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他一定要把虞宛宛搶回來!

*

夜幕降臨,天色漸暗,幾匹駿馬,陸陸續續,先後出城。

馬背上,少女雲鬢花顏,柳腰酥體,嬌嬌柔柔的被圈在男人拉著韁繩那兩條手臂中間。

她的手,攥著男人銀絲雲紋的衣襟,仰起頭來,嗓音都求啞了,還在不停央求,“殿下,求你了,饒過宛宛吧。”

鳳霽垂目,正好對上那雙梨花帶露的眼,眼角垂淚,唇瓣紅腫,萬般不願,惹人憐惜。

抬起袖口,拭去她臉側的淚,鳳霽壓低聲音,與她談判:“你若肯跟孤回去,孤可答應你一個條件。”

虞宛宛輕嚶抽泣,“讓宛宛回去,除非殿下答應放過宛宛。”

鳳霽覺得,虞宛宛肯定是沒聽懂他的意思,又重複一句,“孤的意思是說,你若肯跟著孤,孤可以答應你任何一個條件。

“即便是你想做太子妃,也不是不行。”

這已經算是男人做出的最大讓步了,畢竟那個太子妃的位置,可是不知多少京城貴女都夢寐以求,虞宛宛不可能不為所動。

卻不想,虞宛宛不但不為所動,聽說要讓她做太子妃,反倒是更加神色惶恐,連連搖頭,“宛宛不敢有非分之想,隻求殿下放過宛宛,今後當是以前什麼也沒發生過,從此一刀兩斷,各不相乾。”

鳳霽差點沒被氣得嘔出一口血來。

他都說出這種話了,她竟然還一門心思,隻想著跟他一刀兩斷?

不出意外,得到的是男人嚴詞拒絕,並且再度翻臉,“想也彆想!”

好聲好氣的說,她還不聽,果然隻能先強搶回去再說。

隨後抽動韁繩,就帶著虞宛宛,連夜返回蘇州。

他可不想留在楚堯的地盤上,免得夜長夢多。

可擔心的事情,始終還是發生了。

馬兒在官道上行到一半,由於天色太黑,視線模糊,也不知踩到什麼陷阱,突然摔了個人仰馬翻。

鳳霽反應迅速,摔下馬背的一瞬間,趕忙將虞宛宛護在懷裡。

滾到旁邊草地,男人手臂撞上石頭,也顧不得疼痛,先行查看懷裡的虞宛宛。

見她毫發無損,才放心了一些。

“殿下不好,有埋伏!”

謝邀察覺情況不妙,連忙拔刀,帶著另外幾名侍衛,護在鳳霽麵前。

果然,轉眼就見幾十個蒙麵黑衣人,接二連三,自樹林野草之間跳了出來,各個手持尖刀,將他們團團圍住。

領頭劫匪聲音粗重,喊著,“識相的,就留下錢財和美人,不然彆怪老子不客氣!”

謝邀當即就撩起袖子,抽出佩刀,冷哼一聲,“膽子倒是不小,也不看看是什麼人,就敢前來劫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不客氣!”

也不多說,雙方刀劍相交,打了起來。

謝邀能做太子的近身侍衛統領,必然是武藝高超,強無敵手的,就這麼些小毛賊,他自以為一個人,足以來多少殺多少。

可是打著打著,發現有些不對勁,對方一個個身手不凡,訓練有素,絕非尋常劫匪。

漸漸的,由於對方實在人多勢眾,謝邀對付起來也有些艱難,另幾人見狀,紛紛上前支援,跟那些來勢洶洶的劫匪廝殺在了一起。

鳳霽身為儲君,自幼學習騎射武藝,雖比不上謝邀那樣以一敵百,但能打得過他的人也少之又少。

身上沒帶武器,鳳霽便問謝邀拿來一把短刀,一手拉著虞宛宛,另一手拿著短刀,抵擋偶爾殺過來的漏網之魚。

一時間刀劍相交,廝殺喊叫聲音不絕於耳,場麵亂作一團。

虞宛宛剛剛摔下馬,還感覺天旋地轉,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又不知從哪鑽出一群劫匪,處處刀光劍影,危險重重。

她隻能像是牽線風箏似的,任由鳳霽拉著拽著。

直到黑衣劫匪之中,突然伸出一條胳膊,一把抓著虞宛宛的手腕,就想將她奪走。

正是楚堯,搶虞宛宛來了。

幸虧鳳霽發現及時,趕緊把虞宛宛往回拽,楚堯卻也死死拉著不肯鬆手。

兩人一人拽著虞宛宛一邊胳膊,拉拉扯扯,拳腳相對,刀劍來回,爭奪不休,誰也沒有放手的意思。虞宛宛被拉得臂膀生疼,感覺快要被兩人撕成兩半。

直到一把刀,對著虞宛宛臉上砍了上來,鳳霽抬起短刀,替她抵擋。

不知,給了楚堯有機可乘,拉著虞宛宛扭頭就跑。

鳳霽抽開身來,連忙追上去。

沒抓到虞宛宛,卻是一把抓住想要搶走虞宛宛的那個黑衣蒙麵人的肩膀。

楚堯被扼住肩頭,卻死也不肯回頭,隻怕跟太子麵對麵,會被他認出。

雖然光線昏暗,還蒙著臉,鳳霽看不清容貌。

不過,以鳳霽的聰明才智,就是猜也能夠猜到,今日這些劫匪目的,根本就是來搶虞宛宛的。

這揚州,除了楚堯想搶虞宛宛,還能有誰?

