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澤的手緊緊攥著,眼眶便都是血絲。
先生應是對他失望了。
“對不起,是我沒考慮過你的感受。但從我未想過你不如他人。”那聲音猶如清泉流進了那顆躁動的心裡。
“先生,不必可憐我。”心裡鬆動不堪,然而楚天澤嘴上還是不想示弱。
接著如玉般的手握住了他的右手腕。
“不是可憐。你右手有舊傷且未愈,在傷未好前,你不該再加重負擔。五百下最好,不至於手感生疏,也不會加重傷勢。”邵白輕輕搖頭。
楚天澤心裡咯噔一下。
精致的麵龐滿是不可思議。
原來先生不是瞧不起他,而是細心發現了他的舊傷,在認真為他著想。
這人的心裡是一直在為他考慮的。
“先生,對不起。”楚天澤的臉上儘是羞愧之色。
是他太過敏感,誤會這個人了。
“哎,以後不可如此胡來,若是留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不知不覺,楚天澤的眉眼滿是溫柔。
他的先生正握著他的手悉心為他上藥,至少現在,這人眼裡心裡都隻有他一人。
青絲輕輕搭在那白皙的脖頸上,襯著男人的側臉格外溫柔美好。
要是他能在那裡——
想著想著,楚天澤連忙伸出手捂住自己發熱的鼻子。
“怎麼了?鼻子怎麼流血了?”邵白抬起頭來。
“嗯……天、天乾物燥,上火了。”楚天澤捂著鼻子,連忙說道。
“可現在是秋日。”
“先生仙人之軀有所不知,對我們這些普通人,秋天也燥得很。”楚天澤胡謅道。
“這樣嗎?”邵白不疑有他。
“確實。”趕緊點頭。
確實個屁,楚天澤心裡暗罵,他覺得自己大抵是完了。
怕是他隻要在這人身邊,這心裡的火就怎麼也滅不下來了。
可是能怎麼辦?
他已經不想離開這個人一步了。
從這天起,楚天澤終於心滿意足地和自己的先生同住一處,一起修煉,一起用膳,開始了隱忍又快樂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過去,猶如流水,轉眼間五年過去。
颯颯颯。
劍氣遊走,氣魄不凡,金色的束發隨著身軀的晃動,猶如金色的長龍,意氣風發。
坐在一邊的邵白有些愣神。
時間過得太快,今日他才猛然發現當時他收留的小崽子已經成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先生,我這一劍如何?”將劍收入鞘中,那高大的身軀向他走來。
果然是吃得好,長得快嘛?
如今,這人已經長得比他還高了。
“尚可。”邵白回神點頭。
“就這兩個字?先生不能拿自己的身手來比啊!”男人不滿地嘖嘖了嘴。
“八皇子天賦卓越,不過這套劍法,還是差了點火候。”邵白站起身如實說道,誰想他剛往前走上一步,男人的胸膛便擋在他眼前。
“先生。”
“何事?”
“先生,好生見外,五年了,您還一口一個八皇子?”
聽到這話,邵白有些好笑,隻覺得對方這麼大還是小孩子心性,抬起頭來,笑道:“那你想讓我如何喚你?”
被這麼一反問,楚天澤的喉頭又是一緊。
“就喚後兩個字。天澤,不好嗎?”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
楚天澤心裡又忍不住升起怒火。
真他媽的!為何這世上總有那麼多不知死活的家夥打擾他和先生?
“何人?”邵白問。
“帝師大人,是太子殿下的人。”有小廝答。
邵白點點頭,便打算前去,誰想直接被一長臂擋住了去路。
“你這是做什麼?”邵白問。
“不想你去。”楚天澤臉色有些黑。
“為何?”邵白不解。
楚天澤答不上來,他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根本說不出口。
見楚天澤的臉色不好,邵白以為對方還在為剛剛稱呼的事而鬨性子。
於是便向以往一樣,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天澤,聽話,我很快就回來。”
隻是這隨便一聲,楚天澤的腦袋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空白一片,什麼都想不起來。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神來,那抹白衣已經不在他麵前了。
“狡猾的家夥。”臉上的溫度還沒有降下來,楚天澤小聲罵道。
先生不在,楚天澤便坐在台階上發呆,久久等不到那人回來,他便隻有先自己修煉。
然而,他從早上練到天黑,也沒有等到先生回來。
那兩人竟然相處了整整一天?!
這是乾什麼?說什麼話要這麼久的時間?
一想到邵白和那狗屁太子笑語晏晏,楚天澤牙都快被他自己咬碎了。
就在這時,聽到一聲清脆的敲門聲,血色的眸子立刻望了過去。
“帝師大人,帝師大人,你這是怎麼了?”開門的小廝語氣有些慌張。
聽到這,原本還生著氣的人一下子便坐不住了,瘋了似的奔向門口。
“讓開。”楚天澤一把從小廝手裡將人接住,見對方似是沒了力氣一般靠在他身上,眼睛血都快滴出來了,“你怎麼了?他對你做了什麼?”
