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再而暼了眼女子身上的衣裙,略一皺眉,有幾絲嫌棄露出:“這衣服看著怪不正經的,讓她換一身。”
舞姬:……
童之:……
小叔你也知道不正經!那還讓侄兒去給九姨娘準備一身一樣的衣裙?!
童之倍感無力,但還是與那女子道:“不知姑娘名喚什麼?”
女子久久不能回神,怔怔地回道:“妾身名喚……阿依。”
童之淺笑,道:“阿依姑娘,請隨我來。”
說著轉了身,往樓上而去。
人走了,裴季麵色漠然了下來,走出客棧,望向昏暗的街道。
似有所感,抬眸姚望遠處有燭火的高塔。
遠處的高塔之內,與交過手的男子在窗口後負手而立,望著客棧的方向。
手臂隱隱傳來疼痛之意,無不在提醒著他,他不敵裴季的事實。
麵具之下,臉色難看。
許久後,有人上了高塔,停在他的身後,道:“屬下打探了一番,從那大夫口中得知,與裴季同行的女子似乎失憶了。”
男子驀然收回目光,側身看向手下,眼中多了幾分驚疑。
“失憶了?確定?”
手下微微搖頭:“大夫交代說隻是聽到那大人所言,並不是很確定。”
男子驚疑後,恢複了鎮定。
以她詭異的行為來看,還真有失憶的可能,但也還不能太早下定論。
在男子思索間,那手下猶豫了一下,問:“堂主,明日裴季就要入南詔了,今晚是最後的機會了,可要安排人?”
男子回神,搖頭:“殺不了裴季的。”
轉而望出窗外,往客棧的方向看去,道:“且不說在烏蒙城內,有官兵幫著他,就是他那些錦衣衛也把客棧把守得密不透風。”
“那就這麼放過他了?”
男子沉吟半晌後,開口道:“他沒那麼快離開南詔,所以等他入了王城再從長計議。另外,關於裴季身旁的那個女子,多加注意。”
*
華音簡單用了些吃食後,房門又被敲響,依舊是童之。
應了一聲“請進。”
隻見童之拿著紗布與傷藥進來,後邊跟著提著熱水的小二,還有一個貌美的……女子?
華音納悶得略一歪頭,詫異道:“這是做什麼?”
童之道:“這是大人吩咐的。”
華音目光落在那濃妝豔抹卻一身普通衣服的女子,納悶的問:“這也是?”
裴季什麼心思,她著實猜不透。
童之一笑:“這是宋大軍將送來的阿依姑娘。”
華音沉默了一瞬,平靜的提醒:“童管事似乎送錯屋子了。”
童之應:“並未送錯,大人說九姨娘受傷,有諸多不便,就讓阿依姑娘來伺候九姨娘。”
華音聞言,有所詫異,目光再看回那女子。這時她才注意到女子的臉色沉沉,似乎不大高興的模樣。
華音一笑:“這樣貌美的姑娘來伺候我,會不會太過大材小用了?”
童之恭維道:“九姨娘也不差。”
他方才也詫異小叔為何把這女子送來,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九姨娘受了傷,而錦衣衛皆是男子,總該不能小叔親自來伺候,這剛好來了個舞姬,不是她伺候,又是誰伺候。
總歸也就是一個晚上。
二人說話也沒有避諱著阿依,阿依聽著,眉頭更皺。
她受夠了這南詔的貧窮,原來還想著有機會能隨著大啟來的人物去繁榮的大啟享福,可現在竟讓她伺候一個姨娘?!
她又不是來做下人的!
童之與華音說了幾句話後,便與小二一同離開屋子,屋中頓時隻剩下兩個女子。
華音看了眼那麵色沉沉的女子後,與童之虛與委蛇的笑意斂去,餘下沉靜。
華音扶著牆站起身子,語氣平緩道:“麻煩給我寬衣擦身。”
阿依聞言,麵色一沉,不情不願地上去給她寬衣。因心態使然,動作似乎帶著幾分泄憤之意的粗魯。
華音低頭暼了一眼她的動作,慢聲道:“若是不願,我去勸大人把你遣回。”
阿依動作一僵,想起那宋大軍將所囑咐,若不能跟著方才的那個大人回大啟,就直接送她回給旅商。
想到陰暗的那段時日,阿依不敢再使性子。
不過就是伺候個女人而已,又不是讓她伺候個七老八十的老翁,與之相比也是天差地彆了。
認清現實後,阿依動作緩了下來,歉聲道:“姨娘莫惱。”
華音暼了眼態度已然低眉順眼了的女子,語氣淡淡:“你若不惹麻煩,我便不會為難你。”
阿依應了聲“是”,但心底還是有些氣不順,可便是不順,也不敢再露出半點氣惱。
擦洗後,華音的身子終得清爽。
換了藥後,華音也不用女子再伺候,便讓她去童管事那處,讓其安排住處。
幾日未得好好休息的華音,困乏襲來,想到外邊有錦衣衛把守,若有意外,肯定會有所聲響。
思及此,華音沾枕便睡了過去。
這一晚,因裴季到南詔,已到烏蒙的消息傳入了王城,有近乎一半的南詔朝臣一宿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