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070(2 / 2)

“朕,儘快回來。”

薑鄢不願與康熙分開,還含著,她的胳膊圈著康熙的脖子,輕聲說:“皇上要注意安全。不要受傷。”

康熙輕輕點頭:“好。朕答應你。”

再是舍不得,也終歸還是要分開的。

康熙夜裡幾乎沒怎麼睡,都與薑鄢親近和說話了。

淩晨起身的時候,他精神好得很,隻是要趕著去前頭點兵啟程,頭一次沒有抱著薑鄢去沐浴。

薑鄢也不願意讓康熙在臨走前還要幫著她沐浴,康熙提了她,她給回絕了。

她就是想多爭取一點時間,能夠與康熙在一起多待一會兒。

康熙起身,要換上鎧甲。

薑鄢自己穿了衣裳,執意起身要來替康熙穿上鎧甲。

鎧甲還是很重的,薑鄢雙手抱起來都比較吃力,但是她就是不肯放手,咬牙也要替康熙好好的穿上。

最終還是好好的完成了。

薑鄢瞧著一瞬間就沉鬱肅殺起來的帝王,她的心腔忍不住鼓動起來,不由得就想起從前見過的,他那等英姿勃發的模樣。

現在看他,哪怕是站在柔情滿溢的寢殿中,仍是一抹霸道的男人本/色。

薑鄢有點心動,她稍稍克製了一下,走過去展開雙臂輕輕抱了一下康熙的腰身。

冰涼的鎧甲貼著她的身體,她輕輕顫了一下,在這暑熱的夜晚,涼意直透心底。

隻抱了一下,薑鄢就退開了,她給康熙行了一個禮,然後輕聲說:“臣妾恭送皇上。”

康熙怕她累著,不許她送出萬枝春柳。

薑鄢現在手軟腳軟的,怕是也走不出去,不出去也好,便在這裡送他,能稍微壓一壓心頭悵悶的分彆之情。

康熙的大手撫了撫薑鄢的臉蛋,目光流連,深深瞧了她一眼。

在薑鄢唇上落下重重一吻,而後才說:“朕走了。鄢兒保重。”

康熙沒回頭,怕自己猶疑想再去親近一下。

薑鄢目送他出門,也說,皇上保重。

康熙走了,薑鄢到坐塌上坐下。

身上黏膩,其實是不大舒服的。沒什麼力氣,腦袋也因為睡眠不足有那麼一點點的暈。

但是薑鄢不大想動,就那麼坐著,也不知道自己要坐到什麼時候去。

過了片刻,李嬤嬤過來說:“主子可要沐浴?熱水備好了的。”

“主子不若先沐浴,過後再稍稍休息一下。”

薑鄢有點走神,聽到這句話才回神,她哦了一聲,起身道:“好。先沐浴。”

熱水解了身上的鬆軟疲乏。

也讓有點暈暈的頭腦慢慢緩了過來。

看著自己滿身的印記,薑鄢想,難道自己往後的幾個月就在想男人的思念當中度過嗎?

那肯定是不行的。

男人不在身邊,想了也沒用。

康熙在外拚殺,那是為了家國天下。她攔不住,也沒打算攔著。

她在家想死了,康熙仗沒打完也不可能提前回來。

她也不是那等傷春悲秋的性子,不用伺候男人了,男人又不在跟前,也不必天天想。

她還是要適應一下康熙不在的日子。

想著想著,薑鄢突然又有點開心。

康熙不在,這不就意味著她即將可以過上隻管吃吃喝喝躺平睡覺的美好生活的了麼。

也不用和人談情說愛的,就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自己找點樂子玩,完全的躺平不用工作了,這多好。

