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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邑王府。
謝端邑在湖邊柳亭坐了一整天,入夜寒風肆起,凍得他臉色慘白,嘴唇都發紫了。
府中奴仆見到他都不敢上前。
王府的管家張叔提前將他寢室的燈掌上。
謝端邑甫一走進來,眉梢動了動,視線在書架上的木盒停留幾息,旋即若無其事脫下外袍。
一麵朝屏風走去,一麵脫下身上的衣裳。
淨室已備好熱水。
他仰頭枕在浴桶邊,眼皮沉重闔上。
少息,外麵傳來窸窸嗦嗦的聲音,木盒哢噠一聲打開。
謝端邑皺著眉頭,並未睜開眼:“你又看上我哪塊扳指了?”
木盒又哢噠一下關上。
噠噠腳步聲靠近他。
那近乎白到透明的手指點在浴桶邊,輕輕滑動,頗有些悠閒。看到謝端邑蹙起的眉頭,直接按住他太陽穴,輕柔地揉起來。
謝端邑眉頭舒展:“最近乾什麼去了,張叔說見不到你人。”
言語間,扭頭去看身後的人,待看見他一身藏藍色鬥篷,語氣微凝:“你這副打扮作甚?”
鬥篷人笑了一下,抬手摘掉帽子,露出與他一模一樣的麵孔。
仔細區彆,還是不一樣的。
謝端邑眉宇間是自傲輕狂,少年的恣意在他這裡還未徹底消散。雖在朝堂裡運籌帷幄多年,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恣意瀟灑。
這和他容貌一模一樣的人,是他的雙胞胎弟弟,謝端阾。
謝端阾的存在,隻有先皇和張叔知道。
他與謝端阾是兩個極端,他自私自負,天生對他人產生不了憐憫情緒。
他脫下鬥篷隨手扔過去,避而不答:“你今日怎麼回事?我可從未見過你這副狼狽模樣。”
語罷,歪頭盯著謝端邑的後腦勺,哂笑道:“該不是被哪個女子傷了心吧?”
他也是玩笑說說,不認為謝端邑這種自傲的人能被一個女子傷著。
瞧見他擰起的眉頭,心中驚訝,正欲問下去,卻見他猛地站起來,眼中似裹挾風暴,風雨欲來。
謝端阾一下就噤聲了。
心裡還在嘀咕。
還真讓女子傷了心?
謝端邑側眸看他,淡淡道:“張叔前幾日還念叨你,回來就去看看他。”
變相的逐客令。
謝端阾聳聳肩,自討沒趣離開了。
……
夜裡風大,謝寧川的身子將恢複一點,吹不得風。
淩斐恣突然出現,打斷這詭異曖昧的氣氛,經過薑止身旁,斜眼看了一下,徑直走向謝寧川,攙扶他回去。
薑止站在原地望著,抿唇躊躇,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將推開房門,抬眼便見圓桌側坐著的黑衣人,臉上戴著銀色麵具,隻露出一張淺色的薄唇。
細長的手指捏著小巧的茶盞,百無聊賴把玩著,聽見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