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按照,就算是擁有了蘇嫣初的陸從嘉也不能完全治好瘋病,隻能抑製,更彆說隻是擁有了蘇嫣初頭發的陸棠樺。
蘇念珠憂愁地蹙起眉,這事到底該怎麼辦?治又治不好,隻有暫時治治標。
“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那日裡刺殺你的人是江昊天手底下的餘孽。你坐著郝家的馬車,那餘孽以為你是郝鷺,便上來行刺。”
“哦。”蘇念珠點了點頭,想著原來如此。
雖然現在心情已然平複,但蘇念珠依舊心有餘悸。她想著,當日若非陸棠樺在,她真是要頭身分家,血濺當場了。
蘇念珠盤腿坐於臥床之上,白皙下顎抵在膝蓋上。
陸棠樺沒忍住,輕輕偏過了頭。
黑暗之中,從陸棠樺的角度能看到她柔美的側臉。
女子嬌容姿麗,柔媚動人,這樣美好的女子合該有一個幸福的結局和歸宿。
他不是那個好歸宿,也並不能帶給她幸福。從她進入紫禁城那日裡,她就被圈禁在了一個孤獨之地。
這塊地方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他深知有多少齷齪和血腥掩藏其中。他舍不得她與他一齊陷入這無儘深淵之內。
陸棠樺慢條斯理地收回手,他轉身,一步一步走到蘇念珠麵前,靜靜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又抬手,把藏在寬袖暗袋內的頭發取了出來,放到她枕邊。
是他配不上她,即使她心悅於他。
“你雖愛我,但我不能愛你。”
“啊?”蘇念珠呆呆張嘴。她低頭,看著那截斷發,突然想到一件事。古代男女定情好像就喜歡用頭發……
“哎,不是,你誤會了,這不是……”
“彆說了,”陸棠樺一臉悲痛的打斷蘇念珠,“我不愛你。”男人仰頭,眼眶微紅。
蘇念珠:……
雖然她承認自己有點喜歡陸棠樺,但還不至於到生死相許,非他不可的地步啊。雖然人家常說情路漫漫,但她這路還沒開始呢,怎麼就被陸棠樺掐斷了小嫩苗了呢?
算了,掐斷就掐斷吧,她也不是非他不可。至於這頭發,“你拿著吧。”蘇念珠一把攥住陸棠樺的寬袖,將頭發重新遞給他,鄭重道:“這能救你的命。”
陸棠樺垂眸,神色複雜地看著蘇念珠,然後推開她的手,“你放棄吧。”
蘇念珠:……
陸棠樺雖不忍,但還是忍不住又看了蘇念珠一眼。
小娘子坐在臥床之上,眼眶微紅,鼻息微弱,怔怔望著他,滿是傷懷和眷戀。
蘇念珠伸手拿出帕子擦了擦鼻子。
感冒真難受,想哭還哭不出來。
陸棠樺知道,他不能拖累她,故此隻能狠心拒絕她,就連最後一點希望都不能給她。
陸棠樺抽身而走。
蘇念珠擦完鼻涕抬頭,隻見屋內空蕩蕩的隻剩下那把頭發被置在她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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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棠樺出來後,站在距離蘇念珠不遠處的房廊下,沉默半刻,開口喚道:“伍號。”
“是,陛下。”伍號從房廊之上躍下。
“最近皇後那邊,有發生什麼事……不,你彆說了。”陸棠樺雙手負於後,站於美人靠前,仰頭看月。
他已經決定放過自己,也放過她,他跟她是不可能的,他不應該再關心他。
不對,如果因為他的不聞不問,她遭遇了什麼危險呢?
陸棠樺擰眉,覺得還是要問一問的。
“伍號。”
“是,陛下。”
“最近皇後那邊,有發生什麼事……不,你彆說了。”陸棠樺伸手阻止伍號,他神色悲痛地擋臉,他不能再給她任何一點希望。
不過,他問伍號的話,蘇念珠那邊也不會知道,既然如此,問問其實也無妨。
“伍號。”
“是,陛下。”
“最近……”
“皇後那邊一切安好,昨日晚間讓我去了一趟蘇府,取回了兩樣東西。”伍號學會了搶先答題。
陸棠樺:……
男人沉默半刻,問,“什麼東西?”
“一件小衣裳,一把頭發。”
“誰的小衣裳,誰的頭發?”陸棠樺眸中顯出疑惑。
伍號道:“蘇嫣初的。”
陸棠樺直覺渾身一僵,他定定盯著麵前的伍號,“你再說一遍,誰的?”
“蘇家庶女,蘇嫣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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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理智,就能想到很多事。
陸棠樺回想了一下那把頭發的味道,帶著一股桂花頭油的香氣,最重要的是,那麼大把頭發,若真是蘇念珠的,她的頭肯定是要禿的。
陸棠樺沉默的繼續站了一會兒,突然轉身疾走幾步,推開了蘇念珠的房門。
不過半刻,小娘子喝了安神湯,已經睡著。陸棠樺悄無聲息的進去,站在床頭,然後伸手……一把拽住了蘇念珠的頭發。
喝了安神湯的蘇念珠睡眠質量極好,她還在做夢。
夢到自己進了一家狗吧,剛剛推開門進去,一隻哈士奇就朝自己衝了過來。這種哈士奇生得威風凜凜,腦袋上居然還戴著個皇冠。
蘇念珠想,真高級。
她開心的擼狗,剛剛擼了一會兒,哈士奇突然一把將她撲倒在地,然後開始啃她的頭發。
不僅啃,還咬,又扯。
蘇念珠雖然極力阻止,但力氣太小,完全無法跟這隻戴著皇冠的哈士奇抗衡。
她放棄了,然後就醒了。
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蘇念珠第一反應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嗯,還在,沒有禿頂,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頭皮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