夏天本來就很熱,也不必動什麼心思往哪兒去,就在萬枝春柳躺平了,這挺好的。

薑鄢想通了之後,自己開開心心洗了澡,洗完了之後渾身清爽,直接跑去她的純金床榻上繼續補眠,彆提有多爽快了。

小阿哥喜歡那些純金擺件,霸占了她原本的兩間屋子。

康熙為了補償薑鄢,又給她整修了兩間屋子出來,給她打造了一張更大的純金床榻。

先前康熙在身邊,薑鄢沒有什麼太多的機會能一個人睡這張純金床榻。

現在好了,康熙出征了,薑鄢一個人可以在這裡睡個夠,都不用總跑回寢殿那邊去了。

小阿哥睡醒了,才知道他的皇阿瑪已經走了。

康熙先前也同小阿哥說過的,小阿哥不必去送。

小阿哥得知康熙走了之後,倒是也傷春悲秋想念了他的皇阿瑪那麼一會兒,但過了一會兒,就同他的額娘一樣了,開始興奮和著眼於未來的日子怎麼過。

小阿哥聽說他額娘去睡那張更大的純金床榻去了,他心癢難耐,睡眼惺忪的也跑過來了,同他額娘一起享受。

母子倆極其豪放的睡在這張床榻上,真的是太舒服了。

小阿哥如今是該啟蒙的時候了,康熙不在,這差事自然落在了胤礽的頭上。

胤礽要每日監國理政,眾臣就瞧見九阿哥跟皇太子的小跟班似的,天天跟著皇太子進進出出的。

小阿哥來朝上不是一回兩回了,這事兒早得了默認,沒有人非議什麼。

就是胤礽在認真坐朝理政的時候,小阿哥在努力的認字讀書。

兄弟倆這樣,倒也彆是一番風景。

小阿哥還挺乖的,認字學起來快,就是寫字比較慢。

朝臣們都看在眼裡,有時候都不必忙碌的胤礽出手,朝臣們誰瞧見了,誰就跑過去指點一二,倒是個個都教過小阿哥,就是小阿哥不大喜歡寫字,學起來的速度還是跟烏龜爬似的。

康熙不在,所有人的生活還是有條不紊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朝中每日都有邸報,還有奏本,也有前線消息回來。胤礽得到的都是最新的消息。

小阿哥跟著胤礽,每日也能聽到最新的消息。

薑鄢這邊,也會收到康熙的書信,知曉如今康熙那邊是個什麼情形。

但隨著戰事的深入,康熙的書信漸漸不送來了,想要得知前線的消息,便隻能通過胤礽和小阿哥了。

過了半月,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

薑鄢屋裡擱了冰缸都覺得熱,她歇在臨窗的榻上。本來是晌午後歇下的,結果一下午都沒睡著,隻能那樣斜倚在那兒,稍微解解暑罷了。

也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熱,熱的人心神不寧的,怎麼都靜不下來。

若能心靜些,自然能更涼快些。

薑鄢左右無事,索性自己在那兒琢磨,想著究竟是什麼事讓她這般心神不寧。

後來發現根本就是無事,就是天太熱了,睡也睡不好,所以才有些心神不寧。

天要擦黑的時候,李嬤嬤來問薑鄢要不要擺膳,薑鄢晌午用的多了,正經時辰吃不下,才要晚些用晚膳。

胤礽在毓慶宮忙著,小阿哥也不過來,薑鄢讓人送去了膳食,也就不打擾他們兄弟了。

薑鄢想了想,還是決定等天黑了再用膳。

天黑了涼快些,她才能吃得下去。

晚上小廚房預備的辣辣的涼粉涼皮,薑鄢要了好些涼拌小菜,才按著自己的口味調製了,然後吃了一碗覺得不錯,又吃了一小碗。

算著癸水還未來,薑鄢吃了一小碗冰糕,才作罷。

薑鄢還是挺自律的,哪怕天熱也不敢亂吃,怕吃多了冰的,一會兒肚子不舒服。

本來也沒這麼自律,就是李嬤嬤總在耳邊說,若皇上知道了會如何如何,薑鄢不想將來康熙回來了,又要為這些吃過的東西受他的罪,至少淺嘗輒止,不敢放縱。

吃飽了,就到院子裡的涼棚下乘涼。

剛坐下一會兒,李嬤嬤就神色匆忙的過來,同她說:“主子,索中堂來了。要見主子。”

薑鄢人都愣住了。

索額圖這會兒不應該在康熙身邊麼?

他們在博洛和屯駐紮,正在打仗,索額圖怎麼會跑回來的?

