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傅雲蕭憤恨的看著江淮,眼眶赤紅。
這籠子十分古怪,藍蓮火根本就使不出來,所有的力量都被封住。
傅雲蕭隻得嘶啞著聲音,憤恨的望向了江淮:“還來!那本就是我的東西!”
因為被下過禁言咒,傅雲蕭又是強行破開的。他的嗓子猶如被刀割過那般,聽在江淮耳朵裡都覺得難受。
江淮向來心軟,一直覺得有些對不起傅雲蕭。
隻是這一次,他卻不想把東西讓出去。
“你雖然衝破了禁言咒,可是抱歉了……還得再多給我一些時間,我得好好查清楚發生在師叔身上的事。”
江淮重新鞏固了禁言咒的力量,換來傅雲蕭更加的敵視。
傅雲蕭說不出話來,他此刻隻恨自己弱小,無法告訴師尊真相。
師尊身邊的人不是他,乃是江淮那個小人!他憤怒又心焦,害怕江淮會加害師尊!
一想起那發簪的防禦法寶,傅雲蕭呲目欲裂。
占了他的位置,師尊的寵愛原本是他的!
他在心底祈禱——藍蓮火,倘若你真是三大異火之一,能燒世間萬物,就把這個籠子給我燒掉,讓我能夠早些出去,揭穿江淮這個小人。
對於傅雲蕭來說,比起在傅家的那些,江淮的做法更讓傅雲蕭厭惡憤恨。
因為一旦得到的東西,突然之間被某人給搶走,那比沒得到之前被搶走來得更加痛苦。
望向那邊因為醉酒而沉睡的楚宴,傅雲蕭緊緊咬牙,無聲的念出了兩個字——
“師尊。”
—
江淮守在楚宴身邊整整一夜,因為最近動用了太多次千幻,他靈氣散得很快,竟然直接的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楚宴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
江淮下意識的尋找起來,可在寢殿根本找不到楚宴的身影。
他開始變得害怕起來,甚至患得患失。
師叔不會是知道了他和傅雲蕭身份互換的事情了吧?
那他會如何看待他?
江淮連忙看向了籠子那邊,發現傅雲蕭還好好的在裡麵沉睡著,便鎮定下來。
不對……若是師叔知道了,一準會放出籠子裡的傅雲蕭。
傅雲蕭還關在裡麵好好的,師叔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莫非是師叔的身體……?
江淮皺緊了眉頭,總歸是擔心楚宴的。
他走出傾歡宮後,看見一個童子走來,江淮便連忙拉住了他:“師尊去哪兒了?”
一見是江淮,童子連忙告訴了他楚宴的下落,畢竟他在彆人眼裡江淮就是楚宴的徒弟:“老祖去了後院……”
“什麼後院?”
童子低下了頭:“就、就是公子們那裡。”
江淮呼吸一窒。
傾歡宮可沒什麼後院,這個後院是指代那些鼎爐的意思。
江淮知道楚宴收了很多鼎爐,一聽楚宴竟然一大早去找鼎爐去了,心裡頓感煩躁:“我知道了。”
童子朝他行禮,便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原本不想去的,可江淮就是坐立不安。
據他所知……好像這個傅雲蕭也是被當做鼎爐獻上來的吧?
江淮臉色鐵青,自言自語的說:“我那麼擔心你,你竟然一大早就去找鼎爐……”
越想越生氣,江淮甚至覺得楚宴果然是魔修!
真是……不堪!
他終於待不住,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氣呼呼的。
大約是楚宴是第一個說會護住他的人,江淮分明知道那不是對自己說的,卻還是生了幾分錯覺。
江淮思索再三,還是朝那邊走了過去。
傾歡宮的偏殿種了一大片的靈竹,這是楚宴鐘愛之物,一走進這個地方,就覺得十分清幽。清風徐來,空氣裡也透著一股竹香,使人心曠神怡。
當江淮走到了裡麵,看到裡麵的場景後,腳步就直接凝在了門口。
他連忙朝屋後躲了起來,隻透過雕花的窗戶看了過去。
就連江淮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躲起來。
楚宴身邊跪著一個衣衫微亂的男子,臉上露出癡迷的看著他。而他身旁還跟著兩個服侍他的,一人拿著一個酒杯,一人則拿著火烈果放在楚宴嘴邊,那樣子極其曖昧。
江淮覺得難堪,這就是楚宴收下的鼎爐們?
他竟然還一次叫三個人來服侍?
江淮捏緊了手,看到這畫麵第一時間覺得的是氣憤和不爽,而不是在心裡唾棄楚宴。
“老祖……”其中一人在喂楚宴火烈果的人,看見楚宴的嘴唇邊沾染了火烈果的豔紅的汁水,心頭砰砰的跳動了起來。
楚宴勾起嘴角:“我記得你初來傾歡宮的時候,要死要活的非要殺我,現在怎麼這麼聽話?”
他當初來傾歡宮,還以為自己會被強迫做那種事。的確是想殺了楚宴,來個玉石俱焚。
後來楚宴強迫的確是強迫了……不過是強迫他們陪/睡而已。
一想到這些,他的臉色還忍不住紅了起來。
“老祖今日要留下嗎?”
