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恬遞了杯奶茶給朋友,歪了歪頭,“我第一次玩的時候也很害怕。”
坐在很高很高的高空,想著什麼時候會突然往下降,結果左等右等就是不降,心也越懸越高——
突然!刷地一下驟降!
朋友抿了幾口奶茶,“這玩意兒次數多了就能不怕了?”
“這個可以。”應恬也低頭喝奶茶,小聲咕噥,“但有的不行。”
常嶽一想到從此以後和應恬再也沒機會了,自然也加入了一起參觀大學校園和玩歡樂穀的活動,他彎著腰錘了錘大腿,聽到應恬的咕噥聲,忍不住問:“應恬,你怕什麼?”
應恬還沒說話,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很凶很凶的“汪!”
“汪!汪!”
應恬倏地睜圓眼睛,猛地竄到長椅後麵,回過頭,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剛才待的地方,連手裡的奶茶都因為太用力捏著杯子而灑出來些許。
“哈哈哈哈哈。”室友捂著肚子笑得開懷,見應恬望過來,她故意叉腰,“汪!汪!汪!”
應恬被嚇到的小心臟重新落回來,軟聲抱怨,“你好幼稚喔。”
室友做了個鬼臉,“誰上大學時幫你擋住了不栓繩的狗子?”
常嶽恍然,“應恬怕狗啊?”
“不。”應恬很嚴謹地做出糾正,“我怕很凶很凶很凶的狗。”
一連三個很凶,說明她會怕很正常!
室友幫忙補充,“是應恬小時候被很凶的大狗咬過,所以會怕。”
這件事在她們宿舍也不是秘密,四年下來,她們三個室友找彆的東西不在行,但找凶狗特彆在行。
她們總能一眼看見路上的凶狗,然後再把應恬擠到裡麵不讓應恬看見。
應恬低頭,把杯子裡的奶茶全都喝了個乾淨,這才覺得受驚的小心臟得到了撫慰。
夕陽的一絲餘暉完全消散於天際間,馬路上是車水馬龍和短促的喇叭聲。
幾個人沿著馬路壓了一會兒馬路。
“晚上有什麼活動嗎?”
“到酒吧喝幾杯?我朋友介紹了一家特彆棒的酒吧!”
應恬搖頭,“我就不去了,來之前我和花友約好到她家裡看養在她那裡的花。”
其實,她和王姨本來約著明天上午見麵的,但王姨突然有件急事得出國一趟,兩個人便把時間提前到今晚。
“那你回酒店時記得在群裡發個消息。”室友叮囑道,“這天氣瞧著要下雨,彆待太晚。”
應恬眉眼彎彎,“好。”
他們這個位置,叫車也方便,隻是朋友們都不叫,非讓應恬先叫車先上車,說得記下車牌號和司機,等應恬走了,他們再叫車離開。
應恬坐在車後座裡,隔著車窗,和朋友揮揮手。
京市的彆墅區大都僻靜,往來的車輛也少,等應恬抵達彆墅時,街邊的路燈將次亮起來。
門衛一早就被王姨打過招呼,看見應恬,很親切地將人迎到屋子裡。
“恬恬,你來啦!吃晚飯了嗎?”王姨從二樓快步走下來,雖然京市的氣候涼爽了許多,但她手裡還拿著那把繡著小貓的圓扇。
應恬把順路從酒店取回來的南城特產交給傭人,臉上揚起笑,輕快道:“和朋友們吃過啦。”
家裡養的橘貓小黃趴在茶幾上,尾巴時不時掃過一旁的玉樹盆景,它聽到聲音,抬起頭看了看,輕輕地喵了一聲當做打招呼,又懶搭搭地趴了回去。
“哎呦,難得。”王姨親昵地拉著應恬往花園走,“小黃平時都不愛搭理人,居然還能回頭和你打聲招呼。”
應恬看了眼小黃,眼底蘊出笑。
“王姨,你頭發新染了色?”
“染了。”王姨摸摸發尾的卷,“叫什麼茶棕色?和從前的顏色差不多,這個能稍微深點。”
花園很大,光是觀賞類綠植就有十幾種。
王姨指著前麵的小金桔,“本來都把它們挪回屋子裡啦,怕風吹雨淋打壞了,結果花園裡的這些花又變回了老樣子,我就有挪出來了。”
應恬走上前,輕輕撫過小金桔青蔥的葉子,“它們不怕風吹雨淋,您等冬天的時候再把它們挪回屋子裡就行。”
王姨看著應恬的背影,張了下嘴,想問應恬是不是和【來都來了】認識,她吃的那些小金桔和【來都來了】店裡賣的小金桔是不是一樣,但臨到嘴邊,王姨又把話咽了回去。
壓六部劇這種玄學事故都能出現在應恬身上,她還是彆再問其他事情了,一旦又有不好的玄學事故跑來找應恬怎麼辦。
“王姨,它們長得都很好。”應恬回過身,笑容燦爛,“謝謝你這麼細心地照顧它們。”
王姨搖著扇子,“客氣什麼,你這幾盆綠植也幫了我很大的忙。”
說到這,王姨又想起來一件事。
她招招手,叫應恬一起到旁邊的藤椅坐著,家裡的傭人適時地端來茶水和甜品。
“恬恬,我和你說,隔壁的鄰居回來了。”
“嗯?”
王姨放下扇子,把一盤檸檬卷往應恬邊上推了推,“那個小夥子長得可俊啦,個高挺拔,瞧著也穩重,我就找人問了問,哎呦!家世很不錯,年紀輕輕就把家裡的公司管得井井有條,關鍵是私生活還乾淨,打著燈籠都難找呢。”
前段日子,王姨很認真地找圈子裡的人問了閻放的事情,聽說是閻家後輩,心裡先鬆了一口氣,閻家的家風在整個圈子裡有目共睹,長輩們一對對伉儷情深,小輩們也都很有出息。
至於閻家會不會在意家世。
王姨打聽到的答案是不在意,再說了,她就是想介紹兩個小輩認識一下,談個對象,誰說談對象就得結婚了?這也是一種積累經驗的機會。
應恬聽到這裡,默默低下頭,用叉子叉下一塊蛋糕。
王姨這是又想著介紹對象了,難怪泠泠姐訂婚那天和她說,從今往後辛苦你了。
應恬當時還不理解,直到看見了養生小徐和健身小徐。
“王姨——”
話剛說了一半,王姨突然站起來,隔著木柵欄,朝隔壁笑問:“小閻呀,剛回來?”
王姨根本不給對方回答的機會,先一步道:“我這有個小輩來看我,你們倆年齡也不差不多,認識下全當交個朋友?”
閻放停住,側過身,遙遙看著隔壁花園裡的王姨,眸光疏漠,“抱歉,我目前沒有——”
交朋友的打算。
剩下的幾個字,在他看見出現在王姨身邊的應恬時,在唇齒邊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