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還未完全長成,懷抱並不寬闊,卻足以把安恬嬌小的身軀淹沒。
他抱得越來越近緊,安恬甚至能感覺到他懷抱中帶著的怒意,她身子都開始發疼。
於是安恬掙著被他雙臂牢牢捆住的胳膊:“唔!”
許嘉辭紋絲不動。
安恬的聲音從他胸口校服裡傳來:“許嘉辭!你放開!放開我!”
許嘉辭低頭嗅著她身上幽幽的香氣。
那晚她撲倒他懷裡時他曾經也嗅到過,不是香水味也不是洗衣液味,而是少女身上本來就有的香氣,帶著絲絲的奶味。
安恬再掙紮了半天也無果,暗夜中臉已經燒的緋紅,她快缺氧了。
終於,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在安恬覺得許嘉辭是想用這種方式悶死她的前一瞬,身上的力道倏地消失。
安恬大口喘息著空氣。
她抬眼,月光下,少年的眼神清明。
許嘉辭還記得剛才少女在他懷裡掙紮時的感覺,突然開口問:“你很討厭我嗎?”
安恬聽後愣了一下,然後沒說話,隻是緩緩彆過頭。
有時候不說話,也代表著對問題的一種默認。
隻是不想親口說出來而已。
“我問你呢。”許嘉辭語氣中多了些煩躁。
安恬還是不說話。
於是在沉默中,許嘉辭知道了她的答案。
他胸口倏地燃起一團怒火,突然抓起安恬的一隻手腕:“討厭我是吧。嗬,那沈清越呢,你討厭沈清越嗎?”
安恬沒料到會從許嘉辭口中吐出沈清越的名字,扭頭對上他的視線,安恬扭著被許嘉辭抓在掌中的手腕,咬牙:“你放開,許嘉辭,你放開我。”
許嘉辭一動不動,麵色冷冷,聽安恬不停的重複讓他放開她的話。
從什麼時候開始,安恬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放開我”。
她仿佛無比排斥他的靠近,排斥他的觸碰。
就好像曾經,他站在那棟大宅子的門口,那個女人說他是臟的,身上流著低賤人的肮臟的血,尖叫著讓他滾。
許嘉辭吸了一口氣,少年清明的眼神一點一點的變深,像是這周圍無邊的夜。
她越讓他放開,越是掙紮,他便收得越緊。
“放開?”許嘉辭低低笑了一聲,“偏不放。”
他微微俯身,對上安恬黑暗中格外明亮的眼睛,說:“再說一聲放開,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在這裡操了你?”
此話一出,安恬呆住了,仿佛整個人都懵了。
她後脊發著涼,像是被什麼掐住了脖子,動也不能動。
眼前的少年比她高了一個頭還多,她曾經看到過他在樓梯間被女友親密地吻著。
許嘉辭十分滿意眼前已經呆愣掉的再也不敢言語的安恬。
他於是鬆開她的手腕。
少女依舊僵硬地站著。
許嘉辭微彎著腰,縮短兩人之間的身高差,對著她的眼睛問:“你跟沈清越什麼關係?”
安恬攥著拳,整個人開始輕輕發起了抖,對上少年審問的眼神。
“沒,沒什麼關係。”她梗了一下脖子,說。
許嘉辭似乎並不滿意這個回答,眯了眯眼,又問:“那你喜歡他?”
安恬聽後立馬搖頭:“沒有。”
許嘉辭聽後立馬笑了一下,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突然皺起眉。
“他脖子上的圍巾你送的?”
安恬不知道許嘉辭為什麼會知道她送了沈清越圍巾,隻能又答:“他過生日,大家,都送了禮物。”
許嘉辭皺起的眉心舒展開,直起身。
他似乎心情不錯,又撈起安恬剛才被他抓過的那隻手腕。
安恬不由地被帶的向前一步,她“嚶”了一聲,聲音中夾著恐懼。
許嘉辭這才發現安恬手腕上多了隻手表,隻是是在晚上,光線暗,看不清什麼牌子的。
不過她自己買的手表又能是什麼好牌子,許嘉辭指腹在表帶上摸了摸,決定下次帶她去買塊好的。
然後他低頭,看到身前的人滿眼恐懼,似乎是真的怕……他現在就在這裡操了她。
許嘉辭揉了揉掌心安恬手腕,感受到她纖細的腕骨,然後“嗤”了一聲:“有二兩肉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會對骨頭有興趣?”
安恬低頭咬著唇,沒說話。
葛萱說許嘉辭喜歡漂亮發育好的,唐芷姣人美個高腿長,四中肥大的校服也擋不住姣好的身形,確實如此。
可是許嘉辭喜歡什麼樣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許嘉辭看到少女垂下睫羽。
掌心貼著少女手腕上細嫩的肌膚,讓人心裡有種莫名的躁,他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喉結動了動,又什麼都沒說。
許嘉辭牽著安恬走出學校這塊鬨鬼的“禁地”。
安恬來的時候腦子是懵的沒注意,出去的時候已經清醒了,她忍不住去看四周陰森的樹林,頭頂有烏鴉叫著飛過,仿佛有什麼東西隨時要竄出來,於是不由地把許嘉辭再跟緊了一點。
許嘉辭感到少女的靠近,唇角悄悄浮現一抹笑意。
終於走了出來。
整個世界仿佛都開闊了,頭頂路燈溫暖而明亮。
晚自習已經下課好一會兒了,不遠處有稀稀拉拉從教學樓往宿舍走的學生。
安恬看到不遠處的人,咬了咬唇,最後還是動了動自己一直被許嘉辭抓在掌心的手腕,低聲道:“你……放開我。”
許嘉辭這才鬆開安恬手腕。
安恬立馬埋頭跑走了。
許嘉辭立在原地,看著少女跑走的背影,然後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
仿佛還能感覺到少女手腕肌膚細膩的觸感和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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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清越問到安恬她昨晚被誰叫走了,怎麼直到下課都沒回來。
安恬突然想到昨晚許嘉辭的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