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聖誕節, 雪花在天空中優雅地飛舞,各大繁榮的商業街門店都貼上了聖誕酬賓的海報,西餐廳更是打出了“情侶減半”的牌子,視野所觸及的地方, 到處都是穿大紅衣服的聖誕老人, 在給過路的小孩發氣球, 或者和路人合影拍照。
熱鬨是熱鬨, 就是人太多了。
到處都是情侶,單身狗都沒見到幾隻, 估計都窩在家裡了。
段箏也單身, 但他也被拉出來逛街,他為這兩隻人緣絕跡的小狼崽子感到絕望:“今天不是聖誕節嗎,正趕上學校雙休日, 怎麼沒有人邀請你們出去玩?”這麼冷的天氣, 他真的隻想待在家裡玩手機, 那小破樓好不容易才裝了暖氣, 讓他休息一天不好麼。
兩個都是年輕小夥子,怎麼人緣那麼差。這種西方節日, 年輕朋友們不都喜歡舉辦什麼約會聚餐的嗎?
兩個少年對視了一眼, 心說當然有啊,可是他們不想去。不僅有班級聚餐, 今天還是顧安然的生日, 顧安然平日長得就像一個美麗的天使, 還出生在這個可愛又浪漫的節日,可把班裡不少女生羨慕壞了。
不是沒人邀請段宜恩和江寒英, 再怎麼說都是兩大風雲人物。
班級舉辦聚餐, 大家夥兒不僅是為了玩個痛快, 還為了給校花顧安然慶生,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去年也是如此,段宜恩沒有多餘的零花錢,他隨手拿了家裡的日曆本,拿粉紅色的紙簡單包裝一下就送出去了。
誰知道,發現他送東西後,顧安然臉紅羞澀地當場拆了,好家夥,當時的尷尬彌漫了整個包間。從此“段宜恩你沒有心”、“男人啊你的名字叫摳門”、“看來校霸對校花真的沒意思”的流言蜚語響徹了班級裡每一個小角落,讓段宜恩很不爽,決定今年再也不去了。哪怕能免費蹭一頓高檔會所的食水餐飲,他也不去。
而江寒英這小子怎麼想的,他就不清楚了。
原來如此。
段箏微微一笑,故作體貼道:“如果有約會邀請,你們就去吧,大家都在,你們單獨缺席也不好,要做一個合群的好孩子。今天日子特殊,我允許你們飲酒。”至於他們醉酒回來後,在衛生間裡癱倒或者吐了,他會不會照顧,這就另外說了。
他的話一套一套的,可惜兩個小夥子完全不聽。他的手機被抽走關機,懷裡的狗“嗚汪”一聲叫後也被抱走,整個人被搭著胳膊帶走。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除了有相識之人的偶遇,時不時還有豪車出沒。一輛全球限量版的黑色保時捷經過時,不少懂車的路人都為它的優雅奢華感到驚歎不已。
段宜恩走到大商場,正好遇見同班同學從內走了出來,他們簇擁著打扮得格外精致漂亮的顧安然,兩方人馬打了一個照麵,互相臉上的神色都很驚訝。
“段同學,你怎麼會在街上?陳三兒不是說,你因為補習班的事走不開?”一位女同學語氣迷惘地問,他們還一開始還覺得啊段同學難怪成績提升那麼快,原來連節假日都不忘努力學習,結果轉頭就在繁華的鬨市街頭看到了少年酷帥的身影。這怎麼說,兩個字大寫的尷尬。
“他是不想參加安然的生日會,才故意找的借口嗎?”有人小小聲道。好巧不巧顧安然聽到了,少女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哽咽幾聲,攥緊裙子說:“你就這麼討厭我嗎,連我一年一次的生日宴都千方百計找借口不來……”
“江寒英同學也說自己沒空,結果居然在這裡逛街……他明明是大少爺,卻寧願陪段宜恩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壓馬路,也不願意在顧安然溫暖如夏的包間裡慶生,這難道就是……男孩子之間惺惺相惜的友誼嗎?”說這話的同學,硬生生把愛情兩個字咽了下去,生怕事後被脾氣暴躁的校霸堵在巷子裡收拾一頓。