此言一出,頓時惹得周圍兩個人的怒視,這個陳秋翊,之前不是反抗得最厲害嗎?怎麼現在爭寵得最厲害的就是他?
楚宴的反應很冷淡:“秋翊,你逾越了。”
陳秋翊結結巴巴的說:“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雖然是三靈根,但修為是大家之中最高的,就算老祖想要火靈氣,我也可以……”
其餘兩人更加氣憤。
這臉呢!連修為都給比上了!
欺負他們沒有築基不是?他們也是煉氣圓滿,很快就能築基了!屆時一定早日超過這個築基期的陳秋翊。
楚宴知道他們對自己產生的感情完全是錯覺,皆因身懷豔骨之人會自動魅惑身邊的人,修為越低,抵抗就越差。
楚宴的語氣變冷:“我說過,若是誰對我真的動了心,就不能留在傾歡宮。”
他們頓時從爭風吃醋中回過神來,臉色煞白的跪在了地上。
“老祖……請老祖不要趕我們走。”
“我們的家族已經將我們送給老祖,我們就是老祖的人!”
楚宴的確沒有虧待過他們。
因為比起家族,楚宴隻是每月定期索要一些火靈氣罷了。
再說了,傾歡宮各種資源,比待在家族更好。
之前有真的被楚宴送回去的鼎爐,他們是見過他的下場的,就更不願意離開傾歡宮。
聽了這些求情,楚宴依舊沒有反應。
空氣幾乎要凝固,所有人都刻意壓輕了呼吸。
他們額頭滴下冷汗,之前分明做得很好,就因為這個陳秋翊,害得他們也無法留在傾歡宮了!
可惡!
“陳秋翊,你快跪下啊,跟老祖求求情!”
陳秋翊倔強的看著楚宴:“當初是老祖非要強迫我,為何現在又不許我喜歡你?”
楚宴頗為頭疼:“強迫?我何時強迫?”
陳秋翊臉色微紅:“陪、陪/睡。”
楚宴:“……”
他還真勉強了幾個人陪/睡,全都是陳秋翊這種一臉的屈辱以為自己要被做那種事了,到頭來睜開眼隻看到楚宴睡在身邊,還命令他們一整夜施放火靈氣給自己取暖罷了。
這件事情楚宴完全反駁不了:“你們既然覺得是我強迫你們,便即刻離宮。”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煞白。
“老祖是不要我們了嗎?”
“我們除了傾歡宮,沒有地方可容下我們。”
“求老祖不要趕我們走。”
看著他們幾乎要落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楚宴忽然心虛。
等等,自己渣男的既視感是個什麼鬼?
“彆忘記你們的身份。”楚宴還是沒有趕走他們,還僵硬的提點道,“起來罷。”
幾人臉色個個頹然,仿佛萬念俱灰似的從地上站起身。
在外麵看到這一幕的江淮睜大了眼,滿是不可置信。
他從未猜到這些鼎爐竟然是自願的。
而且師叔似乎沒有對他們做那些事……就隻是陪/睡而已?
莫非,師叔養的藍蓮火也是想解決他體內的寒氣?
江淮越是這麼想,越覺得有可能。
“外麵看了那麼久的戲,還不進來?”
江淮身體一僵,果然無法躲過。師叔可是元嬰期,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就在外麵?
“若師尊想要火靈氣,我剛得了藍蓮火,也可為師尊分憂。”
此話更說出口,江淮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怎麼這麼衝動……
萬一楚宴真的答應怎麼辦?他可沒有藍蓮火!
楚宴垂下眼眸,鴉羽的眼睫落下些許陰影:“我養徒弟,不是為了這種事。”
江淮的手心裡全是汗水:“知道了,師尊。”
楚宴看向江淮:“昨天是你守了我一夜?”
“……嗯。”
“乖。”
江淮惴惴不安的望向了楚宴,才看見他眼底的溫柔。
一個乖字……怎讓自己如此方寸大亂?
江淮越發想要沉溺,可他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楚宴是因為他是傅雲蕭,才會這麼對他。
自己是江淮的時候……楚宴看他的眼神全是厭惡,沒有一點溫柔。
他的心越發的煎熬起來,想要查清楚當年的事情的心情更加急迫。
越是和師叔相處,他便覺得當年的事情越是蹊蹺,覺得楚宴不會無緣無故的屠殺村子。
“門口移植了一株白棠?”
“秋翊喜歡白棠,而且那株並不是凡品,說養了靜心凝神,老祖來這裡的時候,也對老祖有好處,所以就栽種在了窗外。”
楚宴收回自己的眼神,又變成之前那副孤寒的樣子:“毀掉。”
眾人雖然不知道為何,卻還是低下頭:“……是。”
唯有江淮知曉,白棠是沈青陽鐘愛之物,看來師叔是真的很討厭青陽……
江淮不由露出一個笑容,師叔討厭青陽這件事情,隻讓他覺得安心。
“雲蕭,你說喜歡一個人該有什麼反應?”
楚宴折下那些白棠,放入手心,靈氣將上麵的花瓣全數剝下,隻輕輕一拂袖便讓花瓣於空中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