“天澤……我……不舒服。”
“不舒服?身體不舒服?哪裡不舒服?”聽到懷裡人哼哼的聲音,楚天澤心疼不已連忙問道。
“就是……嘔……”
冷風吹過,空氣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楚天澤的身子僵在原地。
“八皇子,帝師大人他、他……應該是喝多了。”一旁的小廝小聲說道。
“本皇子不知道?還不去準備熱水,醒酒湯?”楚天澤微微闔上眼,強行平複下火氣。
“唔,喝、喝……喝……”懷裡的人並不安分,兩隻手開始扯著楚天澤的頭發。
“你給我老實點,不然——”楚天澤頭皮發麻,卻又拿這喝醉的人沒辦法。
打不得、罵不得,他隻能供著,將這人好好伺候著。
把一切都弄完,楚天澤已經心神俱疲了。
他坐在床邊煩躁地撓了撓頭,卻發現自己的頭發上竟然多了好幾個結疙瘩。
“真是的,這個家夥!”楚天澤咬牙切齒地望向床上躺著的罪魁禍首,誰想對方正也在眼巴巴地望著他。
這是什麼眼神——
楚天澤的嘴角抽了抽。
“對不起,我錯了,你不要生氣。”那張薄唇在被腳邊動了動。
楚天澤的神色很是驚訝。
他沒有想到喝了酒後的先生性格會變得如此不同。
這是在與他道歉。
有些忍不住,楚天澤伸出修長的手,大著膽子,輕輕觸碰上那張他不敢妄想的麵龐。
沒有反抗。
那雙眸子還是那般清澈地望著他。
“先生,為何道歉?”楚天澤的聲音不禁啞了下來。
“我、我把東宮弄壞了,我不是故意的。”聲音難得的染上了點委屈。
“把、把把東宮弄壞了?”楚天澤被驚得話都說不清了。
“我不是故意將它劈壞得,明明之前是一個西瓜,我想切開分給大家的。”眉眼間皆是落寞。
楚天澤喉間咽了咽,確定對方身邊沒有劍之後,他才勉強放下心來,安慰道:“放心,沒人敢怪先生的,隻是先生今日為何喝這麼多酒呢?”
“酒?”眸子裡很是茫然,“他們都不願意和我說話,我隻能坐在那喝甜甜的水。”
“為什麼他們都不願意理我?他們說我保護著他們,可為何大家都疏遠我了呢?”
“因為他們都是蠢貨。”聽著這些話,楚天澤心裡難過的厲害,“他們不配和你站在一起。”
“可我不想一個人。”躺在床上的人語氣很是苦惱。
“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先生。”楚天澤望著那張眉眼輕聲說道,“隻有我才配和你在一起。”
“你……天澤……”一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楚天澤連忙握住。
“我在這,會一直陪著你。先生今日喝多了,早些休息了。”
“天澤一起睡。”
“……”血色的眸子一下就沉下來了,“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想一起睡。”這時男人執拗的性子又起來了。
“這可是您自己說得。”
……
……
……
第二日,眸子緩緩睜開,邵白隻覺得頭有些疼,身子像灌了鉛一般重。
他好像做了一個有些荒唐的夢。
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控製住了行動。
緩緩扭過頭,看見那張熟悉的麵龐,邵白的臉色瞬間就崩了。
“先生,你醒了?”男人神情很是懶散,舌尖滑過唇瓣,像是在回味什麼。
邵白的身子不由一怔。
“你……怎麼……”
“先生,不記得了嗎?昨晚的事,您不會是不想負責了嗎?”
“什麼……事?”邵白有些艱難地說道。
“就是些讓您舒服的事。”身邊的人往前逼近,邵白便忍不住往後退,不知不覺他的後背便抵在了冰涼的牆邊上。
“這、這不可能吧。”邵白喃喃地說道,“我與你……怎麼可能?”
“什麼叫我與你怎麼可能?”一聽這話,本來還饜足著的人一下子就炸了,“先生是不認了,還是想和什麼人做這樣的事。”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邵白連忙解釋著,隻是他覺得自己越描越黑,“隻有有些不可置信。”
“不相信?不相信的話,我不介意幫先生在回想一遍昨晚的事。”滾燙的胸膛近在咫尺,邵白的臉立刻就紅了遍。
“不、不用了。隻是我們的關係……”邵白也不是古板之人,他所作所為大多跟隨心意。
也是麵前這樣是他世上最疼愛之人,不然換一個怕又是另一個下場了。
“先生,我喜歡你。”話說一半,就被楚天澤強勢打斷了,“先生,也是如此吧,不然昨晚我應該早就和那化作廢墟的東宮一般了。”
“您的心裡是有我的。”
“我——”
唇再次被人堵住。
“我不逼著您承認。但要是您不拒絕的話,就允許學生再親您一次。”說完男人的手又摸上了他的頭。
邵白還沒反應過來,一大早就又被人親了一次。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來他實在是配不上帝師的稱號。不僅把好好的一個皇子教壞了,還稀裡糊塗地把自己賠了進去。
這難道就是叫自食惡果嗎?
“先生,你終於是我的了。”
帷幔落下,聽著滿足的喟歎,邵白再次被人圈在了懷裡。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惹,隨便寫寫,因為不知道寫啥,明天可能會嘗試現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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