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裴安的唇開始動了之後,芸娘的氣息便完全淩亂,腦子也好不到哪兒去,亂如麻。
這事兒她沒有經驗,唯一接觸過的隻有那本畫冊,此刻真刀真槍,腦子裡便也不受控製地搜出了那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畫麵。
昨夜她看的時候,畫冊上的人也是嘴對著嘴,但畫麵是靜止不動的,如今被他這般慢慢地咬著唇,鬆開又咬,咬了又鬆,他的氣息渡在了她的唇上,陌生又濃烈,完全壓過了他適才飲了十幾杯的烈酒,聞不到一絲半點的酒氣,隻有一股幽幽梨花的香氣,時而清淡,時而濃烈,侵襲著她的神智。
正混沌不堪之時,唇瓣上突然劃過一絲濕滑,她猛燃一驚,還未定魂,裴安的舌尖已再次從她的唇瓣上輕輕拂過。
如被什麼東西,掠動了她身體裡的魂兒,周身一麻。
冊子上,沒寫這樣的.......
裴安感受到了她的僵硬,斷沒有再停下來的道理,舌尖索性探向她的齒列,她太緊張,更不知道他那乾嘛,咬著牙關死死不動。
探不進去,裴安隻好先作罷,唇瓣輕輕地啄了她一下後,退開,低眸打探著她的臉色。
紅暈已爬滿了她整張臉,連眼角都染了桃粉,一直延綿到她的耳根,那粒雪白的珍珠耳鐺,映得她赤紅的耳垂,嬌豔欲滴。
裴安喉嚨一乾,著了魔似的,偏頭咬了上去。
她沒料到他會咬她耳朵,一股子前所未有的酥麻,一浪高過一浪,芸娘驚惶地出聲,“郎君......”
她聲音本偏些嬌,此時又帶了顫抖,這一聲,猶如蛇被捏住了七寸,突然有了幾分要了他命的難受。
裴安背心生了些熱汗,鬆了口,唇瓣擦著她的耳垂,低聲道,“你張嘴。”
怕他再咬她耳朵,芸娘聽了他的話,幾乎是瞬間門便張開了唇瓣,裴安抽身回來,俯目端詳著她,唇瓣的顏色比剛才更加豔麗,甚至還有了被他親過,留下來的潤澤水漬。
心頭的燥熱湧上來,他飲的那些‘果子酒’的後勁,此時仿佛已發揮到了極致,他眼眸漸漸地轉深,頃刻間門黑如深淵。
唇瓣落上去,一發不可收拾。
舌尖被卷住的瞬間門,芸娘腦子裡一團嗡鳴,意外不過是親個嘴,竟,竟還能這樣親......
沒一會兒,芸娘便體會到了呼吸困難的滋味。
她身子軟了,站不起來,喘不過氣,想躲,可已經躲不過了,腰被他摟住,抱得緊緊地,比之前更緊,她的胸脯也貼在了他身上。
鼻翼,口齒......她所有能感知的地方,都隻剩下了屬於他裴安的氣息。
她躲不開,也推不動,憋得快要斷氣了,本能地開始低喘,慢慢有了細碎的低呤。
她從不知道,親個嘴,也有可能沒命......
終於找到了能喘氣的法子後,她沒有了之前那般難受,一點一點地去適應他,漸漸地腦子裡突然滋生出了一種難以啟齒的享受,緊閉著的眼睛,也慢慢地打開了一條縫隙,一睜開,便瞧見了近距離湊在她眼皮底下的兩排眼睫,意外地又密又長。
鼻梁很高,他的鼻尖正挨著她的鼻尖......臉上一熱,目光正要閉上,對麵那雙下斂的眸子突然抬了上來,四目相視,瞳仁靠得太近,裡麵的光影什麼也看不到,芸娘隻感覺,那眼眸已和適才完全不一樣,深邃如星海,複雜得一點都不清澈,可她卻能輕易地讀懂那裡麵的意思。
欲求。
芸娘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慌亂地閉上了眼睛。
他沒再動,就那般將自己的舌尖抵在她的齒貝之後,停頓了半晌,她知道他在看她,羞得連閉上眼睛都覺得害臊。
良久,他終於將舌尖收回來,唇瓣咬住她的唇,輕輕一碾,“圓房吧。”
那語氣帶著她不可拒絕的專橫,倒是像極了他在官場時的張揚和勢在必得。話音剛落,芸娘便被他攔腰抱起,走向了喜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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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鋪早就已經鋪好了,上麵的花生桂圓,都清理了乾淨,被褥整齊地疊放在了裡側。
她被他抱著往上一放,整個人橫躺在了上麵,霎時陷入了一片紅海,紅被子、紅褥子、紅寢衣、紅肚兜,紅臉......
裴安彎身替她褪了鞋,見她目光慌忙,胸膛起伏得厲害,多餘地問了一聲,“緊張?”
芸娘點頭。
不廢話,他是飲了十幾杯烈酒,壯了膽,這會子才不緊張,可她喝的那勞什子酸果子酒,也不知道是什麼釀製的,一會兒清醒,一會兒醉的,尤其折磨人。
裴安體貼地替她放下了幔帳。
關起幔帳應該會好一些,芸娘也如此認為,可幔帳一合上完全不是一回事,裡麵的空間門頓時狹小了起來,愈發曖昧。
他靠近她,她再次察覺到了他急促起來的呼吸,以為他又要來親她了,這回頗有先見的閉上了眼睛,可沒料到他會先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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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後,裡麵終於傳來了第一次叫水,方嬤嬤趕緊讓丫鬟們去準備,自個兒轉過身高興地往老夫人院子裡趕。
裴老夫人也還沒睡,等著這頭的消息。
見方嬤嬤一臉笑意的進來,嘴角下意思也跟著揚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先問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