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蒙城宋大軍將給裴季送去了異域美人,原想裴季寵妾受傷後伺候不了,在這漫漫長夜,裴季定會耐不住寂寞。
可誰承想人倒是收下了,但卻是去給那受傷的寵妾當婢女?
童之掛著一如既往的笑意,與宋大軍將道:“九姨娘正好無人伺候,大軍將送了阿依姑娘過來,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大人也很是高興。”
宋大軍將聽到這話的時候,想到這珍饈百味竟被那般裴季糟踐成了鹹菜乾,臉上的笑意都差些沒掛住。
但轉念一想,就算是安插在了那寵妾的身邊,總歸也是安插過去了,也比退回來的好。
故而也隻能連連賠笑道:“裴大人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送走這裴季身旁的管事後,大軍將的麵色才冷了下來。
啐,也不知裴季那寵妾什麼樣的天仙,竟讓那等美姬做婢女,也不怕被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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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音睡夢間,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舒服,且迷迷糊糊間,感覺臉頰似被軟軟刺刺的軟物舔舐著,她驀然驚醒的睜開了雙目,下一瞬便看到了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拱著她臉頰,舔著她的臉。
華音連忙撥開了它,嫌棄道:“你臟死了。”
雖然也養了有一個多月了,但這一刻,華音還是嫌棄小金銀,總覺得它舔過的臉頰泛著淡淡的魚腥氣。
不過同時又鬱悶,這小家夥上了她的床,她怎就一點也沒察覺……
等等,它昨夜根本不是在她房中過夜的!
似有所感,華音眼神一變,隔著床幔往屋中望去。
隔著床幔,隻見在屋中的桌旁坐著一個人,不用做他想,就是裴季。
華音還未出聲,便先聽到他戲謔的道:“你該慶幸之前沒有對我動手,不然以你這般的警覺性,墳頭草都長七寸了。”
華音暗惱,自己到底怎麼回事?裴季悄無聲息入了屋中,她沒察覺便罷了,怎小金銀上了榻她也沒察覺?
她是不是太鬆懈了?
華音頓感頭疼。
“大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華音一開口,聲音便有些乾乾啞啞的。
華音不僅聲音微啞,就是喉嚨也有火燒感,很難受。
裴季慢慢悠悠的翻了個杯子,倒了杯茶水,起身朝著華音的床榻走去。
華音撐著床榻緩緩坐起之際,帳幔被長指撩開,一杯茶水遞了進來。
華音看著清淺茶水,略感驚詫,但也還是接了過來,笑道:“大人紆尊降貴的倒茶,讓我受寵若驚。”
裴季鬆開了帳幔,在外負手而站,輕笑了一聲:“我還給你床頭的小畜生喂食,這又怎麼說,難道也是紆尊降貴?”
華音:……
“自然,我也沒有把你與那小畜生相提並論。”裴季的話中似乎帶著幾分愉悅。
華音想讓他閉嘴。
以前從不知裴季的嘴這般的毒,這幾日是徹底體會到了。
若不是自己被拿捏在他的手中,她完全可以懟回去。
無處撒氣,華音隻能飲茶消火氣。
飲了水後,喉嚨並沒有得到舒緩,但華音也沒怎麼在意,握著空杯盞,她問:“不知大人深夜造……”
“快寅時了。”他打斷了她。
華音沉默了一瞬,還不是一樣進來了,什麼時辰進來的這有差彆嗎?
但還是改了口:“不知大人這般早造訪,是為了何事?”
“南詔王宮有奸細,但不知是何人,我需你在王宮內幫我查一查。”
華音一愣:“我來查?可我的身份能隨意出入王宮嗎?”
裴季:“誰說你要隨意出入王宮?”
“嗯?”華音不解。
裴季一笑,語氣輕鬆:“你體內有蠱,又失憶,除了王宮的禦醫,還有誰能幫你解蠱?且這麼好的機會,不在王宮待著,你想去哪?”
華音沉思了一瞬後當機立斷:“好,我查。”
應下後,華音疑惑道:“大人這般早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自然不是,從一個時辰前開始,你床上那小畜生就一直在扒門,似乎要找你,太吵了。”話到這,裴季話語中多了些許思索:“你們乾這一行的,警覺都像你這般差?”
華音剛飲了一杯水,還是喉嚨乾燥得有濃濃的癢意,引得華音猝不及防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帳中傳出咳嗽聲,裴季撩開了帳幔,隻見烏黑墨發披散在她的肩上,因傷在胸口,所以衣襟未攏緊,極其寬鬆,露出大半透紅高聳軟肉,若是忽視那包裹著胸口的白紗布,不失為一道靚麗春色。
華音捂著唇咳嗽。
因咳嗽同時牽動了傷口,隱隱有血染紅了傷口。
裴季望了眼華音泛紅的皮膚,略有所思了片刻,待她咳嗽緩下後,抬起了手朝她探去。
華音咳得雙眼又紅又潤,見他伸手過來,下意識的往後一躲。
裴季無視她的躲避,手背往她的額頭一探,眉宇微皺。
滾燙得厲害。
裴季收回了手,眯起雙目,沉聲問:“你就不覺得自己不對勁?”
華音聞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輕抽了一口氣:“是有些燙。”
裴季冷“嗬”一了聲:“恐怕再燙一些,就燒成個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