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五章(2 / 2)

楚宴虛弱的說:“隻是看他從昨日之後,就一直沒怎麼說過話了。”

昨日?

就是山洞的時候?

喬翰秋低下了頭,若有所思。

他滿腦子都是——昨日山洞內光線昏暗,站在外麵的蕭允澤和聶靖宇到底看到楚宴那副衣衫淩亂的樣子沒有。

在那之後,楚宴又在喬家休養了好幾日。

據喬翰秋說,因為刺客的事,這幾日朝中可謂是腥風血雨。

等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二皇子,就連一向不參與政事的長公主都指控了二皇子。

大廈即將崩塌,一下子朝中勢力紛紛向蕭允澤這邊倒過來。

這件事情看似簡單,實則蕭允澤那邊已經布置了多年。很早之前就穿插了自己人,讓他一步步成為二皇子的心腹。

大約二皇子現在還不知道,是他手下那些人暗害了他。

而這次的刺客不止一個,卻分彆效忠於蕭允澤和二皇子。可笑的是二皇子還真的以為,那些刺客都是他派去的。

其中的彎彎繞繞甚多,從最終的結果上看,蕭允澤大獲全勝。

當今聖上震怒,下令將二皇子幽禁起來。楚宴還以為蕭允澤最近會忙得不可開交,哪知蕭允澤第二天就派人拿了好些珍貴的藥材過來,說是給楚宴賠罪用的。

這件事情隻打了個水漂,如今更多的人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朝中,想看看蕭允澤接下來會怎麼做,因此並不關心這種小事。

唯有喬府的下人們看到那些藥材的時候,簡直瞠目結舌。

大皇子是要把他的皇子府的好物全都搬到喬家來麼?

眾人不由這麼想著,就連平日服侍楚宴的時候,都小心了不少,生怕得罪了貴人。

而這幾天,最心煩的堪屬喬翰秋和聶靖雲兩人。

喬翰秋雖然覺得楚宴就在他身邊,可自山洞的事情之後,他就對自己尤其的疏遠。再加上那句退親的話,喬翰秋陷入了慌亂。

他去打聽了詩酒宴上的事,結果發現是一個名叫段忠的人差點對楚宴做了那種事之後,就查了段家的底細。

沒想到段家已經在陵濟銷聲匿跡,他們最後留下的消息就是段忠的娘子在和他鬨和離。

原因是——段忠不能人道了。

喬翰秋原本還想好好報複下段家,結果已經有人比他早出手了。

他無計可施,也不知道怎麼讓楚宴收回退親的想法,心裡就像是憋著一口氣。

偏偏這個時候,又到了楚宴回周家的日子了。

喬翰秋隻能抓住了最後這機會:“盼兒,今日我送你回去吧。”

楚宴搖頭:“不必了。”

喬翰秋真摯的拉著他的手說:“最近你身邊發生了太多事,接你來喬府住不過是因為紀兄在這裡。現在你的身體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就讓我送你回去吧,也好讓我放放心。”

楚宴推辭不下,隻好同意了他的請求。

而與此同時,聶家卻是一片腥風血雨。

聶靖雲這段時間十分難熬,且不說聶思語完全沒有跟他商量,就放了段忠進詩酒宴。後來被刺客抓住,聶思語竟然拿白佑為她擋了一劍,現在白佑人還在昏迷當中呢。

白佑是長公主唯一的兒子,也對聶思語一往情深。

現在看清心上人隻不過想利用他的時候,白佑徹底絕望,差點因為沒了求生意誌沒能救得回來。

長公主因為這件事情惱怒了聶家,下了命令,說她白家決不許娶聶思語進門。

現在可好了,他忙著為她善後,她卻在家裡鬨了起來。

於婉容疼惜聶思語,也恨喬家不識抬舉。

“我聽說,那個周盼今日就要回周家了?”

“他身子漸好,也沒有理由一直在喬家住著。”

於婉容一邊寬慰著聶思語,一邊對聶靖雲說:“靖雲,這可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得幫幫她!”

“……娘想讓我做什麼?”

“今日他回周家,如果想的話,不是可以做很多事情麼?”

