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07(1 / 2)

這一天,是曲惋第一次看到於九薇脫下白卦的樣子。身後還是背著那把槍。

人在光下格外耀眼,能把那身疲態都消磨殆儘,國旗的標誌一下烙進了曲惋心裡。

於九薇眉頭輕蹙瞧著她,瞧的好像是她臉上的眼淚。

於九薇視線往手術室瞥去,然後問:“你哭什麼?”

“沒什麼。”曲惋站直了身子抹了眼淚,“你剛回來嗎?”

“剛回來。”於九薇走近後又問,“你是沒走,還是又回來了?”

“交通封鎖了,沒走得了。”曲惋手裡還提著旅行包,包裡裝的是林然走時給她的換洗衣服。

曲惋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苦,不算富裕的家庭將她養的很好,因此她選擇入行時,媽媽還背著她哭了一場。

“那現在呢?”

“先住這兒,這裡安全。”曲惋回得簡單。

這句話給於九薇聽得眉頭微蹙但是眼眸轉為柔和,她問:“認識路嗎?”

曲惋看向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於九薇這樣的神情,很淺淡,是她形容不出來的溫和感。

四周又開始變得嘈雜,曲惋後背離了牆,問:“你是說宿舍嗎?”

“我剛好要回宿舍換衣服。”

曲惋短暫地看她一眼:“不認識,我跟你一塊過去。”

於九薇眉頭動了動,特意側過身子讓她先行。

醫生的宿舍樓上原先是空的,後來部分患者住了進去,臨時又騰出了一些房間給本地的記者各個新聞台的工作人員住。

現在資源有限,需要最大程度地利用現有的建築。將宿舍樓用於醫生、患者和記者的住宿是一種有效的資源管理方式。

戰地醫院有專程巡邏的維和兵,他們都和國際人道組織聯合,目的是有助於醫療工作的進行,同時也為記者提供一定的安全保障。

曲惋在門口做登記的時候,於九薇已經上樓了。在樓下時她碰到了李君樂,那天幫她取回證件的那位。

上樓時,李君樂說:“我還以為你現在已經回了國,目前戰事緊張,交通封鎖隻是暫時的。你的傷好了嗎?”

讓曲惋沒想到的是,李君樂記得她,而且記得很清楚,問話時還轉頭看了眼她的小腿。

“我的傷已經好了。”

李君樂安慰說:“你放心,這裡是安全的,交戰區已經遠離了塔和裡。”

安全這個詞,在這裡有多重要呢,帶來的不僅僅是心裡的慰藉。

樓道裡很吵,有的記者在這裡做報道,還有對一些患者做采訪,國際紅十字會也擠在這裡住。

曲惋折身給拿攝像機的記者讓位,跟著李君樂到了儘頭的房間。

李君樂麵向她說:“舍友都是本國的記者。”

李君樂一邊介紹,手指彎曲敲了門,沒人開,大家都不在宿舍,她轉動門鎖,進屋便是廁所。

這棟樓曾經是廢棄的醫院,因為沒有拆,戰事爆發後便用於做了宿舍,彼時這層樓正好是原先醫院的單人病房。

“熱水的話一般早上有,上鋪是你的。”李君樂將上鋪的箱子拿了下來,然後才把棉被放上去。

曲惋打量著四周,而後收了視線說:“謝謝。”

“不用謝,你的語言不通,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找我,戰地醫院恢複了通信訊號,我那兒有個翻譯器,我回頭給你送過來。”

李君樂將曲惋手裡的包接過,幫她打開櫃子,問道:“你是進過特訓隊才學的戰地攝影嗎?”

“畢業後在特訓隊學的。”曲惋脫了外套,內裡是一件白色的短袖,在白熾燈下能看到後邊染了一條黑印。

“京華視野新聞組織可不好進。”李君樂靠在床邊看她,“我看到你是京華人,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北大。”曲惋對上她的視線回應,然後才將衣裳掛在了床邊。

“我是隔壁學校的。”李君樂端端地看著她笑了笑,“難怪你敢一個人來戰場做拍攝,原來在特訓隊呆過。”

“你什麼時候進的國際紅十字會?”曲惋拉開包,找了身乾淨的衣服,和李君樂聊天很愉快,不會讓人覺得很複雜。

李君樂長歎一聲說:“今年是第三年了,上一次申請援助還是剛進組織那年,我以前想進特訓隊,但那時候我視力標準沒達到。”

算起來,其實李君樂和她進京華視野新聞組織的時間差不多。

“那你會不會打槍?”李君樂忽然問了這句話。

曲惋聽笑了,抬眸看看她,對方眼裡帶著一股欣喜,隨後垂眸時,曲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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