竟然扮作劫匪搶人,這楚堯好大的膽子!

鳳霽本就憋著一肚子的氣,沒地方撒,今日若是捉住楚堯,非要將他剝一層皮不可!

他抓過楚堯的肩膀,便又跟他纏打在了一起。

這回,是真的一招一式,狠下死手,好似今日勢必要取了他的性命。

楚堯費力躲閃,卻還是被鳳霽抓住弱點,一腳踢中腹部,踹飛出去,重重摔倒撞擊在樹乾上,一時天旋地轉,喉嚨裡泛起一絲血腥味,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來。

鳳霽又乘勝追擊,舉著短刀上前,一刀朝著楚堯胸口插去。

還好楚堯反應迅速,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開,要不然,已經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了。

回想起來,都是後腦發涼。

*

鳳霽和楚堯打得熱火朝天,虞宛宛被他們爭得暈頭轉向,才剛剛緩過神來。

卻又不知從哪,鑽出另一幫黑衣人,隻有四五個,卻是個個身手矯健,速度飛快。

其中為首的一個,徑直跳到虞宛宛麵前,一把擰著她的肩,縱身一躍跳,帶著她就跳到了小山坡上。

側臉看去,身旁男人青衣墨發,高大健碩,眼神透出狠戾,周身仿佛纏繞著一股烏黑的煞氣,叫人每每見了都不禁冷汗直冒。

雖然蒙著麵,可光憑這雙眼睛,虞宛宛也立馬就認出,此人,這不就是前幾日在汴河上脅迫過她的那個通緝犯麼?

虞宛宛大驚失色,腿上發軟,“你,你想乾什麼!”

那日在汴河上,此人潛到她船上,掐著嬋兒的脖子要挾她,最後她給其下了蒙汗藥,扔在船上,讓船夫送去官府領賞……這才把他給甩掉了。

難道,這人是來找她報複的?可是,他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沈雋那日掉以輕心,差點中了奸計,還好藥量太輕,不過片刻就蘇醒過來,這才沒有落入官府手中。

本來是聽說太子到了揚州,想過來探探情況的。

沒想到,走到半路,竟然撞見這麼一出精彩大戰。而且打起來的原因,竟然就是為了爭奪這個小丫頭片子?

沈雋冷笑一聲,瞪著虞宛宛,語氣發狠,“當然是來找你算賬!跟我走!”

說完,在其餘黑衣人的掩護之下,沈雋帶著虞宛宛,騎上來時的馬,就此揚長而去。

虞宛宛驚慌失措,試圖掙紮。

卻被沈雋打暈了,馱在馬背上,再無反應。

鳳霽那邊,本來正在收拾楚堯,卻又跳出來另一幫更加難纏的黑衣人攪局,實在應付不過來。

等他抽開身,才發現虞宛宛已經被人給擄走了。

抬頭看去,正好就瞧見,虞宛宛被馱在馬背上,黑衣男子正騎馬漸漸遠去。

臨走前,沈雋還不忘回過頭來,解開麵巾,臉上帶著猖狂不羈的笑意,“你們先打,人我就帶走了。”

隨後一甩皮鞭,馬兒風馳電摯,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張臉,化成灰鳳霽都認得,是沈雋!

他竟不知何時冒出來,趁亂把虞宛宛給劫走了!

鳳霽本想騎馬追上,可是剛剛馬兒中了陷阱,幾乎全都受傷倒地不起。

騎馬是不可能了,隻能赤腳追了上去。

謝邀等人見狀,也來不及管什麼劫匪,緊隨鳳霽,也跟著追過去。

隻留下身受重傷,倒在血泊之中的楚堯。

*

鳳霽赤腳追蹤,足足跑了半個時辰,早已是不知被甩開多遠,沈雋和虞宛宛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邀喘著粗氣,也是心急如焚,“殿下,我們這樣肯定是追不到了,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沈雋那種惡貫滿盈之徒,虞宛宛落在他手裡,必是凶多吉少。

而且還不知沈雋有何目的。

鳳霽呼吸漸漸平穩下來,額上掛著汗珠,倒是還算鎮定,“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算起來,虞宛宛跟他也是表兄妹。”

謝邀仔細想來,好像也是,沈雋的母親姓虞,是虞宛宛父親同父異母的妹妹,當年就是因為沈家出了這亂子,虞家才會遭受禍連。

就是不知,沈雋會不會看在親戚情分上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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