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
不過楚宴倒是玩得很開心:[得讓他知道疼,掏心撓肺,無法咽下,也無法吐出,才能消減一些那縷孤魂的心頭隻恨啊。]
灰飛煙滅,什麼也沒有。
而害他的那個人,卻還活得好好的。
甚至若是沒有他的出現,沈青陽都要和江淮舉行雙修大典了。
楚宴歎了口氣,單手托腮:[值嗎?]
—
夜晚寂靜幽深,落沉宮也如同其主人沉睡了起來。
這裡離地麵有一段距離,白天的時候能看到飄散如煙一般的雲層,縈繞在建築四周。一到了晚上,就是擁星抱月,直接一抬頭就能看見璀璨的星河。
不知走了多久,月冥終於來到了禁地。
站在禁地外的,還有一個魔宮掌事鬱寧。
這人是魔尊自己提拔上來的,掌管三十六宮明麵上的大小事宜,平日隻聽命於魔尊。
饒是她,也對鬱寧的手段畏懼,生怕鬱寧看出了點什麼來。
“魔尊大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
鬱寧在這裡已經守了一天,此刻心情正煩躁:“這個我們誰也說不準,魔尊大人自己布下的陣法,旁人根本無法進去。”
月冥十分擔心:“可魔尊大人從來沒有這樣古怪的沉睡過……”
“月冥,你是否誤傳了魔尊大人的命令?”鬱寧眼神銳利的看向了她,明顯指的是昨晚的事情。
月冥身體僵硬:“那命令是魔尊大人在沉睡之前下達的,再說了,你們可是親眼看見林清寒要護著雲仙宗的江淮,這可不是我說謊吧?”
“也是……江淮在傾歡宮不知多久,拿了咱們魔宮多少的情報,的確該查查。”
月冥鬆了一口氣。
月冥的表情全都落在了鬱寧眼中,殊不知鬱寧是故意這麼說來試探她的。
昨天的事情,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幾分古怪。當時他也僅僅在場罷了,完全的袖手旁觀。
若說旁人讀不出蘇墨垣對楚宴的態度,他還讀不出嗎?
完全是拿他當做螻蟻逗趣,並未放在心上。
所以他才敢以那樣的態度,權當做看戲對待。
“鬱寧,你不回去嗎?”
“你似乎很想我早點回去?”
月冥臉色一僵:“怎會?”
鬱寧朝那邊望了過去:“再等等看吧。”
月冥有些氣悶,鬱寧在這裡她就不能和沈青陽聯係。也不知道他到底抓到楚宴沒有。
她心裡正是煩躁,隻得和鬱寧在這個地方等了起來。
她也無法深入到禁地裡麵,隻能把目光幽幽的望向了那邊。
尊上,我在你身邊那麼久……為什麼你總是看不見?
月冥嫉妒得臉色都有些扭曲。
正在此時,禁地的陣法開始發生改變。狂風驟然吹起,將今夜的雲層也吹散了一些。
而躺在裡麵的蘇墨垣,緩緩的睜開了眼。
冰冷的水從他的胸口滑落,蘇墨垣渾身都濕透了。
他頭疼欲裂,回想起那些夢境,竟然覺得裡麵的人就是他和楚宴。
“葉霖?”這個名字聽來熟悉,每喊一聲,心裡都會更疼上一分。
那雙猩紅的眼眸裡藏著瘋狂和偏執,自從那日喂給楚宴喝下碧落草後,蘇墨垣便陷入了沉睡。在夢境裡,唯有幾個畫麵一直在腦海裡浮現。
大火蔓延,他費儘了千辛萬苦也抓不住那人的手。
蘇墨垣知道那裡麵的根本不可能是他,可那股沉痛讓他沒有立即蘇醒。
他分得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
蘇墨垣舉起了右手,放出靈氣以後,裡麵的陣法驟然崩塌。
而蘇墨垣也緩緩朝外麵走來,看到他渾身濕透,胸口大開的樣子,鬱寧和月冥還一陣微愣。
昨日他們看見了楚宴的真容,原本以為那已經是世上無人可比擬的了,今日見到的蘇墨垣,俊美得淩厲而具有攻擊性。
這兩師徒,光是在容貌上麵,簡直要逆天。
鬱寧連忙跪在了他的身邊:“魔尊大人。”
兩世的記憶交織在一起,蘇墨垣一時臉色蒼白,精神有些恍惚,還未能認出身邊的人是誰。
直到鬱寧朝他稟告楚宴叛變的事情,蘇墨垣才回過了神來。
“你說,你把我徒兒怎麼了?”
鬱寧和月冥再次抬起頭,卻見蘇墨垣的眼底隻剩下了一片冰冷。
雖然是笑著的,卻比動怒的樣子更加可怕。
月冥渾身冷汗:“尊上,是……是因為林清寒包藏禍心,還隱瞞雲仙宗的奸細在傾歡宮,被我們抓了個正著,又死不悔改,我們才會……”
蘇墨垣極度不悅,看不得她這樣跪在自己麵前。
他的身邊圍繞這紅色的魔氣,那東西直接反映了主人此刻的心情,將月冥和鬱寧給震開。
他們二人全都吐出一口血來,這等威壓,魔尊一定是生氣了。
鬱寧低著頭,身體止不住的發抖,生怕蘇墨垣一不小心失了神誌,將他們兩個人都殺了。
偏生那個月冥傻,非要跪在地上攔住了蘇墨垣:“尊上要去哪裡?”