薑鄢意識到,可能是出事了。

不對,一定是出事了。

薑鄢瞧了瞧自己身上的穿著,並無不妥之處,就對李嬤嬤說:“快請。”

慶月鬆月出去請。李嬤嬤這邊悄悄對薑鄢說:“主子。索中堂悄悄前來,風塵仆仆,隻帶了兩個護衛,是悄悄進來的。沒有驚動園子裡的任何人。”

薑鄢現在的一顆心都在記掛康熙,聽見李嬤嬤的話,就點了點頭說知道了,並未細想。

李嬤嬤剛說完後不久,索額圖就帶著滿身的風塵仆仆進來了。

他是直接從戰場上來的,哪怕是這蟬鳴鮮活的夏熱,也難以磨滅撫平他身上的來自戰場上的肅殺血/腥之氣。

那兩個護衛沒有跟進來。

薑鄢在主位上坐著,臉上的閒散慵懶之意早已退去,她皺著眉頭,看著進來的索額圖,沒有先開口說話。

索額圖先與薑鄢行了禮,待叫起後,他沒有片刻耽誤,直接對著薑鄢說:“娘娘。皇上出事了。”

薑鄢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她麵色不改,沉穩問道:“出了何事?”

這些日子前線來的消息,都說那邊無事。

一切都挺好的,是戰場上的消息。勝敗且不論,條條消息都表明,康熙好好的,並未出事。

她不知索額圖的用意用心,對他警惕戒備極深。他的話,薑鄢不敢輕信。

索額圖當然也知道這個。

他來萬枝春柳前,設想過諸多薑鄢聽見消息時的反應,可當他說出那幾個字的時候,沒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宸淑妃娘娘還能如此沉穩冷靜,著實是令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可他心中對宸淑妃的偏見根深蒂固,也不是這等反應就能輕易消減的。

索額圖言簡意賅:“皇上於前兩日染病了。原本病勢不重,但不知怎的,這兩日病勢越發沉重。今日晨間已是昏睡昏迷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了。”

“隨軍太醫有用藥,但皆無用。隻有來京的傳教士手中有藥可暫且一試。藥若靈驗,那便是有用。若藥吃下去沒有作用,恐怕就……無力回天了。”

“臣奉旨回京取藥。並奉旨帶娘娘與九阿哥前去博洛和屯,與皇上相見。”

康熙身體素質極好,從不生病的。

出征操心過度,積勞成疾,大約是身體免疫力急劇下降,在外頭就染病了。

根據索額圖的描述,薑鄢是這樣推測的。

行軍途中染病,在這個時候,肯定是一件大事的。哪怕是成年人,病勢這樣沉重,上吐下瀉乃至於昏迷,這本來也不是小病。

康熙也是凡人身軀,食五穀雜糧吃肉湯米飯,自然也是會生病的。

薑鄢明白這些,她自然擔心掛記,可眼下不是讓情緒蔓延的時候。

她聽著索額圖的話有些怪,她覺得不是很對勁。

若真是擔心自己不治,叫她去便是了,叫九阿哥去做什麼?

九阿哥才四歲,日夜兼程,一個小孩子如何頂得住。

薑鄢將自己放在康熙的立場上想,怎麼也不願相信康熙是想念九阿哥,想要在所謂的臨終前見一見九阿哥。

若是為此折損傷了九阿哥,這又該怎麼算呢?

以薑鄢對康熙的了解,他不是這樣的人。

可聽索額圖描述,康熙又極病重,似乎連太醫都無所適從沒有辦法了,他這時候思念幼子,想要瞧一瞧,也好像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薑鄢左思右想,想的心中有些亂。

乾脆問索額圖:“皇上,為何要九阿哥前去相見?”

薑鄢儘力克製自己,才能確保她的聲音沒有發抖。

她儘力控製,儘力平靜,才讓自己不至於在索額圖麵前失態。

關於索額圖所說的什麼無力回天,薑鄢都不敢深想。

是真的不敢想,有點可怕。

她的自我保護機製在阻止她往這方麵深想。

索額圖說:“皇上清醒時,就說很是想念九阿哥。昏迷時,也多是喊著娘娘與九阿哥的名字。如今這樣,吃藥便是在此一舉了,也不知是有用還是無用。皇上想著,總是要瞧一瞧九阿哥的。皇上想念幼子,娘娘難道不知麼。”

“臣臨行前,是皇上吩咐,請娘娘與九阿哥前去相見的。臣已將藥取到了。娘娘還是莫要耽擱,帶上九阿哥,同臣一同前去。此去趕到博洛和屯,還需要些時間,皇上的病,是不能再耽擱了。”

索額圖手上什麼都沒有,既無聖旨也無憑信,就這麼幾句話,薑鄢怎麼敢帶著九阿哥跟著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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