聶靖雲眼神微閃:“我明白了。”

於婉容笑了起來,感念聶思語沒學到她的處事,倒是一個賤種這麼通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聶思語還在一旁哭泣:“娘,現在我可怎麼辦啊?白家那麼一說,完全毀了我的名聲!”

於婉容也是頭疼:“你說你怎麼會這麼做呢?”

聶思語哭得更大聲了:“那些刺客那麼可怕,拿著刀子對著我。白佑又在我旁邊,我一個不小心就……”

“不小心?現在長公主放出那樣的話,你之前又為了喬翰秋鬨到了禦前。現在你說說,除了喬翰秋以外,你還能嫁給誰?”

於婉容鮮少有對她這麼苛刻的時候,聶思語被於婉容的話給嚇得忘記了哭,隻是臉色泛白的望向了於婉容。

“現在知道怕了?之前你怎麼不考慮清楚!”

聶思語求助的看向了聶靖雲:“兄長,我當時真的被嚇狠了,就算換做周盼他也一定會拉喬公子擋那一劍的!”

聶靖雲臉色陰沉:“會不會,還不見得。”

聶思語受了侮辱,聲音拔高:“周盼身體那麼弱,經不起什麼大場麵,要是被嚇成我那樣,一定會像我這麼做的!隻要你幫我重現當時的場麵,周盼就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到時候我就不會這麼被針對了!”

聶思語越想越覺得計劃行得通。

於婉容皺緊了眉頭:“現在也隻好這麼辦了,靖雲,你可得把這件事情辦好啊。”

“……是。”

中午陽光刺眼,聶靖雲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將手掌捏緊成拳,狠狠的打向了牆壁。

聶靖雲的力道很大,手離開牆壁的時候,還留下了血印。

然而他仿佛不覺得疼那樣,整個人都顯得頹然。

這幾日以來,他滿腦子都是楚宴在山洞時的樣子。

甚至那些旖旎的夢境,也從喬翰秋的臉換成了楚宴。

聶靖雲很清楚,自己喜歡的人是男人。

可為何……?

聶靖雲這段時間更加不敢去見喬翰秋了,生怕去的時候碰上了楚宴。

他的眼底染上了陰翳,不願意再想下去,仿佛觸摸到真相,會讓他一直以來的想法崩盤。

於婉容暗示了他這些話,而聶靖雲又何嘗不想?

得到喬翰秋,已經成了他的魔障。

聶靖雲最終下定了決心,換了身兒衣服就去了喬府。

喬翰秋一見到他,沒個好臉色:“你來作甚?”

“翰秋,你究竟為何對我如此氣大?”

喬翰秋惡狠狠的盯著聶靖雲:“倘若不是你,盼兒會同我退親嗎?”

聶靖雲對他說:“你難道真的覺得是我的原因?周盼他究竟是怎麼想的,你不想知道嗎?”

“……什麼意思?”

聶靖雲的聲音放輕,低聲的帶著蠱惑:“你想不想知道,你在周盼心裡是什麼地位?”

喬翰秋疑惑的望向了他:“想知道又如何,不想知道又如何?這種事情,難道你能看出來?”

聶靖雲露出了一個笑容:“我自然看不出來,可有一種辦法,能讓你看出來。”

喬翰秋微怔:“你又想刷什麼花招?上次去詩酒宴,就是你的主意。”

喬翰秋雖然這麼說,心裡早已經浮躁偏偏。

這段時間他焦躁不安,就是想知道楚宴心裡的想法。如今聶靖雲這麼說,就像是一場及時雨一樣,灑在了喬翰秋心上。

聶靖雲隻消一點點的引誘,喬翰秋就會進入到他所編製的網裡。

“上次詩酒宴發生的事情,我們誰都不想的。但這次的辦法,我保證不會傷害到周盼。”

喬翰秋終究擋不住這誘惑,他再三糾結,最終同意了聶靖雲的請求。

聶靖雲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不由的勾起一個笑容。

翰秋,你遲早會明白,這世上沒有一種真心能經得住考驗。

周盼,他也一樣。

在楚宴歸家選在了傍晚,遠處的地平線漸漸暗了下去,晚霞把雲彩染醉,呈現一片猶如火燒一般的橙色。

兩旁的楊柳也堵上了一層橙色,暖風微醺,炎熱的天氣正好過了。

聶靖雲的人馬早早等在了楚宴回周家必經的路上,身旁的下屬看著聶靖雲:“小侯爺,萬一被侯爺發現,咱們到時候該怎麼辦啊?”

