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小外室 怡米 17414 字 9個月前

就在緗國公府門前僵持不下時, 一抹紅衣身影避開隱衛的監視,來到梅織苑的西廂前,叩了叩門扉。

“咯吱。”

丫鬟香意拉開門, 探出腦袋,“李媽媽?”

門外空無一人,香意撓撓頭,剛要回屋, 眼前忽然閃現一抹紅影,旋即脖頸一疼, 倒在地上。

邵修將人提溜起來, 邁進門檻,反腳帶上門。

因有廊沿做掩護,隱衛並未發現異常。

廂房內, 寶珊正在小憩, 陡然聽見砰的一聲, 睜眼時被眼前的男人嚇了一跳。

邵修跨前一步, 捂住她的嘴。

“唔唔......”

“彆動。”拉開些距離, 邵修仔細端詳寶珊的麵容,嚇唬道, “我是劫匪, 你再亂動, 我就把你擄走。”

小姑娘果然一動不動了。

麵前的女子冰肌玉骨, 美得如一朵雋麗的睡蓮, 又如寒風中綻放的玉蘭, 清新脫俗。

難怪讓陸喻舟不能自已。

邵修取出錦帕, 團成球, “先說好了, 我鬆開你,你不準喊人。”

斜睨他另一隻手裡的布團,寶珊猜到他的意圖。對方貌若潘安,但指腹布滿老繭,肯定是個練家子,沒辦法硬碰硬。寶珊深諳危險時不能自行慌亂的道理,乖乖點頭,“嗯。”

邵修慢慢鬆開她,扯了一把椅子坐下,“我呢,受太子之托,前來帶你離開。”

寶珊已聽說了慕夭和太子的事,沒有表現出詫異,“慕姐姐在東宮?”

邵修明知故問道:“哪個慕姐姐?”

寶珊搖搖頭,怕泄露慕夭和太子的私密,快速岔開話題,“你要如何帶我離開?”

還挺上道。

邵修眯了眯細長的眼,初次見麵,不先詢問他的身份,直接問他如何離開,是覺得他沒有攻擊性,還是長相太老實?

不禁對自己的容貌產生懷疑,邵修抬手摸著下巴,“這麼信我,不怕我拐跑你?”

寶珊站起身,走到桌邊,為他斟了一杯茶,“閣下能避開隱衛潛入我的屋子,是有過人的本事,這麼大本事去做偷雞摸狗的勾當就屬浪費。觀閣下衣著打扮、言談舉止,並非大惡之徒,我也是憑著賭一把的心態跟閣下談事情。”

小姑娘十五六歲,能有這份冷靜和修態已是不易,難怪能從眾多婢女中脫穎,得到陸喻舟的另眼相待。

邵修接過她遞來的茶盞,放在桌上,“怕你下毒。”

寶珊也不惱,坐在一側,“現在能說你的計劃了嗎?”

怕陸喻舟帶人回來,寶珊語氣有點催促的意思,可顯然對方是個慢性子。

氈毯上的香意有要醒來的趨勢,被邵修補了一掌,徹底暈厥。桌子底下正在玩布偶的小黃狗爬出來,嗅了兩下,轉身朝邵修吠叫起來。

“汪汪汪!”

寶珊趕忙抱起小黃狗,往它嘴裡丟了一塊肉乾。

小黃狗咀嚼起來,忘記了地上躺著的香意......

邵修吟笑,嘴上說著怕她下毒,手卻執起茶盞,放在唇邊淺抿,“你還是問問我是誰,免得不放心。”

隻關心離開的寶珊不走心地問道:“俠士怎麼稱呼?”

聞言,邵修差點噴了,不過聽著還挺舒心的。

“行,那我就當一天的俠士。”他又為自己添了一盞茶,“鄙姓邵,單名一個修字。”

汴京四公子之一、人稱笑麵狐狸的小將軍邵修!

寶珊張了張嘴,有點驚訝太子竟然讓此人來幫自己解圍。

小將軍邵修七歲成名,隨軍出征不下十次,在禁軍中威名赫赫,卻因毒打了皇城司的人,被官家罰在府中麵壁思過。

怎麼偷跑出來了......

