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次蔡京說過:在職方司也許能打聽到種建中的消息。
所以這次明遠出現在這裡,蔡京以為明遠此來,一定是為了種建中而來。
這會兒蔡京臉上分明寫著:遠之,瞧你,死鴨子嘴硬,寧肯自己偷偷摸摸地來尋秦觀這等小官,也不願意來求我。
明遠頓時冷笑:可惜啊,他現在真的不像從前那樣擔心了。
自從那次明遠一夜獲得了200點蝴蝶值之後,係統零零星星地一直給他通知,結算蝴蝶值。雖然每一次都沒有200點那麼多了,但零零星星地一直有。
直到最近,這種結算消息才總算“消停”。
明遠心中算了算,最後一次“結算”,大概發生在十天前。
令明遠感到不解的是,他猜測種建中跟隨王韶的隊伍一直在打勝仗,可就是沒有好消息傳回來。
是真的地處偏遠,還是道路艱難……亦或是彆的什麼原因呢?
“難為你,還親自跑來這裡問熙河路的消息!”
蔡京見明遠沒答話,心裡得意,嘴上繼續揶揄。
秦觀插嘴:“熙河路的消息啊,還真彆說……”
蔡京沒理會秦觀的打岔,笑著繼續:“這都六十多天了吧,遠之,沒想到你……”
你還是不肯認命!
明遠心裡暗暗地幫蔡京把話補足。
秦觀見他們兩人一上來就鬥嘴,也感無奈,但是忽然又想起,他手上拿到的這份來自大遼的緊急密報,確實應當趕緊遞給蔡京和呂大忠之中的一位的。
於是秦觀乾淨利落地將寫有那八個字的紙遞出去。
“蔡觀察,給!”
蔡京接過來,掃了一眼,頓時色變,同時眼神狐疑地掃了明遠一眼,大約在懷疑自己是否猜錯了,明遠到此而來不是在掛念種建中?他真的已經有了熙河路的切實消息了?
就在這時,忽聽鴻臚寺外大道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馬掌上釘著的蹄鐵有節律地敲打撞擊著街道的石板地麵。同時,那馬上的騎士中氣十足,用粗豪至極的嗓子,扯足了嗓門高喊道:“萬勝!萬勝!”
鴻臚寺位置特殊,門外這條路是汴京城西門到皇城宣德門的必經之路。
因此從西門送來的緊急軍情和急腳遞消息,必定從鴻臚寺門前的大道上過。
即使在職方司衙署中,明遠和秦觀、蔡京三人也能想象,鴻臚寺外的大街上,百姓們交頭接耳,爭相打聽,究竟是哪裡傳出這樣的捷報。
蔡京的反應很快:“隻可能是熙河路。”
他雖不願承認,但依舊做出了理性的判斷。
“章子厚在荊南的平叛已經完成,去年年底就已經進京。”
“原本今年交趾蠢蠢欲動,想要進犯廣南的,後來聽說是因為征不上軍糧,最後放棄了……”
明遠聽見後一個消息,臉色變得有些奇特。
“所以這捷報,隻可能是王子純的熙河路。”
蔡京一抬頭,望著明遠,眼中頗為嫉妒,似乎預期從明遠臉上看到狂喜的神色。
明遠的神色倒沒有什麼特彆,隻是用期待的眼光望著秦觀。
秦觀剛才的話已經泄露了天機。
果然,隻聽秦觀笑道:“嗐!其實職方司早上就已經收到熙河路的捷報了。”
果然,職方司想必有自己的獨立消息渠道。
“但捷報就這麼送進皇城去也好,讓全汴京城的百姓也能好好跟著樂嗬一下!”秦觀繼續補充。
每次西北有大捷,汴京城中都會歡慶。
七十二家正店都會擺出慶功酒,免費請路人品嘗;腳店、商戶甚至是尋常小攤,往往也會以此為名優惠酬賓;瓦子裡會上演描繪宋軍大勝而歸的劇目;甚至還有東家會宣布作坊閉門三天,放假慶祝的……
最喜熱鬨的汴京百姓,往往會放下手中的一切營生,成群結隊地走上街頭,來到宣德門前的禦街上,等候確鑿的消息。
一旦大勝的細節傳出,百姓們就會載歌載舞,歡樂的氣氛將會席卷汴京全城。
至於那到底是什麼捷報,明遠看向秦觀:問這位就好了。
果然,隻聽秦觀取出一疊紙箋,向兩人同時宣讀:“王子純王經略率軍翻越露骨山,奪下洮州,擊斃木征,擒獲其弟巴氈角。蕃部降卒約二萬。”
蔡京微微頷首,表示這樣的戰果在他意料之中。
誰知秦觀繼續往下念:“熙河西軍遂入岷州,該地羌部瞎吳叱、木令征等降……”
蔡京的臉色有點不好看,而明遠的嘴角向上揚起。
秦觀那裡卻還未完:“旋即,王經略大破青龍族與綽羅川,迭部、洮部首領相繼獻城於宋……”
說了一大堆之後,秦觀口乾舌燥地總結:“王經略率大軍轉戰五十四天,跋涉兩千裡,一口氣收複河、洮、岷、迭、宕五州。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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