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張讓和趙忠低著頭悄聲走進宮殿,麵見懷抱美人的劉宏。
右手揮了揮,身後幾名拿著奏章的宦官走了過來。
“奴婢張讓,趙忠,見過聖上,這是最近送上來的一眾公務。”
劉宏一看到這些成堆的奏章就頭疼,“張父,趙母都起來說話吧,這些奏章都看過了?”
張讓和趙忠站起身,腦子瘋狂轉動,身上汗毛都豎了起來。
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癱坐在位子的劉宏,長舒了一口氣。
以劉宏的心思城府,應該不會玩弄這些權術。
思定後,笑了笑,說道:“稟告聖上,臣等身為內臣,這些奏章自然掃視了一遍。”
劉宏張開嘴,讓身邊的美人喂給自己一口糕點,偏著頭問道:
“那各州大疫情況如何?”
張讓垂眉,各州上獻起來的奏章可沒有多少好消息,“這......”
“張父但說無妨。”劉宏稍微直起身子。
“宮內派出去的醫藥無用!”張讓絞儘腦汁,把奏章裡麵的好消息都挑了出來,“但是各州有一些道人在協助朝廷救災,已經有一些地方疫情被控製住了。”
劉宏麵色變得陰沉,抬手撥開美人,俯著身子,眼神盯著前方的張讓。
“張父是說,堂堂大漢朝廷所發藥物無用,反而是那些道士送的藥救下了人?”
“那些道人叫什麼?”
張讓瞄了一眼劉宏麵色,抬高音量,“太平道,聽說是國師大人所創。”
劉宏愣了一下,隨後眼睛變得古井無波,沉聲道:
“國師......好了,朕知道了,邊境那邊有發生什麼嗎?”
趙忠仔細想了想,說道:“南方沒有發生戰事,就是北方鮮卑人入侵我大漢並州,幽州。”
“狼子野心,敢窺視我大漢,也不怕撐死他們!”劉宏隻覺得臉被抽了個大耳光。
他想打,可前兩年田晏三人那一仗直接把大漢陳列在北地的三萬精銳騎兵給打沒了。
整整三萬人啊!
經此一戰,大漢在北地的威望一轉而下。
以至於現在這麼憋屈,被人騎在頭上拉屎都無法反擊。
自己老祖宗那麼牛,每一個都是追著異族打
。
哪怕是漢和帝,也是按著北匈奴打。
硬生生把他們趕到了西亞,把哥特人殺得膽寒,間接改寫了羅馬帝國的命運。
上帝之鞭狠狠抽在了上帝他老人家的屁股上。
趙忠見劉宏麵色難看,知道他是麵子上過不去,上前拱手說道:
“不過聖上倒也不必太過擔心,幽州有公孫家與中郎將帶兵鎮守。
並州南縣吏丁原也上報有一年輕人率領家鄉騎兵正麵迎戰鮮卑,多有勝績,有勇士之力!”
劉宏微微皺眉,公孫家他知道,幽州有名的武將家族,並州那邊可不像幽州,有這樣的世家守著。
“年輕人?”
“此人姓呂,名布,字奉先。”
......
並州五原郡九原縣。
自遠方平原一道黑線濃滾。
常年在邊境討生活的商人最怕見到這樣的煙塵。
這代表了異族再一次騎馬南下劫掠。
守在城樓上的士兵舔了舔因風沙變得乾裂的嘴唇,眯起雙眼,待看清敵人樣貌後,連忙衝著身後大喊道:
“敲鐘!鮮卑人又來了!”
城內軍民聽到這句話,亂中有序的行動起來,無論男女,不分老幼。
麵對異族的經驗,邊境兒郎們一輩輩傳下來了。
這是由血刻下來的條文。
如若城牆被攻破,那麼等待城裡人們隻有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