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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但她並未表現出來,也未說話。
範氏本該是關在原晉王府,如何能跑出來,又如何能進宮,還能跑到這裡來?真是宮人們攔不住,還是有人故意安排?
不清楚什麼情況,無雙知道此時不說話比說話好。
她身後就是聽戲樓,太後就在裡頭,範氏這趟本就是來找太後的,太後自然不會裝聾作啞。
果然,就在範氏見苦求無果,豁出去打算磕頭時,太後身邊的素蘭來了。
她先向無雙和萬淳兒福了福,才道:“範氏,你與我來。”
範氏忙不迭站起來,跟著素蘭去了,這一場鬨劇暫時告一段落。
等無雙和萬淳兒去慈寧宮吃了盞茶,又說了會兒話,才有人來稟明情況。
原來範家見白家和賈家都把女兒領回去了,便也動了心思。
動心思的是武定侯夫人,也是範氏的娘,她怕丈夫知道後不許,就借著給女兒送東西為由,將範氏從那府裡偷龍轉鳳了出來,今日又充當丫鬟帶進宮,就是尋思太後心軟,想求一求太後,看能不能把女兒領回家。
誰知範氏反倒其行,反而將其母的心思曝露了出來,還要跟庶人同生共死。
總之最後太後成全了範氏,讓人把她送回去了。
無雙聽出了端倪,隻是有慈寧宮的人在,也不好質疑出聲。等之後回府的路上,她才和魏王說出自己的疑問。
“按照她們的說法,既然範氏根本就不同意其母的想法,為何還要跟她出府還進宮,還鬨了這麼一場,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原地,圖什麼啊?我總覺得哪有些不對,一個犯婦,說帶進宮就帶進宮了,守宮門的侍衛是乾什麼吃的?還是說範家在宮裡還有人?”
不同於其他皇子在宮裡有母妃,母妃總能幫襯兒子一二,晉王可是什麼都沒有。至少在胡太妃沒暴露之前是,如今他這一係儘皆倒了,更不可能有人幫他。
“看來範家也不簡單。”她下了個結論。
見她有模有樣的分析,魏王眉眼含笑,低頭用手指撥了撥她臉蛋子,一直把她撥惱了,撥得蹙眉瞪他,他才按捺下蠢蠢欲動的手指。
“我又不是小娃娃,你是不是平時這麼逗祚兒逗上癮了?”
可不還是個小娃娃,一大一小兩個娃娃。
魏王輕咳兩聲,岔開話題道:“其實你想的沒錯,範家大概真急了,才會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來試探父皇。”
無雙挑眉疑問。
“父皇處置了晉王處置了胡太妃,甚至處置了他府裡所有人,包括門客幕僚都以各種罪名下獄流放。其他與晉王有來往的大臣們,卻置若罔聞,儼然是打算給他們重新改過的機會,可範家不一樣,他們跟晉王牽扯太深。”
是啊,就不提範家是晉王的嶽家,之前無雙也聽魏王說了,當年安王還在時,武定侯就與其來往叢密,甚至當年武定侯能成太和帝的親信,也是因為安王舉薦。
當年能成為一樁美談,如今隨著晉王身世的曝光,反而成了一個笑話,那麼身為事主的武定侯府範家,又該如何自處?
太和帝沒有動他們,甚至沒有理會範家,恰恰如此才讓範家難受。就像有一把大刀懸在脖子上,你根本不知什麼時候能落下來。
也因此對於目前處於困獸境地的範家來說,試探出太和帝是如何看待他們的,當是首要之事。
所以範家利用白家賈家接回女兒之事,行了一把試探之舉。
看似範家此舉漏洞頗多,連無雙都看出來了,恰恰是範家故意如此,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顧不得其他,甚至不惜暴露範家在宮裡有人的事。
有人到什麼程度?能把一個犯婦夾帶進宮。
太和帝知道後,會是如何反應?太後又是如何反應?
“那讓他們試探出父皇的態度沒?父皇又是什麼打算的?”無雙問。
魏王哂道:“如若讓他們試探出來,父皇就不是父皇了。”
見無雙不解,他又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就完,範家想找生路,有人心存不甘,範家能不能活,就看他們如何選擇了。”
好吧,這話已經拔升到無雙完全聽不懂的地步,她也不想聽了,遂也不再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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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範家人回到武定侯府,已接近傍晚了。
冬日的天黑得本就早,天又冷,北風一起,就刮起雪沫子,披著鬥篷都能刮一頭一臉,武定侯乃武將,自然要騎馬而行,等回到府裡解下鬥篷,胡子和眉毛都是白的,他夫人柳氏忙讓人拿了帕子來,為他擦臉上胡子上的積雪。
柳氏滿臉倉皇:“老爺,你說該怎麼才好?”
對於他們的鬨劇,太後連麵都沒露,隻說隨了範氏意願,她要回去便送她回去。範家這邊沒見到太後,自然什麼都沒試探出來,等於他們費了偌大力氣,還是铩羽而歸。
今日在宮裡赴宴,柳氏已經感覺出了冷遇,往日與她相熟相好的命婦們,今日格外嚴肅拘謹,哪怕她覥著臉上前攀談,對方都能以這是在宮裡,或是顧左右而言他拒了她。
到底為何,不言而喻。
一場宮中之行,柳氏忐忑不安、心中著實惶惶,自然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了,可武定侯就完全是覺得丟臉了。
往日都是旁人來與他攀談,今日他也嘗到了冷眼冷遇的滋味。朝中這些人最是雞賊,他們嗅覺敏銳,不約而同都選擇避開他,說明這次他真是危也!
“你問我,我怎知怎麼辦!”武定侯不耐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