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幾個人經他一提醒,也想了起來,紛紛附和道:“對,而且這幾天他也沒有當著我們的麵吃東西過!”
“也沒有去過茅廁!”
幾個人這麼一回憶,還真是發現了許多疑點,每一個都為巫祝的說法提供了佐證。
“那他怎麼會突然倒下?”杜警長聽了他們的話,原本以為是中毒的猜測也動搖了,半信半疑地問道。
“因為屍蠱的存活期隻有七天,而且它已經把他的屍體吃空了。”說到這裡,巫祝眯起了眼睛,“不過奇怪的是,沒有引子,屍蠱根本是培育不出來的……”
她如此低喃著,忍不住看向了安老爺子,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對,彼此都心知肚明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巫祝口中的引子,就是屍蠱培育的溫床,溫床的要求極為苛刻,必須是死亡超過五百年,至今保存完好的屍體才行。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的要求,都不是那麼好滿足的。
當然,要是屍蠱那麼好培育,這種東西早就爛大街了,那世道還不亂套了。
但是據她所知,安家是有滿足這個條件的屍體的,不過安老爺子應該已經將它處理掉了才對,怎麼會……
聽了她的話,杜警長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對於念過幾本洋書,受過高等教育的他來說,要他相信人死了還能自如活動七天,不被其他人發現異常,那可不容易。
“我先把屍體帶回警|察署,讓醫師檢驗一下。”
巫祝對此沒什麼意見,反正她已經找出了原因,其他的就不歸她管了。
而且,對於她來說,更想知道的是,這屍蠱到底是怎麼來的?
杜警長帶著兩具屍體走了,也沒有如他來之前所想的那樣,留在安家吃個午飯。實際上,看到那樣的兩具屍體之後,任誰也沒什麼胃口了。
警|察署的同僚是小警員聯係的,這個年輕人剛剛從警校畢業,是個十成十的菜鳥,基本上唯杜警長馬首是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平時乾些跑腿的活計,存在感也不怎麼高。
但是離開的時候,他卻是看了長安一眼,那一眼可是信息量十足,讓長安愣了一下。
這個小警員,是個玩家?
不過就算認了出來,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示。要他將玩家當做自己的同類,目前來說還有些困難。
青年站在長安的身旁,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眼睛不由得暗了暗。
“你認識他?”他按住少年的肩膀微微用力,一下子就把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長安喚醒了。
“不認識啊。”長安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認識的人隻有你一個嘛。”
他自誕生之後,真正見過的人也隻有J一個。
說來也奇怪,他還不知道這個小警員怎麼把他認出來的呢。
他倒是不想想,雖然見過原本的夏家的小少爺的人不多,但是關於他性格內向陰鬱的傳聞可是眾人皆知。
這個先不說,畢竟傳聞也多有不實的,但是長安的身上,卻有一種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氣質,就像是黑夜中的一道火把,輕易地就能將他與其他人區分開來。
不被人發現才有問題呢!
長安對此毫不知情,不過他卻敏銳地發現,聽到他的回答之後,青年的心情仿佛由陰轉晴了?
最為直觀的表現是,在用餐的時候,他特意地挑了幾樣菜放到長安的麵前,而且恰巧都是他喜歡吃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口味?”長安還有些奇怪。他應該從來沒有對他說過自己喜歡吃什麼吧?
“我猜的。”青年好心情地回答道。
其實是他通過觀察發現的。
少年的口味其實是有點奇怪的。他既喜歡吃甜又喜歡吃辣,喜歡濃油赤醬,也喜歡質樸的原味,喜歡清爽的蔬菜,對於肉類也來者不拒。但要說他什麼都吃,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對於菜肴,他自有一種品評機製,某種情況下,他還是很挑食的。
餐桌上其他人的胃口都算不上好。
安姒月是因為看到了屍體覺得惡心,吃不下東西,隻能一杯一杯喝著清茶。
安老爺子上了年紀,本來就食欲不振,加上心裡存著事,也不怎麼能吃下東西。
至於其他人,安承博並不在場,安承雅這個小透明也推說身體不舒服,單獨在房間裡用餐,所以這一大桌子菜,動筷子最多的就屬長安了。
他吃東西的速度很快,難得是用餐的姿態也不顯得難看,反而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而且吃東西的時候,少年一臉滿足的模樣,看起來真是幸福感十足。
看他吃得那麼享受,其他人的食欲不知不覺就被他調動起來了。
就連不怎麼有胃口的安老爺子在他的帶動下,也多用了一碗湯羹。
不過吃完午飯之後,見到巫祝,他的心情又變得糟糕了起來。
還沒等巫祝開口,他就搶先問道:“我的小兒子,跟夏家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