聽慕夭說,他跟太子交往甚密,而太子又跟陸喻舟是好友,按理說,太子不會插手朋友的私事......也不知慕夭是如何辦到的。

“原來是小將軍,失敬。”寶珊頷首,優美的天鵝頸微微下彎。

邵修抬下手,“既然你信我,那咱們長話短說,明晚戌時三刻,緗國公父子會入宮赴宴,我會在亥時一刻來接你,你就等在屋裡,不要亂走。”

“有勞了。”寶珊有點雀躍,不自覺揉了揉小黃狗的肚皮。

小黃狗扒拉著她腰間的流蘇,完全不懂主人在謀劃什麼。

邵修也伸手,擼了擼狗頭,起身告辭,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窗前,寶珊收回視線,暗歎邵家人的身手。

離開梅織苑,邵修繞過整座宅子,靠在前院的巷口,看著被打趴下的邵霽和扈從們,嘖一聲,裝模作樣地向路人詢問情況,笑嗬嗬走上前,拱手道:“家弟不懂事,插手了貴府的家務事,邵某這就帶他回去嚴加管教。”

剛剛的打鬥聲驚擾了鄰裡,周遭全是議論聲,緗國公有些不耐煩,甩袖道:“慢走不送。”

邵修好脾氣地躬身行禮,“多謝國公高抬貴手。”

隨即看向雙手攏在衣袂裡的陸喻舟,笑意不減,“讓陸相見笑了。”

看著邵修這張雌雄莫辨的臉,陸喻舟淡淡道:“若沒記錯,小將軍現在該禁足在府中。”

邵修笑笑,“這不是饞酒,偷跑出來了麼,誰料家弟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還望陸相當沒瞧見邵某,就此謝過。”

天色已晚,陸喻舟也懶得再與他們兄弟周旋,敬告邵霽道:“再有下次,邵大將軍的麵子也保不住你。”

邵霽吐口血水,扶著兄長的腿站起身,“小爺還會再來的!”

小郎君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他的倔強與生俱來,認定什麼就會去爭取,不撞南牆不回頭。

“行了。”邵修強行按按弟弟的頭,算是給陸喻舟道了歉。

兄弟二人走在回府的路上,邵霽忿忿抱怨著兄長的不作為,“陸喻舟強搶民女,大哥怎麼無動於衷?!”

“是侍女。”

“都一樣。”

“一樣,也不一樣。”邵修將那會兒揉成團的錦帕遞過去,“擦擦。”

小郎君賭氣不接,邵修也不強逼,勾唇笑道:“那女子簽了賣身契,契約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你多管什麼閒事。”

“我受慕夭之托。”

邵修拍拍他的後腦勺,沒再搭茬,其實,太子的信函裡隻提了讓他來緗國公府打聽情況,沒有讓他“拐”走寶珊,但他先入為主地聽了弟弟對陸喻舟的控訴,才會在見到寶珊時說自己是受太子之托,帶她走的。

這樣一來,人也救了,情也還了,還能保護弟弟,一舉三得,至於得罪陸喻舟的事,隻好讓太子自己解決了,誰讓他為了美色,非要摻和彆人一腳。唇畔揚起的角度越來越大,邵修好心情地勾住弟弟肩膀,“走,陪哥喝酒去。”

*

從前院回來,陸喻舟直接去了寶珊的廂房,進屋時,香意已經醒了,正揉著側頸發呆,不知自己經曆了什麼,一見世子爺進來,趕忙迎過去。

陸喻舟麵色溫淡,“這裡不用你伺候。”

香意心裡高興,為兩人合上門,心想今晚世子在這裡歇下,明兒姑娘就成了真正的通房。

屋裡屋外的人心情各異。

為了不露馬腳,寶珊想著還是儘量順著他,等明日一早就不會再見他了。

陸喻舟走到麵盆架前,挽起袖子,“邵霽帶不走你,彆對他抱希望。”

寶珊走過去,像往常一樣,服侍他淨手、擦手,又將一種無香料的膏脂塗抹在他的手背上。姑娘垂著眼簾,用指尖輕輕塗抹開膏脂。

感受到手背上的觸感,陸喻舟抬起她的臉,看著被燭火籠罩出一層柔光的嬌靨,不自覺吞咽了下,啞著嗓子道:“安心留在我身邊,嗯?”

被迫仰著頭,寶珊半耷著眼皮看他,“主子不生氣嗎?”