也有人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你們看,他們身上的外套一黑一白,圍巾和手套也好像私人訂製的同款,我的天哪。”兩個同樣帥氣精致的少年,穿同一款式不同顏色的衣服,不知是否顏值過於出眾,都發揮出了自己獨特的風格,氣質上也互相對抗、各有千秋。
段宜恩一聽,彆人把他和江寒英扯到一塊,還影射這是情侶裝,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氣急敗壞地說:“你們彆瞎說啊,這是我家長給我量身定做的衣服,跟江寒英根本沒有任何關係!!我是跟我家長出來的,江寒英他死皮賴臉陰魂不散地跟過來的,誰跟他壓馬路啊!?”包括這衣服,也是因為段箏濫好心,才兩人都做了一套。
這衣服是段箏親手做的,他本來穿得很高興,現在卻很不爽了。
他氣得臉都漲紅了,急於撇清,單手抱著家裡的蠢狗,單手想拉一直沒說話的段箏出來證明,結果卻拉了個空。
他人傻了。
因為段箏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江寒英左右環視了一圈,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開始撥打,得到的回複卻是冰冷冷的女聲:“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然後很快,他也皺起了眉。
因為他從自己的外套口袋裡,發現了一款熟悉的手機。段箏的手機在他兜裡,那段箏人在哪裡?
——
人太多了,一個眨眼間,段箏就跟兩個少年走散了。
他手機雖然沒在身上,但他記得兩個少年任意一個的號碼,正打算找個公共電話亭,就有人叫住了他,“段先生,我家先生有話跟你說,您能通融一點時間嗎?”
漂亮的車窗緩緩下降,豪車內露出了一張不苟言笑的冰冷麵孔,看對方的身份應該是豪門家庭內雇傭的專屬司機。
他雖是對著段箏征詢,口氣倒更像是命令,仿佛他家日理萬機、日進鬥金的先生,既然紆尊降貴邀請段箏這個小平民,無論是什麼人,手頭有什麼事,都應該立馬答應下來,與他家先生共進晚餐。
而豪門家主則坐在後排,姿態很舒適地靠著椅背,黑色的玻璃窗和夜色這個保護,模糊了對方的臉,致使段箏看不清對方的麵部表情。
“地點在哪裡?需要多久?”他沒有明著拒絕,而是拐了個彎兒問。
司機頷首,略顯驕矜地答道:“地點在新清灣高級大酒店頂樓,不會耽誤您很多時間,在那裡您可以瀏覽燈火通明的全城夜景,還可以觀賞到彆出心裁的酒店雪地園林設計,酒店的餐飲也一向廣受好評,絕對你如果願意前去,想必會有所收獲。”
這話說得輕巧,隻說能欣賞到非常漂亮的風景,能享受到好吃的東西,關於重點的東西,半個都沒說,關於酒店的規矩也半點沒提。
原劇情內也有這麼一回事,原主被邀請去大酒店頂樓用餐,但關於酒店的用餐規矩,比如入門店者必須著正裝,以高檔華服為主,休閒服一律不得入內,豪門家主卻隻字未提,口口聲聲原主是貴客,卻讓對方被門童毫不留情地拒之門外。等換了一身衣服趕來,約定的晚餐時間卻早已經過了,其他幾名賓客都在等候,菜品卻遲遲無法擺上,導致酒店聘請來的高級廚師對原主的遲到很不滿。
總之,一趟有錢人邀請的私人晚宴,人家很是閒適從容,原主卻出儘了很大的洋相。
目前的時間線不對,但劇情曆史卻再次重演,這一回段箏哪裡會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