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初哭了整整三日, 她擁著被褥坐在床榻之上,根本就不敢去碰自己的頭發。
蘇易鳴一人跑遍整座京師城,買了幾十頂假發髻回來, 給蘇嫣初置在屋內, 並屏退院子內所有的丫鬟和婆子,不準她們隨意踏入院內。
“初初,給我看看吧,好不好, 嗯?”蘇易鳴好聲好氣的哄。
蘇嫣初蒙著被子搖頭,聲音嘶啞的吼道:“你也出去!”
“好, 好, 我也出去,你彆動氣。”蘇易鳴推開門出去了。
蘇嫣初靜等了一會兒,先是掀開一點被子, 見四周果然無人, 趕緊抓起枕邊的白色氈帽呆在頭上, 然後穿上繡鞋走到梳妝台前。
蘇嫣初的屋子很大, 蘇易鳴買的那幾十頂假發髻都被置在衣櫥內。
蘇嫣初打開衣櫥, 挑了一頂, 重新走回梳妝台前。
她看著自己的臉, 實在是沒有勇氣揭開頭上那個氈帽。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乾的?她若不能讓那個人粉身碎骨,她便不叫蘇嫣初!
“啪嗒”一聲,窗子突然發出異響。
蘇嫣初精神一震往那處看去,隻見陸從嘉正翻窗進來, 蘇嫣初麵色大駭,下意識伸手抱住了自己頭上的氈帽。
“怎麼回事, 三日都沒見你,上次不是說好要替我引薦那道長的嗎?”陸從嘉擰著眉,上來就是一頓指責。
蘇嫣初捂著氈帽,努力控製住自己瀕臨崩潰的恐懼情緒,“那,那個道長說這幾日不得空。”
“怎麼,還要本王等他?”陸從嘉冷笑一聲。
蘇嫣初與陸從嘉相處甚久,自然明白他這是生氣了。
男人一生氣,就會發瘋病,蘇嫣初趕緊上前伸手牽住他,“王爺彆生氣,道長確實是有事,而且此事還與王爺息息相關,隻不過天機不可泄露,道長也沒跟我細說。”
“哦?”陸從嘉一挑眉,像是相信了。
他低頭,看到蘇嫣初頭上的雪白氈帽,“屋子裡怎麼還戴氈帽。”說著話,就要將那氈帽取下,卻不想蘇嫣初驚叫一聲,麵色慘白的後退三步。
陸從嘉被蘇嫣初的一驚一乍弄得極其不爽利,他攢眉瞪著她。
蘇嫣初回過神來,趕緊賠笑解釋道:“我,我受了風寒,吹不得風。”
蘇嫣初方才叫的聲音太響,被外頭的蘇易鳴聽到了。蘇易鳴立刻疾奔過來敲門,“初初?初初你怎麼了?”
“我沒事,哥哥你彆進來。”
蘇易鳴雖擔心,但還是尊從了蘇嫣初的意思沒進來。
陸從嘉轉頭看向門口蘇易鳴隱在門扉之上的,那黑乎乎的身影,冷哼一聲,突然單手把蘇嫣初擁在懷裡。
男人就是這樣,在身邊的時候不珍惜,一旦女人旁邊有了彆人,就覺得該做點什麼了。
因著蘇嫣初的姿色確實比不上蘇念珠,所以陸從嘉對她並沒有什麼興趣,可是今日碰上蘇易鳴,陸從嘉壞心突起,突然就想做點什麼。
他抬手掐住蘇嫣初的下顎,正欲低頭,不防蘇嫣初下意識伸手抱頭,直接就擋住了陸從嘉的臉。
陸從嘉愣了愣,麵色一沉,“你乾什麼?”
“我,我想起來一件事。”蘇嫣初磕巴著躲開陸從嘉,整理了一下麵部表情,“道長出去辦事前給了我一個錦囊,說是要交給你的。”說完,蘇嫣初將錦囊遞給陸從嘉。
陸從嘉麵色難看道:“他又拿這種東西來忽悠我?”
蘇嫣初心中緊張,麵上不顯,反而笑得越甜,“不是的,道長是真的有事。”
陸從嘉不耐煩地拆開錦囊,看完裡麵的紙條,雙眸微微眯起,“約我城外涼亭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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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嫣初早就安排好了。
隻要陸從嘉去到涼亭,見到“道長”,再由道長的嘴裡聽到“蘇念珠克他”這五個字,自然會替她好好的收拾蘇念珠。
可蘇嫣初沒算計到陸從嘉的凶殘。
城外涼亭,風雪瀟瀟,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被一儒雅男子狠狠按在石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