了個不得了的王後唄。肯定是變種人!”
而且還在基因上壓製了冰虹鵬,雖然成年就能恢複冰虹鵬,但是他們的基因確實受到了汙染。
倒不是貶義,不過變種人出現這種情況的確少有。因此王室才會采取保密措施。
“我們家有條畫廊,你還記得嗎?”
李緊點頭,“就是你變成豬崽那次哦,我還奇怪,黑白花乾嘛帶我去畫廊。”
他當時看見豬崽嘚啵嘚啵地走進大門,還緊張得要死。要不是豬崽又自己跑出來,他差點就衝進去撈豬了。
“我本來是……”衛縱哼唧一下,還是老實說,“我本來想坦白了,就想帶你進去看看。畫廊裡有很多幼年體的畫像。”
他麵前的卷毛青年,一瞬間眼睛都泛起了綠光。
李緊恨不得原地穿回夏宮。
衛縱吃了一肚子醋:“我告訴你臭卷毛!就算在那一排畫像裡,我也是最靚的豬崽啊!”
他擔心李緊不相信,焦慮地解釋,“現在的人都越長越好看,這點你承認不?!所以豬崽也是越來越靚!”
可不是他吹啊,他爺奶都親口承認過這點。他的胎毛毛色特殊,還有一撮很有特點的小卷毛!
他的體型特彆圓潤,四腿都呈現完美的錐形,蹄子顏色均勻沒有雜色!
而且他的尾巴隻有一個卷!短小可愛!
李緊一本正經地搖頭:“我不信,除非你親眼讓我鑒定一下。”
衛縱:“……”
總不能讓他現在跑出去放火吧?
李緊轉身啪嘰躺倒,拉過王儲的手臂往肚子上一搭,心滿意足地感歎:“唉,家有豬崽真幸福啊,等回家我就是正式有豬的男人了。”
衛縱窒息。
他沒有同意啊!
就在艦隊失去聯係的這段時間,江離卻遇上了人生中的最大危機。
對他來說,這一天再尋常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他在下班前從研究所溜了出去。
通常他下班都是乘坐徒弟的飛艇回家,不過今天很特殊。
今天是錢愛愛轉到中央醫院的日子。她將在一係列檢查以後,正式安裝機械義肢。在那之後,她還得留在醫院進行專業的複健。
江離研發的最新代仿生義肢已經到了最後階段,不過錢愛愛想要用上還得等幾年。
他想去看看錢愛愛的恢複情況,上次還有些沙曼的問題忘記問了。
“不行!老師,錢中尉正在手術準備期,你彆去打擾人家。”江浩蹙眉,一口就回絕了他的想法。
江離有點懵:“我隻是作為朋友去探病也不行?”
“她的家人也在,您如果能忍住不問任何探病以外的問題,我們現在就能去。”
江離的眼神開始遊弋。
嗐,他光屏裡準備了一整頁的問題哩,哪可能憋著不問!
“那就不行!”江浩盯著他,“軍工所下午還要和您視頻會議,我們先去吃飯吧。”
江離垂頭喪氣,蔫蔫地跟著他往餐廳去。
但他最終想到了辦法,上班被助理管,下班他不就自由了嘛!
江離狗狗祟祟地先行離開,卡著時間上了一艘公共飛艇。
他還穿著白色製服,長相看著冷冰冰的,眼神卻又晃來晃去,看著就不像好人。
其實,江離隻是很久沒坐過公共交通工具。他對飛艇上摩肩擦踵的人群有點不適應,但是又感覺很新鮮。
【下一站可到達,中央醫院,中央公園……】
江離連忙擠下飛艇,朝遠處的醫院走去。越靠近醫院,行人就越多,而且很多人都拿著鮮花水果之類的禮物。
“忘了……”
他嘀咕一句,四下找了找,然後頂著路人怪異的目光,從路邊的扶蘭樹上捋了一把花。
他把花隨便用柔軟的枝條捆紮,坦然地拿在手裡。
錢德勒收拾了病號餐,一邊數落:“妹啊,不是哥舍不得給你吃飯,可你吃得是不是有點多了哈。你彆覺得自己還在養傷,就逮著往死裡吃,等你恢複訓練的時候,我告訴你,你絕逼後悔!”
“我知道了哥。”錢愛愛很乖地答應,然後迅速趁著他背身的空檔,從枕頭下麵摸出一塊巧克力塞進嘴裡。
錢德勒迅速轉身,嚴厲地瞪著她:“我聞到味兒了,交出來!”
江離摸過來的時候,這對堂兄妹正互相仇視對方,氣氛十分緊張。
“錢中尉!”
江離像一隻花蝴蝶似的,歡快地飛進病房。
“您哪位?”錢德勒攔住他,警惕地上下打量。
“哥,他是江所長!”錢愛愛太感激江離了,來得正是時候。
錢德勒接過江離手裡的花,拿起花瓶出去接水。他懷疑地看著花,總覺得像是在路邊隨便摘的?
病房裡安靜下來。
“你怎麼來啦?”錢愛愛對這位捧場王印象很好,熱情地把巧克力遞過去,“嘗嘗!特彆好吃!”
“上次有些問題忘了問……”江離誠實地回答,小心啃了一口,也熱情起來,“哇,真的好吃哎。”
“是吧?”錢愛愛得意忘形,轉而又歎口氣,“真希望快點好起來。”
江離看看她:“以你的食欲,我覺得你會很快恢複,放心吧。”
哪怕是遲鈍如錢愛愛,也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大中聽。
“你想問什麼?”她決定不和死宅計較。
江離低聲說:“我想說,你有沒有把你的奇遇告訴其他人?”
錢愛愛眨眼:“你知道我是軍人吧,我不能隱瞞的。”
她狐疑地看江離,“我告訴了金大校和政委,有什麼問題?”
江離若有所思,“也沒什麼。”
其實有什麼。
最近研發工作到了最後關頭,下一步就是臨床觀測義肢的排異。可是近幾日,所裡接二連三地接到義肢展博會的邀請,甚至有一些國際性的科技醫藥公司谘詢。
他的項目隻和軍工所合作,其中利用了沙曼的鱗片,這還是通過錢愛愛得到的靈感。這一點沒幾個人知情。
那幾家公司直接提到了購買沙曼的基因,甚至他手裡的核心技術。
江浩把情況報給了國安局,但是他還是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