“滾,彆擋路!”
月冥渾身發顫,最後還是抵抗不住這恐怖的威壓,不再阻攔蘇墨垣。
眼見蘇墨垣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黑夜之中,月冥費儘最後的力氣,不甘心的吼了一句:“尊上!林清寒的確背叛了魔宮!你怎可如此偏心!”
蘇墨垣腳步一頓,笑得繾綣溫柔。
“我的徒兒,我自己處置。他即使是背叛,也該由我親自懲罰。”
“親自……懲罰?”
最後一絲烏雲散去,璀璨的星河仿佛觸手可及。蘇墨垣站在那邊,身上濕潤的衣衫早已經被靈氣烘乾。他微微的向後望去,猩紅的眼眸裡溫柔偏執。
“抓回來,鎖起來,一輩子不讓他離開我。”
等說完這句之後,蘇墨垣的身影便徹底消失不見。
月冥終於垂下了手,她覺得自己可笑。
“這叫什麼懲罰?”
鬱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方才蘇墨垣的態度,深深的給了他一計耳光。
原以為魔尊大人對待楚宴不過是個玩具,他何時對玩具這等上心了?
鬱寧後悔得腸子都青了,若是早知道魔尊大人是這樣的想法,他早在昨夜就會幫楚宴了!
現在後悔,可還有用?
—
沈青陽將楚宴藏得很深,他料定了月冥不敢說出實情,否則和雲仙宗串通陷害楚宴,等待月冥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蘇墨垣沒那麼快找到楚宴,而夏軒卻在第一時間得到了蘇墨垣的消息。
“蘇墨垣有消息了。”
“什麼時候的事?”
夏軒臉色難看的說:“就是昨夜,除了月冥和鬱寧兩人外,他把那晚上參加汙蔑師叔的人,全都廢掉了修為。”
這件事情聽上去簡直可怖,要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有多少人?
再加上,這些人可都是三十六宮的精英,竟然說廢就廢。
蘇墨垣難道真的不怕正派同魔修發生衝突,他們魔修之中無人應戰嗎?
隻要這樣一想,夏軒就覺得遍體生寒。
大約是對自己的實力自信到了一種地步,才會毫無顧慮的隨心所欲。
“師叔最近怎麼樣了?”
“他……記憶退回了八十年前。”
夏軒睜大了眼:“什麼?!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換碧落草?”
“再等等。”
夏軒古怪的望向了他:“你該不會是對師叔舊情複燃了吧?”
沈青陽將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上,重新站起了身:“看樣子,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們沒必要再合作。”
夏軒很冷靜,他在楚宴身邊三個月,知道那個人有什麼魔力。
眼看沈青陽要走,夏軒臉色凝重的說:“豔骨,你彆忘了最能迷惑人心的豔骨在他身上。”
豔骨?
他有兩世記憶,還怕一個小小的豔骨不成?
沈青陽張開了飛行法寶,很快又去到了那邊的竹林。
木屋之中,還以為楚宴還像是之前那樣等著他:“清寒。”
當楚宴回過頭來的時候,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沈青陽的身體有些僵硬:“……清寒,你是怎麼了?分明昨天還好好的。”
“昨天?”楚宴頭疼欲裂的扶額,“我昨天分明中了你們的計謀,捏了個傳送陣送雲蕭和江淮離開的。奇怪,我怎麼會突然來了這裡?”
他完全像是不記得昨天的事情了,楚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沈青陽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冰冷了。
得知他的記憶被撕裂成兩段,沈青陽心裡也仿佛被壓了塊大石。
是之前的他再也回不來了嗎?
再也……看不見他喚他青陽的樣子。
沈青陽心底帶上痛苦,楚宴偏生看不得他這樣:“你把我徒兒怎麼了?”
“傅雲蕭麼?他自然沒事。”
“那就好,否則他少了一根寒毛,就彆怪我拚了這條命也要跟你同歸於儘。”
這樣針鋒相對的樣子,完全和之前不一樣。
沈青陽的心口嘗到了疼痛,他隻能依照計劃:“你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了江淮?”
“江淮不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楚宴朝他露出一個笑容,淡漠的眼卻因簡單的弧度生出妖冶之感。
心裡紮根了一株毒花,顫顫的發出了芽。
那個孤傲如月的人,突然之間被染上了豔麗的黑暗。
他這樣望著他的時候,眼底仿佛藏了鉤子,縱然知道前方是深淵,走錯一步都是死,也因為眼前的此人仿若極樂世界。
“沈青陽,你可知當年你遞給我喝的靈茶,我知道你在裡麵下了毒的。”
沈青陽十分震驚。
楚宴用淡漠的語氣,似懷念的說道:“我隻想看看你想做什麼,原以為你對我再有怨懟,也不過是簡單的手段,沒想到那杯茶卻是封住我修為的毒/藥。還把我關入你所煉製的法寶裡,推入凜冰崖……”
沈青陽覺得自己的心抖了一下。
他竟然那樣毫無保留的信任過自己?
這感覺到底是什麼?
又疼又甜,宛如刀尖舔蜜。
是他自己把這份信任親手毀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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