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素色吊帶裙配針織開衫沒有掩去她半分鋒芒,反而在人群中格外的顯眼。
隻是她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
程惜的腦袋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堆積在她眼裡的諸多情緒散去了很多,也翻湧上來了很多。
她就這樣直直的注視著孟知槿的背影,目光晦澀。
“嗡——”
電動門自動打開的聲音傳進了程惜的耳中,拉著她回神。
警察已經簡單問完了情況,在保鏢的幫忙下壓著那個男人進了警車。
體型碩大的保鏢帶給這方空間的壓迫感隨之散去,小區又重新恢複了平靜。
車門緩慢打開,傍晚湧動的熱風吹了進來,擦著程惜的小腿,給她瘦削的腳腕裹了一圈溫熱。
也將她遲鈍看向孟知槿的目光同她本人撞在了一起。
夜風浮動,帶著說不上來的燥熱。
氣氛有點尷尬。
但也隻是對旁觀者而言。
可能是真的沒有力氣了。
程惜看著孟知槿跟自己注視著她的視線對視上,連迅速回避都沒有做,隻頓了一頓,就這樣慢吞吞的挪開。
那狐狸似的眼尾被黑色的眼線勾勒著上揚。
她依舊明目張膽的,卻也顯得格外的無力,瞳子裡的情緒被人看的一覽無遺
.
夜色朦朧,出租車的燈光從遠處駛來,同警局前的燈光彙合。
齊茗行色匆匆的下了車,穿的還是昨天走時的那身衣服。
她在詢問過值班民警後,徑直朝二樓而去。
隻是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不是程惜,而是孟知槿的經紀人,蘇靜。
齊茗的腳步頓了一下:“蘇靜姐……你怎麼在這裡?”
“你趕不回來,知槿讓我替你一會。”蘇靜答道。
齊茗點點頭,向來風風火火的她倒有些含蓄:“那個……謝謝你啊。”
“不用。”蘇靜道,聲線格外的平,“公司不作為,你作為程惜的經紀人已經更加警惕才對,私生這種事情每個明星都會碰到,但像是今天這種情況,是不是有些太嚴重了。”
“嗯。”齊茗點頭,聲音罕見的有點悶。
那剛浮現出的含蓄被她按了下去,跟著蘇靜進入了工作狀態,“這個人已經騷擾小惜半年多了,期初我們對他采取的方法還管用,從上個月開始,就越來越不管用了。”
“這個人的父母做建材生意,有點小錢,但也不至於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蘇靜看著手裡的資料,“藝人的隱私行程被出賣到這種地步,就一定是內部工作人員出了問題,你該好好查一查,尤其要查變動開始的那段時間前後。”
齊茗點點頭,走到了蘇靜身邊坐下。
房間內明亮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映在有些腳印痕跡的牆上,像是淩亂中的靜好。
她們都沒有察覺到,背後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一條縫。
倏而又重新關上。
走廊裡時不時傳來犯人冥頑不靈的狡辯,跟氣急敗壞的咒罵,燈光在夜色下有些微弱。
程惜看著齊茗跟蘇靜並列在一起的背影,頓了頓,還是沒有進去打擾她們。
私生男帶給她的陰影隨著周圍環境所呈現的安穩,正抽絲一般的剝離開來。
可她的心依舊算不上平靜,看向窗外圓月的目光鈍鈍的。
這件事發生後,自己現在這個家肯定是不會再住了。
要找彆的新房子居住,那這套房子要不要賣掉呢?
按照她現在的經濟狀況以及並不樂觀的未來。
可能是要賣掉了。
好不容易才在這座城市有了一間真正屬於自己的安身之所。
沒過兩年,就又一次失去了。
兩年……
巧合的數字印在程惜的腦海中。
在她的情緒上又壓了一塊石頭。
還未至盛夏,淩晨的夜風有些涼意。
程惜站在窗口無聲的吐出了一口氣,霧白的氣團很快就在冷風中消失,同時也將其他的味道帶了過來。
是咖啡的香氣。
程惜怔了一下,就看到孟知槿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邊。
月色姣姣,襯得她眸色漆黑。
毫無防備的,孟知槿將咖啡放到了程惜的手裡,聲音有些冷:“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