為何不衝她發火?若是擱在彆的公子身子,怕是早將她打個半死了。

陸喻舟摩挲著她的耳垂,情緒沒有半分波瀾,“一個邵霽就能氣到我失態,那我早就暴斃在朝堂之中了。”

身處權勢的旋渦中,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早已練就了海納百川的胸襟和氣度。

寶珊想問的不是邵霽,邵霽隻是在履行對慕夭的承諾,說到底,間接的始作俑者是她,“那主子生奴婢的氣嗎?”

“談不上。”陸喻舟的手來到她的後背上,稍一用力,將人兒按進懷中。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抱著她,能解煩與憂。

寶珊忍著劇烈的心跳,沒有推開他,可繡墩底下的小黃狗不樂意了,衝著男人露出尖利的牙齒。

陸喻舟輕輕踢開咬他衣裾的狗子,打橫抱起寶珊走向臥房,意圖明顯。

小黃狗還咬著男人的衣裾,四肢爪都在用力,被拖出好幾步。

快到隔扇時,陸喻舟放下寶珊,用靴尖踢了小黃狗幾下,力道很輕。

狗子發出了“嗯”的長音,似乎很生氣。

陸喻舟覺得好笑,“還養出感情了,知道護主了。”

“汪!”

陸喻舟脫下外衫,扔在小黃狗身上,拉著寶珊走進臥房,砰的合上門。

一臉懵逼的小狗子在隔扇外徘徊,抬起前爪扒拉起門框,可裡麵被男人上了栓,任它怎麼扒拉也無濟於事。

隔扇內,沉香味濃,是配合陸喻舟的喜好所燃,寶珊並不喜歡,她寧願聞聞屋外的花香。

陸喻舟坐在美人椅上,扯了扯前襟,“過來。”

今晚他的意圖太過明顯,寶珊知道避無可避,沉著氣走過去,沒等他要求,扭腰坐在他腿上。

美人投懷送抱,殺傷力不小,陸喻舟靠坐下,想看看她會怎麼做。

寶珊愣著不動,雙手規規矩矩的疊在一起,對著緊閉的隔扇發呆。

明日會是忐忑的一天,無論能否成功離開,都會徹底激怒這個男人吧。

但轉念一想,她隻是他的一場風花雪月,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他遺忘,經年之後,相忘於紅塵。

很多女子會抱怨丈夫不解風情,可陸喻舟倒覺得坐在腿上的小女人才是最不解風情的,像個木頭樁,不懂討人歡喜。

“想什麼呢?”陸喻舟扯了一下她的裙帶,把人抱進懷裡,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額頭。

寶珊僵硬的窩在他雙臂之間,搖搖頭,“奴婢什麼也沒想。”

“私下裡,不必再用奴婢。”

寶珊愣住,早在進府前,養母就開始教她怎麼做好一個仆人,怎樣能討得主子歡心。

見她不講話,陸喻舟掐住她的下巴,俯身慢慢去吻她。

那會兒在馬車上,他似乎想要撬開她的牙關......寶珊避開,尋不到拒絕的理由,剪眸泛著抗拒。

男人漆黑的眸子微斂,沒有表現出來,又偏頭去捕捉那兩片紅潤,可小姑娘左右偏頭,就是不給親。

見她不配合,沉了臉色,“矯情什麼?”

**都共赴了,親一下都不行?

寶珊坐起身,攏了一下散開的衣襟,冰肌泛起淡淡的粉,為了明日不被困在房中,她跪坐起來,俯身摟住他的脖子,“其他...都行。”

這個要求讓原本就沉了氣的男人發笑,一翻身將她壓在美人椅上。

寶珊歪頭看著映上樹影的支摘窗,慢慢攬住男人的背。

倏然,窗外傳來李媽媽的聲音:“世子,慕先生和邵大將軍過來了,公爺讓你過去水榭那邊。”

邵大將軍哪裡是愛串門的人,定是抹不開臉麵,讓慕先生陪著過來替邵霽賠罪。

兩人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怠慢不得,

陸喻舟煩躁地站起身,斜睨一眼衣衫淩亂的姑娘,漠著臉走到窗前,“知道了。”

李媽媽退開後,他推開窗子撫平燥熱,外麵的花香襲入鼻端,卻不及寶珊身上的清香讓他舒心。

“要怎樣,你才能死心塌地跟著我?”

這是他的妥協,為數不多的妥協。

精銳如他,怎會看不出寶珊的異心,可她越這樣,他越想征服她,讓她服服帖帖、溫柔似水。

寶珊係好盤扣,輕柔道:“主子快過去吧,彆讓客人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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