“又不是殺人,隻是嚇嚇他罷了。”聶靖雲滿是算計,“隻要按照計劃行動,喬翰秋就能看明白周盼的真麵目,明白周盼並不喜歡他。到時候就會如白家對思語那樣,不再搭理周盼了。”

下屬們都覺得聶思語太能折騰,還要勞煩聶靖雲一直守在手裡。

等楚宴歸家的馬車經過這裡的時候,路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

挑在傍晚,又故意選在這條偏僻的道上埋伏,就是為了這個。

眼見馬車就要趕過來了,聶靖雲一聲令下,那些下屬就將楚宴的馬車給紛紛圍住。

喬翰秋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卻沒想到聶靖雲膽子竟然這麼大。

“站住!”

“你們是什麼人?”

那些侯爺府的下屬蒙住了臉,朝他說道:“自然是尋仇來了。”

喬翰秋臉色微沉,朝馬車上的楚宴說:“盼兒,你彆下來,這裡有危險!”

他從馬車裡走了下去,看到周圍的人數和他們手裡拿的利器,喬翰秋心裡都有些發怵。

“你們可知,這是喬家的馬車!”

“自然知道,否則我們怎麼會埋伏在這裡?”他們不懷好意的朝馬車那頭張望,“那馬車上的人,可是喬公子的未婚妻周盼?”

馬夫被刀子給嚇得哆嗦,直接把事情都抖出口:“是是是,上麵就是周小姐!”

喬翰秋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這麼沒有出息。

領頭的男人眼底帶著凶狠,朝馬車喊道:“下來!正好做個人質!”

“盼兒,彆聽他的!”

他們已經將所有人都控製起來了,在喬翰秋的脖子上也架著一把刀呢。

聽到喬翰秋這麼說,男人笑了起來:“喬公子都這個樣子了,還惦念佳人,真是令人感動啊。”

他們的話鋒一轉,又對楚宴喊道,“你再不下來,你的未婚夫就要喪命了。”

喬翰秋臉色鐵青,聶靖雲這是做過頭了吧!他沒想到他說的方法竟然是這樣!

盼兒的身體虛弱,若是又受了驚,可如何是好。

喬翰秋雖然是這麼想的,就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他原本的武功是能躲過對方的挾持,可當男人問出這句話之後,喬翰秋卻沒有動手,而是在一旁屏氣凝神。

馬車裡的楚宴總算是有了動靜,他撩開了車簾,朝那邊望去:“放了喬公子。”

“我說得很清楚,我們是來找周家尋仇的,你隻要肯同他交換,我就放了他。”

楚宴的手心裡出了汗,遲遲沒有動靜。

他們是來找周家尋仇的,沒必要劫持喬翰秋,他們的目標是他!

周家是鏢局起家,雖然近些年沒有再做鏢局生意,不過許多家奴都是會武功的。

隻要抓了自己,他們就有人質去找周家父母報仇了。到時候他們出入周家,將完全沒有人會抵抗。

那邊的人還在添油加醋:“嘖嘖,這也難怪,自己的命和情郎的命,當然是自己的命比較重要了!”

“我們快要退親了。”

“哈哈哈,喬公子看樣子喜歡上了一個薄情的女子,這麼快就急著撇清關係了?”

喬翰秋的臉色灰白了下去,心裡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呼吸裡似乎也沾染了血氣,覺得自己可真是夠傻的,為何要做這種無意義的試探。

“的確要撇清關係。”楚宴一步步朝那人走了過去,“他已經不是我的未婚夫了,同周家沒有任何牽扯。你們記得說到做到,抓了我,就彆再動喬翰秋了。”

晚霞將夕陽染上了澄澈的顏色,傍晚的風吹拂了過來。

四周除卻微弱的風聲,便再無其他的聲音。

喬翰秋不由的睜大了眼,他的話清晰無比,每一個字都響徹在心頭。

最開始有多苦澀,現在就有多甜蜜。

而遠在一旁觀戲的聶靖雲,卻死死的捏緊了手。

他以前不相信,可現在的事實卻打了他的臉。

原來真的有一份真心,能經得起試探。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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